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94)
(2006-03-13 17:55:29)
下一個
新年放假剛剛過,考試就接踵而來,大三的難度自然要高出許多,法語尤其令人頭疼:名詞要分陰陽,動詞則有的六個變位,外加15種時態(記得好像是這麽多,懂法語的達人們莫拋磚呐,偶可憐,畢業這許多年就沒用上過法語555),排列組合之後簡直就跟萬花筒一樣。對門的宿舍就是法語係的,林梅和多多每次看見她們流利地用法語練習對話就佩服得要命:自己要想發音純正,語法正確的說上一句法語,肯定得翻著白眼先想上兩分鍾才敢開口啊。
除了法語之外,就是龔南雁的恐怖聽力最讓人頭疼。新年前林梅和多多與她離奇遭遇之後,龔南雁上課依然嚴厲刻薄,從BBC和VOA錄製節選了許多語流語速快的片段給大家聽不說,還特地錄了一些帶著世界各地口音(從印度到南非到澳大利亞再到美國的阿拉巴馬)的英文對話,大家聽得這叫個痛苦啊,恨不得把耳機給杵進耳朵裏直接連大腦上去。
下課以後,就連平時聽力超群的丁一也開始叫苦連天。“這樣不行,早晚給帶溝裏去,我現在發音就開始帶上印度腔了,你聽我打個嘟嚕像不像?”
林梅歎道,“印度腔倒也罷了,南非的那段我是死活一句沒懂,你肯定那是英語嗎?”
“人家龔老師那是為我們好,什麽口音都見識見識,省得將來聯合國同聲翻譯的時候抓瞎。”多多嬉皮笑臉地抱著自己的寶貝韋氏字典插嘴道。
“就咱們還聯合國呢,畢業後如果不接著讀研,能去個二流外企當RECEPTION就不錯啦!”丁一說的也是事實,學外語的等於沒有自己的專業,那時候的外語人才也開始飽和,畢業後就業的前景很有些灰暗。
“妄自菲薄不是?咱們花差花差學院好歹也是個名牌兒啊,當RECEPTION太浪費,少說也得是個PA。哎,你們先去吧,梅子你替我打飯,你吃啥我就吃啥。我得去學生會接著翻檔案去!”
多多一直就對龔南雁當年的往事格外的感興趣,先是纏著丁一去紮老師那裏調查出她的年級,然後就一頭紮到學生會的檔案堆裏,發掘一切跟她有關的事件。那天林梅等到飯都涼了,多多才鬼鬼祟祟地閃進宿舍,懷裏揣著幾張複印紙,“挖到金礦了!挖……”
林梅抬手就給了她一掌,“挖什麽挖,不知道餓啦?飯都涼了看你怎麽吃!”
多多把紙拍到自己桌上,“你來看看呀!丁一,丁一,別睡了,快下來!”
丁一睡眼惺忪地爬下床,被人從美夢中叫醒非常的不爽。林梅拿起紙來一看,“某某年楊森杯全國大學生英文演講比賽第一,這有什麽呀,咱們學院沒少拿第一過。”
多多從暖氣上拿起自己的飯盒兒,一邊拔拉一邊說,“你再看看那年份!當時人家剛大三!從來參賽的可都是大四的師兄師姐呐!”
丁一轉身就往床上回,“沒勁沒勁!早就知道她是神童啦,明日之星啦……討厭,我剛剛睡著!”
“你還沒看這個呐!”多多放下飯又抄起一張紙,“某某年衛生先進紅旗!你看,哪個宿舍?”
林梅一看,眼睛當時就瞪得圓了,“801!801室啊!”
“你再看看誰是舍長來著。”多多得意洋洋地吹著牛,“我就覺得她對我有特殊感情嘛!合著原來都是雪裏紅手下受苦受難的舍長啊。”
丁一歎了口氣,坐到多多身邊,很溫柔地說,“我給你講個咱們學院的傳奇故事吧。”
“好啊!快講!”多多超級喜歡聽故事,林梅也抱了杯茶坐過來。
“從前啊,英語係有幾個女生,考試前夕去圖書館讀書到半夜才回來,宿舍停電,幾個人隻好摸黑爬樓梯。好不容易快到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就說了:‘奇怪呀!我記得我們每次上樓都是80級台階,這次怎麽隻有79級呢?”另外一人說,“你那是數錯了!明天還要上課,趕緊洗洗睡吧。’最先說話的那人不幹,‘不對,我數得清清楚楚的,肯定隻有79級!不成,我得下去再看看!’說完就又下了樓。第二天,同宿舍的同學發現她一夜沒回來,報告了老師到處找也沒找著,最後公安局立案偵察也是不了了之。三年後,學院翻建了那棟宿舍樓,在地基上找到了一具屍骨,從衣服上看,就是失蹤的那個女生。”
多多林梅麵麵相覷,毛骨悚然,“那後來呢?”
“後來就沒有了!”
多多很不滿意,“這故事有什麽意思啊!”
丁一抬手在多多的鼻子上重重一彈,彈得她捂住鼻子痛呼一聲,眼淚都快出來了,“這個故事的意義就是:好奇的家夥,永遠沒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