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49）

小呂笑著說: “我跟小梅說好了今天晚上過來的, 結果我早早跑來,你們宿舍一個人沒有,我總不能就這麽回去啊, 還想著你和小梅合夥捉弄我, 正打算著怎麽算計小猛呢,合著你們看大門的大媽看著我可憐,叫我進了傳達室,要不我真的成了冰棒了…”

多多懷疑的看著傳達室的大媽,這大媽平時嚴厲著呢,怎麽今天這麽好心, 可見大媽還是同性相斥, 不禁哼了一聲,可是這還無所謂, 林梅怎麽還沒回來呢.

多多心虛的看看身後,說: “林梅下午給你宿舍打電話了,我們跟董筠吃告別飯, 老王沒給你帶話?”

老王跟小呂一個宿舍, 他們研究生條件不錯,是兩個人一個宿舍, 是江南的一個醫院的主治醫生, 年齡夠給小呂當叔的了,是再職進修的博士生,小呂總琢磨著和小猛倆一個宿舍, 可是這倆誰都懶的寫申請, 小呂就和老王湊合著混了. 小呂說: “我今天在實驗室忙了一天, 根本沒回宿舍. 老王也可能是忙忘了. 沒事,你們傳達室大媽自己烤的紅薯,味道不錯, 也就等了兩三個小時. 我也是剛才看見你們宿舍的幾個女孩回來才知道的. 小梅呢, 你們倆不是雙胞胎嗎? 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多多胡亂應著, 說: “她耽擱了一會,馬上就回來了,你上樓坐著等她?”

小呂笑著說: “免了,太晚了, 不方便, 我呀,就站這兒等,風越冷越顯我心誠啊,你也上去吧. 回頭你別說我在傳達室呆著呢,就說我一個人寒風裏等了三個小時,小梅心軟,得讓她心疼心疼我.”

多多看著小呂一臉春風得意,心裏更忐忑不安, 別說這會子上去, 她恨不能順著原路跑回去,抓著林梅跑回來, “沒事的, 我陪你等一會.” 心裏暗暗念佛,就希望著林梅自己一個人走回來.

黃冬和林梅慢慢的順著小路往回走, 多多和任班已經越走越遠了, 路燈昏黃, 兩個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黃冬看著低頭走路的林梅, 問道: “你暑假怎麽不接我的電話, 還在生氣嗎?”

林梅沒想到他會這麽發問, 生氣? 她是從來都沒有生過氣,她不接電話是因為她不知道如何麵對,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是因為生氣了,因為她不覺的自己應該生氣, 她和黃冬之間不是什麽都沒有嗎? 她停下腳步,奇怪的看著他: “我為什麽生氣?”

黃冬語塞了, “我以為你生氣了,不是生氣就好.”想了想, 終於還是決定單刀直入: “我和莫莉曾經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不過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想讓你知道, 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你還能接受我嗎?”

林梅的頭有點暈,剛才哭過的眼睛又有點濕了, 如果是幾個月前, 黃冬站在她的麵前,象現在這樣看著她, 她會快樂的跳起來, 可是現在,經過了董筠的傷心和小呂的昨晚,她怎麽可能接受, 又怎麽可能放棄那剛剛品嚐的兩情相悅的快樂, 她站在黃冬的麵前,寒風吹著她的頭發,也吹亂了她的心.

她低下頭,低聲的說: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黃冬說: “我知道, 是協和的那個.他和上官的男朋友經常一起來找你們,我隻是想問你, 我還有沒有機會?”

林梅慌亂的抬起頭, 麵前這個自己偷偷摸摸的喜歡了一年的男孩,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她的胸口有一種很奇怪的酸楚, 很想說, “有”, 心中有一點動搖, 想再次被他抱在懷裏, 可是小呂明朗的笑臉在她的腦海中立刻浮了起來. 她看著黃冬, 搖搖頭, 答非所問的說: “我跟他在一起,很快樂,很安靜. 跟你在一起的時候, 我總是胡思亂想, 好累.”

黃冬閉了一下眼, “那是因為莫莉,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沒有什麽人能讓你再胡思亂想, 你也不會累了. 我究竟還有沒有機會? 我不會纏著你的. 你放心.”

林梅用腳畫著圓, 她不會思考了, 跟小呂在一起的時候,是很開心,很平靜, 可是她很少特別的想念小呂,可是黃冬,她曾經是那麽的想念他,盼望著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莫莉近似瘋狂的眼神也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的心一顫, 抬起頭,看著黃冬的眼睛, 清清楚楚的說: “小呂對我很好, 我跟他在一起很安靜. 就算是沒有莫莉了,和你在一起,我也一樣會累,我不知道是為什麽, 我也不想知道是為什麽? 所以,黃冬, 對不起.”

黃冬的心一個勁的向下沉, 終於沉到了底, 他又閉了閉眼睛, 不肯讓林梅看到自己眼中流露的失望,是他自己的錯,不是嗎?林梅一直是喜歡他的,可是他卻不能控製自己,那麽既然一切都是自己造成了,這個結果就一樣要勇敢的承擔, 他想自己終於還是錯過了, 錯過了可能的快樂和林梅所描述的那種安靜, 從初中就開始談戀愛的他, 從來不知道心裏安靜的感覺, 他所感覺到的隻是狂躁不安,還有那時候不懂的寂寞, 就連上床之後,心裏也是空落落的寂寞. 可是他終於還是錯過了…這一刻, 他的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 可是都是自己的錯,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