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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分了錢之後,雨辰得到了舅媽和舅舅勝似親人般的照顧,特別是舅媽把從前該做沒有做的事都給補齊了。那時候疫情的危險還沒有完全解除,雨辰又是個慢性疾病,舅媽便偷偷地在附近的社區醫院裏尋到了一位針炙大夫,事先說好的一次出診費200元,那大夫才勉強地同意。又借故是串門的親戚,瞞過了小區裏的雜言碎語,每周兩次登門來給雨辰做治療。
那登門服務的大夫是一個四十歲還未結婚的老姑娘。身材雖細小苗條,相貌卻極姣好,白暫的臉上有一雙細長的眼睛,那眼睛也恰到好處,又彎又翹,似嗔非盼含情目。下巴又極其尖細,恍若林黛玉再世,隻是缺少了林妹妹的弱柳扶風。個頭還有點偏矮,麵上又總有林家妹子一副愁眉不展又若有所思的樣子,似有千年未化開的怨仇,深鎖在眉眼間。從一開始便很少見到她有笑臉盈麵的時候。性情顯得格外的冷淡和落穆。
不過經過了幾次的治療,雨辰真覺得耳朵比過去靈光了不少。不再像從前有時不得不借助於口型來辨知。有時甚至舅媽與舅舅在隔壁房間裏說小話,他也把受聽和不受聽的都收進了耳中。
有一天下午雨辰本說去到小區裏的綠地去透透風,可偏偏因為心情突然低落了起來,掩了掩門又回來了,又打消了出去的念頭。舅媽不知以為他出去了,屋子裏空了。便與舅舅嘀咕起心裏不暢的話來:
“請神容易送神也難,這治療來治療去的,到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直到現在那費用還沒有結,人家現在進門越來越沒有好臉子,我就納悶了。不是他手裏有錢了嗎。怎麽就不吱一聲呢?是裝聾作啞成心呢?還是以為咱們把錢已經付過了呢?”
“也沒有幾個錢,人家大錢都給了你,小錢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別義斷親疏,六親不認。隻為那幾個看得見的小錢。前腳剛做好人,後腳就變討債的鬼了。”
這是舅舅的聲音,舅舅一直以來真算是雨辰隔著媽媽的半個親人,特別是自從分了錢之後,更是心甘情願的人前人後的維護著他。
“你以為我願當這個角色嗎?那個嘴上掛了拴的老姑娘是我請進門的,你不是長眼沒長眼,以前來時還跟我嘮兩句家常,現在來時走時別說嘮什麽嗑了,連個好臉都不給了。他手裏攥著那麽多錢,又是為他治病,流出點手縫的錢就夠了,憑什麽讓我替他出?又憑什麽偏要讓我去認這個帳?偏讓我眼下裏裏外外的做難人呢?”
“你做好人也不會太長了,人家總不會一直賴在你家不走了吧。”
舅舅還是護著他說。
“想到此我真想哭一鼻子,誰讓我之前攬了這事兒呢。生了好心,沒得好報。現在隻剩下跟自己過不去的份兒了。”
雨辰聽後才知這治療費還一直未付呢,也怪自己太粗心了,以為這事是舅媽張羅的,也應該他們付過錢了。就沒有再往這個地方多想。又一想,也是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即使自己已經成全了這個家不少,但在錢的麵前還是一個走不進去的外人。心裏雖是不快,隻是念在舅舅的麵子上,不好說什麽。便在這之後去銀行取好了一筆錢,拿著這些錢,就專等那個大夫再次上門了。
隻是沒想到的是,這次這個小個子女大夫上門像換了一張臉似的,不光話多了,臉上的笑容也找了回來。不光給雨辰做了針灸,還帶來了幾個特殊的玻璃瓶子給雨辰拔了幾個罐。末了又特別地問了問雨辰的病情,號了號他的脈,看了看他的舌苔,又給他開了一付中成藥。心悅誠服的樣子,一點點也找不到從前的臉色了。
臨走雨辰把那早已準備好的三千塊錢遞給了她,沒想到她不但沒接,還說了許多意想不到的話來:
“這錢我就不拿了,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抱著閑著也是閑著,反正疫情一來社區醫院一下子輕閑太多。所以才來了你家。跟錢沒關係。況醫者仁心,行仁愛之術。才無愧於這份職業。正好我又是一個人,偏偏太閑在了。”
又問:
“聽話音你不像是北京人吧?幾次過來雖是交談甚少,但我還是覺得你比北京人還更北京人。”
雨辰詫異不知道她為什麽今天說的話比幾次加起來都要多,不禁有點不解問道:
“是的,我不是北京人。你是怎麽看岀來的,難道我臉上有什麽特異?或者行為舉止上?”
“你說的都不是,難道沒聽岀來,我說的是反話嗎?北京人話太密,特別是男人,一個個嘴上都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忘套了籠頭。我從小到大就不喜歡這一類人。我從小就喜歡惜字如金的人,特別是男人。在女人麵前還要冷上一層最好。”
雨辰沒有說話,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明明是醫生和患者的關係,怎麽突然扯上了男人女人呢?
那女大夫看他沒什麽反應,便又進一步言道:
“今天即然說開了口,我就多說一下我自己吧。我的運氣並不好,在北京中醫藥大學畢業之後,沒有混上一份好工作,隻得來社區工作混口飯吃。雖然這個地方沒有挑我什麽,但我還是會挑這個小地方的。正經的名牌大學畢業的。畢了業,沒有等到鹹魚翻身,沒想到最後還是鹹魚。”
“我和你都是一樣的人,都是社會的邊緣人物。”
雨辰隨口應付道。
“我真不敢跟你放在一個堆裏,我隻是表麵上看著風光而已。實際上什麽都不靠。”
看著雨辰有些不解她的意思,她便有點不經意間麵露羞色地說道:
“你不忌諱我還是個深閨……未嫁的女人吧,當然跟我的職業沒有一點關係。我隻是想起來隨便帶上一句。”
“為什麽說忌諱呢?我隻是個病人,根本沒有選擇醫生的權利。“
雨辰畢竟還是個涉世未深的男孩,隻在意了前半句話,並沒有深思後半句話。
“那便好,從今以後咱們不光是簡單的醫患之間關係,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咱們比……這多上一層 好嗎?”
雨辰眨巴著那雙深邃的眼睛,似不解又像是有些解,一時語塞,陷入了沉默。
這真是明騷易躲,暗賤難防。又道是:單身並不難,難的是應付那些戴上麵具,又千方百計的想讓你結束單身的人 。
期待續,兩個人的關係到底會怎麽發展。
“北京人話太密,特別是男人,一個個嘴上都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忘套了籠頭。”,哈哈哈。同意蟬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