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日子有離婚及財產分割的羈絆,Cindy 並沒有感到這樣的疲憊。現在當聽到父親中風的消息後,突然她的後脖頸上一陣陣的冒涼氣。頭上也滲出了一顆顆豆大的冷汗珠。母親死了,父親就成了她心中唯一的親人了。雖還有哥哥在,但自從哥哥結婚以後,就成了這家的另類,一個本性的外家人。
父親,這也成為她在遇到難事及受到傷害時,最大的精神寄慰了。母親走後.盡管這個家隻有父親一人在了,但這個家那盞燈依然點亮著。現在父親在這古稀之年的七十多歲中風,哥哥又說治療後效果不太好,肯定是因為年齡的原因吧。
此時的Cindy幾乎不想再耽擱,真想盡快飛到父親的身邊。親自臨床照顧父親,才能讓心略安一些。可是自己眼前還有一大攤事排隊等候著她呢。
晚上她在下班回來的路上,買了一瓶高濃度的朗姆酒。她特意去到一家專門銷售烈酒的商店買,那個年輕長著一頭濃密金發的小夥子,看看她隻是一個人,似乎有些驚訝。便多問了幾句話:
“女士 您是哪裏人?是日本人,韓國人?還是中國人呢?”
“當然是中國人了。”
Cindy的回答很不友好,她似乎很討厭,在這裏別人總把她與亞洲所有的國家點著名又問個遍。
聽到了回複,他又說:
“中國女人也那麽能喝嗎?在我的印象中好像隻有中國男人可以這樣喝。我這……絕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喝酒還分男女嗎?難道你們這裏的酒,隻有男人有專利消費嗎?”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怕您買酒精含量這麽高的酒,不會對您身體造成什麽影響吧?”
Cindy這才理解他的好意,衝他笑了笑道:
“別擔心,我隻喝一小杯,我隻想酒後好睡眠。一杯酒的量,是傷不到任何人的。”
說完便衝他莞爾一笑,就提著那瓶酒快步走出。
晚上她沒有像與那賣酒小哥承諾的那樣,那朗姆酒喝了兩小杯。過了兩個時辰,便隻覺得天旋地轉,連屋頂的燈都跟著轉起圈來。但這種感覺又讓她覺得一種暢快淋漓的快感。就著這酒勁,她的眼淚也在眼眶裏排好了隊,已經積攢好的烏雲,準備像傾盆大雨一樣奪眶而出。她此時要的就是這種感覺。近幾個月來自己太壓抑了。許多氣,惱,傷。早就淤積於心頭,她要把這些所有的東西,通過酒的烈,再經過眼中淚,一起傾泄岀來。
眼淚終於趕到了,她一邊哭一邊對著桌上擺放的那張全家人的合影叨叨道:
“爸爸 您可千萬別嚇唬我,我已經沒了媽,走著走看又把您也走丟了。那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奔頭呢。都倒是父母在,不遠遊。我巳經錯過一回了,再也不能接著錯下去了。”
突然想起來去年回國時老父親說的話來:
“我這幾天的夢裏淨夢見你媽了,每次來都能跟我嘮上話,總是說老頭子,這回知道孤單了吧?要不你也跟著過來吧,咱們夫妻四十多年了,放下你一個人,我在這裏還真不放心呀。”
Cindy又呷了一口酒,擦了一把眼淚,又對著那照片接著念叨:
“爸爸 您可千萬別跟著走了。這邊還有我和我哥呢,還有您跟我媽留下的骨血呐。您一定要答應我,等著我,等我回去陪著您去。有我在您身邊,就不一樣了。”
這嘴上的話一出口,她就立刻驚醒了自己。對呀。人生在世,父母隻有兩個,走了的,就永遠回不來了。沒走的,現正在床上躺著呢。我哭了半天又惦記著半天,什麽也沒有到他的床前親自伺候管用呀。我為什麽不能就這樣不管不顧的回去呢?父親現身邊是有人,那也隻是短期的,哥嫂都是公務員,請幾天假還可以,請時間長了,工作就不保了。小侄子侃侃人還小,還沒到用上的年齡呢。
又問了回自己忖度道:如果自己這樣拖泥帶水的,什麽都放不下,難道父親的命,你就那麽好放得下嗎?愛別遲,孝別等,那麽鄉何時回呢?人言落日是天涯,現在我走到了天涯,卻還沒有找到一個家。那麽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呢?
