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86）

多多和丁一帶著紮老師做的手抓飯回來,林梅自然不能再接著問下去.時間也差不多了,小呂起身告辭, 林梅鬥爭了半天送不送他去車站,想到他很快就要在那麽遠的地方了,心裏就算是再不開心,也珍惜著現在的每一刻.

小呂牽著她的手走到樓下,秋天到了,微風吹過,有些許涼意,林梅微微的抖了一下,小呂伸手摟過她,笑著說: “你就是怕冷,在北京都這麽久了,風一吹就發抖. 以後怎麽辦呢?”

林梅縮在他的懷裏,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的問: “小猛提過你以前有過女朋友的,是跟她嗎?”

小呂摟著她走的很慢, “為什麽非想知道? 其實無所謂,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向毛主席保證,認識你之後絕對是沒碰過別的女孩一根頭發的.你放心.”

“就是想知道!”林梅心裏有句話卻說不出來, 她心裏覺得委屈,自己的第一次好象都是小呂的,照這麽發展下去, 估計那個第一次也跟他了,可是小呂的第一次都不是自己的.雖然知道自己這麽想很傻,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其實所謂的公平和不公平又有什麽界限. 愛一個人就不能說公平了, 就算他跟很多女孩都上過床,自己又真能因為這個而就不愛他了嗎?

小呂低頭看看她, 他平時都是笑嘻嘻的,這會看她的目光讓她覺得很奇怪, 很沉靜,又若有所思,她也抬頭看他, 兩個人站在昏黃的路燈下, 小呂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今天太晚了,你周末到實驗室來找我,我帶你吃火鍋,到時候你想知道什麽你就問吧.” 緊緊的抱了她一下,鬆開手, “你就送我到這兒吧,我跑著走了,趕快回宿舍休息,不準胡思亂想.”

林梅還沒來得及說話,小呂就跑開了.跑的很快,象是再躲著什麽.林梅茫然的望著他跑開的方向, 自己也機械的轉過頭, 可是心裏的問題不但沒有找到答案,反而又多了些牽掛, 他為什麽這麽著急的跑開,為什麽那個擁抱那麽的倉促. 難道說他真的因為了自己的追問而不高興嗎?

有這麽多的問題,還有著周末要麵對的問題, 林梅第二天的悶悶不樂很快就讓多多感覺到了,這兩個人之間是沒有什麽秘密的.林梅很快的就把心事都告訴了多多,

多多笑著說: “我說呢,你原來是讓人家上了二壘了啊,這個小呂,沒準回去就攛著小猛呢,我這兩天要加強對他的管理了.”

“說什麽呢? 我倒不信你們暑假在一起膩了那麽久就沒出過格的事.你不好意思說,我不問就罷了.還來說我,我心裏煩著呢,你不說勸勸我,倒琢磨你自己的事情了.你這種朋友,對色眼開…”

多多摟住林梅的肩,湊到她耳跟說: “你又不是沒上過JOHN的那個課,還有啊,看那麽多小說,中文的英文的,你白看了…OSCAR WILDE的小說不是說了, 男人總想做女人的第一個男人,女人總想著做男人的最後一個女人. 你想啊,你要是最後一個,他現在才多大,以前再多,又能有幾個,你的便宜占的大大的..而且他們學醫的什麽沒見過,就那天咱倆偷聽的,那就是一個整流氓…要是小呂到這把年紀了還什麽都是第一次, 我倒要懷疑懷疑他的性取向了.”

林梅橫了她一眼: “那小猛是第幾回啊? 聽你說的,就跟你經驗特豐富似的,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的.快點交代啊!”

多多把聲音壓的很底: “我們家小猛不比小呂,就那麽一笨,我這要不是做件好事,沒準到了而立的時候還在君子好逑呢. 再說了,人家說,有過那個經驗的人會溫柔一點,你也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到時候你感謝還來不及.所以啊,你就別老跟小呂後頭問長問短的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林梅點點頭,可是心裏卻還是沒有辦法放下那麽多的疑問.

回到宿舍,難得看到的是常寧正打掃衛生呢,一邊掃地一邊哼歌.看見她們倆回來,高興的說, “桌子上有日本點心,你們快嚐嚐.”

林梅檢起一塊點心,笑著說: “怎麽弄的日本點心?’

常寧的臉上光彩照人,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幸福: “總算是跟我們班長通上信了.他現在在讀預科,大概很快就可以跟著大學上了,過兩天是我的生日,他給我寄來的,你們慢慢吃啊,我去洗衣服.”

常寧剛出門, 多多就衝著林梅說: “她那個班長不是有女朋友嗎?怎麽搞的,那麽大老遠的寄點心,這不是讓常寧更忘不了. 這些男生,真煩!”

“你就別操心那麽多, 就你們家小猛好…沒準這個班長跟女朋友散了呢.那我倒替常寧高興了.”

多多嗯了一聲, 笑著說: “對了,你要是需要什麽婚前介紹之類的小冊子,我給你上我姐那兒要去. 別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壞了大事.”

林梅把沒吃完的點心衝著她仍過去: “你這什麽亂七八糟的, 你留著自己參考就成了.省的小猛到三十還看著你好逑.你也別太自信,抽空問問啊,然後向我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