同窗（96）

朱秀歧衝著林梅和多多的方向跑了過來,臉上好象還在流著淚,多多和林梅楞在那裏,不知道是伸手去拉還是不拉,她看也沒看她們一眼,飛也似的跑出了操場. 魯平並沒有跟在後麵追過來,站在那兒,木然的看著朱秀歧消失的方向. 多多和林梅互相看了一眼,裝做沒看見肯定是不可能的,隻好走過去, 魯平對著她們倆苦笑了一下,說: “沒關係.”自己也轉身走開了,背影卻顯得那麽孤獨和憂傷. 林梅突然有點想陪著落淚的感覺,小呂那邊已經定了下來,過了春節就離開,每次在一起的時候,總有點奇怪的離情別緒在心中蕩漾. 林梅覺得自己現在特別能理解朱秀歧的心情. 尤其是她們兩人,比起她和小呂的路走的更為艱難. 那天晚上, 朱秀歧很晚才回來, 魯平一直躺在她的床上等著她,多多和林梅心照不宣,卻不知道怎麽勸說,丁一和常寧都回家了,小包子最近心情舒暢,在自習課上和任班甜甜蜜蜜的,回來後睡眠的質量也空前的好.很早就睡著了.林梅躺在自己的床上,聽到朱秀歧和魯平壓底著嗓子在爭論些什麽,然後是一陣壓抑的哭聲. 她的眼框也跟著濕了. 再也躺不住,從床上爬起來,掀開多多的門簾,多多也沒有睡著,主動往裏躺了躺,兩個人並著頭躺著,聽著對麵的隱隱約約的哭聲,都跟著鬱悶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爬起來上課的時候, 朱秀歧和魯平已經不在了,在教室裏碰到了之後, 朱秀歧的眼睛是腫著的, 魯平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多多想湊上去說句話,被林梅拉住了,她覺得現在對她們倆說什麽都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隻有她們才能解決她們自己的問題. 晚上的時候,多多和林梅都不想到教室上自習,躲在宿舍裏,林梅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多多漫無邊際的翻著幾本書,林梅忍不住對著多多說: “多多,你覺得出國有意義嗎?” 多多仰頭說: “怎麽沒意義,出去看看肯定有意義,其實我們真的開始應該用功了,小呂過了年就走了, 這兩天小猛也跟我提出國的事, 我看我們倆幹脆開了學就準備考T吧.” 林梅搖搖頭: “我不想出去, 我哥一個人在那兒,我爸爸媽媽總是擔心著, 你說我要是也走了,我爸我媽多孤單啊,還有朱朱,多可憐啊魯平一走,人都得散了.” 多多說: “不是一回事啊,其實魯平走的對,我看報紙上說啊,這個同性戀在美國還是比較容易被接受的,她先走了,然後朱朱也跟著考過去,不是比在國內藏著掖著的更好很多嗎?至於你,小呂走了,你不走,那叫什麽事兒啊.” 林梅看著窗外,歎了口氣,對多多說: “都是一回事,我有時候想我要是沒認識小呂就好了,那麽他走了就走了,也就沒有什麽牽掛,我也不至於想起來就這麽難過.” 多多看著自己的好朋友,林梅的臉有點蒼白,最近她好象是比過去沉默,她知道林梅和自己比同, 林梅有什麽心事很少說出來,總是在心裏琢磨來琢磨去的,自己最近和小猛單獨活動多了些,四個人不象過去一樣經常的一起出去吃喝玩樂,林梅每次跟小呂見麵回來後總是要楞楞的發一陣呆.多多的心裏湧上一點說不出的滋味,她走到林梅跟前: “梅子,你別亂想了. 不是還有我嗎? 我陪著你比小呂陪你不是強多了.” 林梅笑著說: “嗯,那是,不過你也想出國,到時候不是一樣, 我也要在操場裏大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了. 算了,別提這些了,對了,你知道魯平什麽時候走嗎?” 多多想了想說: “不知道,不過好象這幾天她就要去簽證了. 一般來說問題不大,總也是寒假前後吧.” 林梅站起來,說: “總是同宿舍一場,我們還是跟她約一下,等她拿到簽證,定下行程,我們宿舍吃頓飯吧, 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