晚上她似乎才想起雨辰的短信還未回,便突然一改往日的些許冷淡,觸在筆尖上的柔情肆意開始釋放:
“雨辰 你在幹啥呢?”
雨辰那邊很快有了響應:
“辛姐 終於聽到你的消息了,我一整天都在胡思亂想。怕你那邊又怎麽樣了。”
“雨辰 對不起!我最近因為事情太多,抱歉回複的太遲了。”
Cindy到此還是不願說出父親突然命懸一線的病情。而雨辰也保留了一份秘密。那就是關於他的錢包,突然鼓得快要炸裂的秘密。
“辛姐… 沒有關係,隻要能聽到你的消息,我這一整天都會高興的,如果再聽到你的聲音,那我現在就算喝了蜜了。”
“你那邊快淩晨了吧?你怎麽還沒有睡呢?”
Cindy突然換了另一個話題。
“說來也奇.在醫院,在我舅舅家,我一直睡眠很好,現在回到了家中,反倒認床了,嗬嗬 你說有沒有笑點?”
“如果你睡不著,那就陪我一起聊聊吧。”
“那麽……我可不可以給你打過去呢?”
“電話就在你的手上,如果你也願意的話。我也好……想你了”
Cindy這一喝多,舌頭也遲頓了些,把我也好想跟你聊,說成了我也好想你了。隻是她現在並沒有意識到。
雨辰是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對於Cindy那厚中帶柔的聲音,他更是一種情有獨鍾的治愈。現在當聽到我也好想你了的時候,心裏激起了小水花,順著那水花又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雨辰很快就把電話打過去了。這是他們互相找到之後的第二次視頻通話。
雨辰一看到Cindy的臉,就情不自禁地先嘻嘻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是不是看我老的又快了點嗎?還是見我現在有些異樣?“
“不是的,辛姐 你誤解我了,人說臉是心的窗口。心又是情緒的晴雨表,笑,正是我心現在最好情緒的體現。”
“雨辰 你還是沒變,還是以前那個有一說一的性子,所幸我也沒變,每次聽到你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愉悅。其實我很想……見到你。“
Cindy又把心裏的話,順著酒意掏了出來。
隻是雨辰那邊半天沒有反應,直到Cindy一聲聲的喂……喂之後,他才有了回應。
“Cindy 愉悅,想念,我可以做個解釋嗎?隻從我的角度說起。”
雨辰此時驟然把辛姐換成了Cindy ,這倒讓Cindy 一時好不習慣。
“通常的話,我看到的女性,都隻是一個女字而已,就像與一個男人擦肩而過一樣的感覺。至於她要幹什麽,我都不會關心的。她們在我這裏隻是一個符號而已。而對於你,就有點不一樣了。我聽你的聲音,再看到你那張臉,心裏好像突然跑出來一隻小鹿在湧動跳躍,攪得我即是春心……蕩漾的熱,又是心曠神怡出奇的妙。”
雨辰停頓了片刻,又把話說近了一步:
“現在嘛……我好想看一看你穿的內衣是什麽顏色?最好……從上到下都……能看到。是鏤空打底?還是蕾絲花邊的?也許……放空,才是我與愛波難平最緊張的對白。這對我來說才是……比中六合彩,還要更美的福利哦!Cindy 我今天是不是太……那個了?可我卻是認真的,還有……對你說三天三夜也覺不夠。那就再放長點,一輩子不段不長,對於我們來說正好。”
Cindy讓她說得臉上火辣辣的熱,她用手摸了摸心髒也好像加快了速度。自從與前夫離婚之後,性,這個東西,她幾乎遺忘到了爪哇國去了。女人的性,是需要欣賞做底色的,那麽挑逗才能有價值。欲望才可能在這一瞬間產生共鳴。長期以來她習慣了把自己打扮成一個男人的角色,壓抑起自已心裏的那份秘密,那份性的撩撥和男女之間的興致。現在聽起來像是有些陌生,卻又是那樣的久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