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時候,往往是陽光明媚的大好天氣,多多在卷子上寫下了最後一個字母,總算應付完了這洋八股的起承轉合,看看表,離DEADLINE竟然還有半個多小時。從小到大,多多寫作業和答卷的速度在班上都是無出其右,當然其中免不了粗心大意出錯,老師的評語是:別人都答不出的題,上官答得出;別人都答對的題,上官會做錯。
盡管如此,多多依然屢教不改,直到高考時鬧了一個故事。英語考試,多多檢查好幾遍後,終於忍到有人比自己先交卷,隨後就欣欣然跑出考場去“呼吸新鮮空氣”,結果等同學都出來後,大家一對答案,多多差點兒沒當場暈過去:從第十三題開始,答案幾乎是全錯!肯定是當時粗心大意,標準化試題的答題紙上塗得錯開了一題!
從那天以後一直到放榜,多多在“地獄”中度過,雖然老爸老媽百般安撫,時不常地說些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之類的話,多多仍然無法原諒自己。當時多多的初戀男朋友倒黴,上門安慰卻被遷怒,多多一心一意地認為,要不是他特地在那天跑去考場給自己打氣,自己不會心猿意馬地出這麽個大錯。跟男朋友斷交後不久,多多就哭笑不得地接到了花差花差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原來那天她的確是粗心了,卻不是在考試的時候,而是在抄答案準備事後核對時抄錯了一個。
“唉,我的運氣不好呐!”多多在心中哀歎著,忍不住看了看右後方坐著的黃冬,黃冬手中握著一隻粗大誇張金筆,皺著眉頭在那裏奮筆疾書。“嗯,他這副樣子跟打球的時候差不多,其實就是一場考試,至於麽?……老媽說過,樣子太帥的男生都不是好東西,唉,可憐的我……還有,可憐的林梅啊……”
林梅就坐在多多的身邊,和剛開學比起來,現在的林梅瘦了許多,原先披肩的秀發被隨隨便便地挽了個馬尾辮,一綹不聽話的頭發垂下來,搭在臉上,林梅也沒功夫去管,隻是時不常地吹一下。自從上次莫莉大鬧一場後,林梅就鬱鬱寡歡,平時多多很賣力氣去逗她的時候,她偶爾也會勉強一笑,但是多多看得出來,在她的心裏始終都是籠罩著一層陰雲。
考試的鈴聲終於響起來,交完卷子,多多伸了一個老大的懶腰,陪著林梅回到宿舍,看到林梅又要往床上倒,忍不住說:“喂喂喂!暑假正式開始了,你倒是拿出點兒精神頭兒來呀!要不我們一起去旅遊散散心吧?”
林梅靠在被子上,看著多多滔滔不絕地講著各種旅遊的OPTION,卻怎麽也提不起興趣來,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回到爸爸媽媽和哥哥的身邊,呆在自己無比熟悉的小房間裏,吃自己家鄉的飯食,聽著周圍親切的鄉音,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想。
“什麽?海邊兒你也不感興趣?那麽我們去……杭州!!”多多頑固起來簡直就是無藥可救,她甩掉鞋子也爬上床來跟林梅擠著,順手抄起林梅枕邊兒的《宋辭》,“我告訴你,在這本兒誤人子弟的大酸書裏,唯一真實的,就是關於杭州和西湖!來來來,我這就找出一段兒給你高聲地朗誦啊!”
“好吧好吧!你饒了我!我去還不行?”林梅搶下《宋辭》,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動了心,還是無法忍受多多進一步“褻瀆”自己心愛的書本。不過話說回來,被多多這麽一鬧,林梅突然覺得心裏那股揮之不去的壓迫感小了許多。
多多的老媽組織了一個盛大的“LAUNDRY PARTY”來“歡迎”多多和林梅,聽多多講了宿舍鬧臭蟲的故事後,老媽如臨大敵,逼著多多把自己和林梅的被褥全背回家徹底拆洗曝曬,老媽親自拿著針線縫縫補補,那幅精神頭兒跟當年多多的姐姐出嫁前夕瘋狂準備嫁妝的時候有一拚。
多多的寵貓虎子從各個角度/高度審查一番後,確定了林梅是人畜無害的年輕美女,當時就把尾巴蹺得高高地繞著林梅的腿左蹭蹭右蹭蹭,最後竟然很無恥地直接跳進林梅懷裏連偎帶拱,全然不理會自己真正的主人多多。抱著虎子,看著多多一家子嘻嘻哈哈的,林梅忍不住地感慨:原來在別的地方也會找到家的感覺啊。
等到晚飯時分,多多開始跟老爸老媽商量要在暑假跟林梅去杭州玩兒,老媽當時就不樂意了:“你們兩個女孩子自己在外邊兒跑不安全!”說完老媽就開始旁征博引,從新聞聯播到法製日報,列舉了大量不法分子拐賣婦女的案例,說的時候一臉的擔憂,仿佛已經看到多多和林梅正在為拐賣了她們的無良猥瑣男數錢一般。
“阿姨,要不我陪著她們去吧。”來多多家蹭飯的小猛自報奮勇,“去完杭州還可以順便去我們無錫,很好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