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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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卻的不止季節(21)— 往事

(2023-02-13 13:55:44) 下一個

林靜在夜深人靜的夜晚因為與老趙交往的事與母親對峙著,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為什麽母親的態度會如此的堅決?本來平和的一家人一下子繃緊了起來。

“既然您什麽都知道了,我也知道再也瞞不住您了,是的,我今晩就是與老趙在一起,不過我們隻是簡單的在小區裏的飯館吃了個便飯,敘了敘舊,也沒聊其他的,不過…… ”

她想說我隻是想試著交往一下,兩個都是單著,他的孩子又不在身邊,對於我這個年齡離婚又帶個娃的女人,他的條件還是具有一定吸引力的,不過話到嘴邊又止住了,她知道自己說的這些,母親也應該是知根知底的,她不光是我的母親,她又與老趙做鄰居了幾十年,不用自己再陳述累贅什麽了。根結是她既然已經知道這些。為什麽還做出如此強烈的反對決定呢?這中間還有什麽蹊蹺藏在其中,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東西隱在其間呢?

母親並沒有接她的話,隻是皺著眉頭提了提鼻子上的眼鏡。母親從她父親那裏遺傳了高度近視,從上中學開始這眼鏡就一直就沒有摘過,到了老年眼睛又花了,近視眼鏡看書看報的就不太靈驗了,所以隻能又配了一副老花鏡,但隻是讀書看字的時候用,這副眼鏡跟隨了她十幾年了,一直沒更換過。隻有在睡覺的時候才摘下來,所以其它時候誰也見不著她眼鏡離身的樣子。不過有一點林靜是知道的,她思考問題的時候,總愛抬一抬自己的眼鏡。好像是在特意掩蓋什麽,就算掩飾一下自己慌亂時刻的特殊動作吧。現在她依舊是抬了抬眼鏡沒有說話,好像又在掩飾著什麽,掩飾一下自己現在的矛盾心情,怎樣又如何向女兒開口談?終於她還是說話了:

“不過什麽?是不是不過你與他年齡相仿,又都離了婚,他的孩子又不在身邊,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還有什麽好處?該有的好處我都替你想到了。可是這都是明眼見到的。”

這回輪到林靜不說話了,母親把她要說的話都說了,還讓她再說什麽呢。她在等待著母親接下來的話。

“人要是隻看表麵,或者隻憑條件認人,那這世界上的許多事情不就簡單了嗎?還有那麽多故事可講嗎?還會有那麽多的人間悲歡離合嗎?或者再說深了些,還有什麽前門裏走了虎,後門裏進來狼的故事講出來嗎?”

聽到狼和虎,林靜的眉頭擰在了一起,虎在中國人的概念中很簡單,它隻是凶猛彪悍而已,可是中國人對於狼的概念一直還停留在狡猾狠毒和暴虐的狼性上,現在從母親嘴裏說出,這倒讓她吃驚不小,以前她曾經問過母親對於老趙的印象,她也並沒有說出什麽負麵的話來,不過那隻是隨便聊聊,母親當時並不知道她想要與老趙交往的前提下。不過有一點林靜是知道的:因為做過居委會主任的工作,所以母親從不願意背後無緣無故的講人的壞話。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座右銘,保持做人的一種習慣。林靜的姥爺是舊年代的教書郎,他經常念在口頭的一句話就是:靜察己過 , 勿論人非。這些都潛移默化的不知不覺中影響著母親做居委會主任這個嚼舌根子的工作上來。口上留德,損言慎出。一直是她在基層工作的基本原則。可是現在事關今後的生活,有些事情就不想再這樣隨風飄走,像天上的一片雲拂過再含糊過去了。

林靜不知母親心裏的所思所想.隻覺得母親的臉突然繃了起來,嚴肅得讓自己有些不敢揣度母親接下來的行動了。

母親讓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又小心翼翼的把父親睡覺的房間關上了門,自己也循在沙發的一角落座,隨手拿起了茶幾上不知是誰擺放的半杯水,一邊端起來喝一邊陷入了嚴肅的回憶中:

“那時候我剛剛退休,來到咱們這個街道的居婁會剛剛工作不久,有一天居委會來了一對母女,母親三十來歲,女兒才七八歲左右,那母親我是認識的,她就住在咱們隔壁的樓裏。她一進來就神神秘秘又驚又怕的樣子,看到這種情形,那時候的居委會主任讓我單獨接待她們。我把她們帶到了一間隔音的房間裏,讓她們把驚先壓壓,然後再說,更重要的是讓她們確信在這裏說話是安全的。那個孩子的母親的膽子似乎很小,長久一直沒有平靜下來,說話一直磕磕巴巴的很有顧慮。當然她的身世也很不一般,丈夫出車禍死了之後,她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生活不光很緊巴,而且身為一個寡婦孩子又尚小,生活也是孤單無助的,有些片斷已經很久遠了,我隻記得她隻是一直重複著幾句話:“怎麽能這樣呢?怎麽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呢?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呢?這不真應了人們所說的那樣:卦不敢算盡,隻因為畏這世道太險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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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衣草_890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渥太華鬱金香' 的評論 : 是的,還是要避避嫌的。
渥太華鬱金香 回複 悄悄話 兔子不吃窩邊草,鄰裏之間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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