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在擔心著急的時候,董筠自己反而一點都不覺的害怕,她象是個神經病人,把現實封鎖了起來, 從雪裏紅的辦公室跑出來以後的一切都象一個惡夢,夢醒了之後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所以當她跟著丁一回到紮老師的家, 她還象夢遊似的,而且不說話,怕自己說夢話嚇著別人. 紮老師看她神色恍惚,歎了口氣,忙著出去打聽消息去了,丁一陪她呆了一會,回宿舍把董筠的換洗的衣服還有洗漱用品都拿過來.
丁一走了之後,董筠一個人坐著,迷茫的看著窗外, 已經暮色四起,平時這個時候,她吃了飯,就高高興興的跑去外教樓, 和JOHN消磨上兩三個鍾頭,可是今天,她潛意識裏覺的自己不應該出門,可是卻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不能去.
坐著坐著,她終於回想起來整的下午發生的一切,從雪裏紅的辦公室跑出來後, 她第一個想法就是要去找JOHN, 她覺的很內疚,因為JOHN講這課跟她也不無關係, 她暑假提前回來,有幾次跟JOHN在一起的時候,情難自已可是她總覺的自己應該把那一刻留到結婚的時候,所以在最後的關頭,總算還是用殘存的理智拒絕了. JOHN知道她還是處女之後,又從她嘴裏得知大多數的同學都沒有性經驗的時候, 就琢磨著要講這堂課了. 她覺的不合適,卻沒有勸阻, 在她的心中,JOHN做什麽事情都似乎是天經地義.
所以當事情變成了軒然大波的時候, 她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意之間讓JOHN被開除了, 平時連大聲說話都會不好意思的她才勇敢的站了起來,她沒有想到連自己的愛情也在一夜之間成了雪裏紅嘴裏見不得人的關係. 在雪裏紅的辦公室裏, 雪裏紅旁敲側擊,話語之間暗示她隻要肯交代她和JOHN之間的關係,並且說自己是上了JOHN的當的時候, 董筠覺的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才奪門而出.
等到了JOHN的宿舍,JOHN正光著膀子整理書籍, 她不顧一切的投入了他的懷抱, 那一刻, 她的心裏有委屈,有擔心,更多的是濃的化不開的愛, 眼前的這個藍眼睛的男孩,是她所有的第一次,就算是要她跟著他去天涯海角,她一樣會緊緊相隨.JOHN緊緊的抱著她, 他的憤怒剛剛好了一些,下午學校外事處的人通知他違反協約, 並要求他盡快搬離外教宿舍的時候, 他懵了,也拍了桌子,可是外事處的老師雖然同情,可是也沒有什麽辦法, 按照協議,學校還有送他回國的義務, 外事處的老師已經幫他訂了一周後回美國的機票. JOHN是個沒經過挫折的人, 在這種事情麵前,根本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他倒是沒有想到董筠會怎樣,因為他單純的認為自己的問題是牽扯不到其他人的.看著董筠的眼淚,他很心疼, 握著她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
當雪裏紅帶著保衛處的人不請而入的時候, 他們正在纏綿著, 雪裏紅大呼小叫的, 他根本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麽,隻看到董筠的眼睛越睜越大, 雪裏紅指著董筠讓保衛處的人一個先帶著董筠走了, 董筠跟他說 “I AM OK”的時候, 他相信了,因為那個人很和善的, 他可不知道保衛處都是幹什麽的. 另一個人又攔著他,不讓他去追,他想他們是針對他,董筠不會有什麽事的.
而雪裏紅義正詞嚴的跟他說 “YOU ARE VERY YELLOW”之後也揚長而去了, 他不想理這個女人, 可是從他的心裏,卻對這所大學失望了, 也許回美國是最好的辦法, 他還是可以再回來的啊.等人都走了之後,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外事處的老師商量一下有沒有其他辦法可以留下.所以多多才沒有找到他.
董筠想開門走,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她現在最想見的人就是JOHN,她擔心他會著急, 她站在門邊等, 門響了,紮老師麵帶愁容的走了進來, 她打了個招呼,轉身想走,紮老師搶在她前麵把門關上了, 問: “你去哪兒?”
董筠說: “我要去找JOHN.”
紮老師看著麵前的女孩,仿佛看見了當年的自己, 站在蒙古包外,對著父母大聲的說 “我愛上了那個漢人,我要跟他在一起”, 心酸了, 拉著董筠的手, 說: “好姑娘, 你現在去找他是害他啊, 你到保衛處他們跟你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董筠全身一震,原來不是夢,不是惡夢,一切都是真的, 保衛處的人讓自己跟他們離開的時候,很和善說是要跟她核對一些事情,對JOHN有好處, 她相信了,才跟JOHN說了 “I AM OK”, 可是到了保衛處, 他們的口氣就變了,說讓自己好好反省, 不準再去找JOHN,可是她以為那隻是嚇她的話,她瞪大眼睛,看著紮老師, 淚水慢慢的浮上眼框,紮老師心疼的擁她入懷.她抽泣著說: “我不能害他,可是我想見他.”
紮老師拉著她坐下來, 她打聽到的消息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雪裏紅已經上報校辦公室,董筠和JOHN衣衫不整的被拿了正著,確實是觸犯了校規,而且學校最近出現了一起大四女生體檢時被查出懷有身孕的事, 正想抓個典型,嚴正校規校紀,董筠和JOHN的事實在是趕上了最不好的時候, 紮老師聽說的消息是JOHN是馬上離校,外事處的老師可能這幾天就送JOHN上飛機回國, 而董筠,則麵臨著開除的危險. 校辦公室的幾個秘書提起也搖頭歎息,可是也都愛莫能助.學校已經通知了董筠的家長. 可是這一切,現在紮老師都不能告訴董筠,這個嬌弱的女孩已經快要崩潰了, 怎麽可能再承受這麽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