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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北京城冬天還沒有邁進門檻,可是寒冷和霧霾已經先期抵達,冷摻夾著濕漉漉的寒氣,飄在遠處和上空卻是一團團不散的灰朦朦的氣團的雲集。走出家門的她七拐八繞的倒車,直至坐上了一號線地鐵才算舒了一口氣。車緩慢的逛蕩逛蕩的一站又一站的行進著,好像一頭幹了一天活計的老牛,拖拉著沉重的步伐。好在越坐人越少,終於她找到了一個空座坐下了,低著頭豎著耳朵聽著那個字正腔圓的報站員的聲音。終於聽到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了:“下一站,八寶山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準備下車。”她這才站了起來,開始往車門方向挪動自己的腳步。
這一路她感到很沉重,就像聽到這個名字一樣的沮喪和失落。從小到大來這裏的機會很少,最後的記憶還是在上小學的時候,清明節期間學校裏組織的掃墓活動,當然是在瞻仰革命烈士的主題下來到這裏。所以八寶山這三個字,留給她的總是肅然和哀思的感覺,現在再次踏入這裏.她感慨萬千,全身的每個毛孔都覺得驚悚和凋枯;終於來到這裏隻是不再是烈士,而是自己與之三年朝夕相處的人了,世界真小,不知道什麽時候悼念哀思的腳步由遠而近,不再是什麽先烈,而是自己身邊的近人了。
她這樣想著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八寶山殯儀館告別廳的區域,又找了半天才終於看到一個告別廳門口已經雲集了一行人,並且看到了黑色橫條上麵那個熟悉的名字。她的腳開始沉了下來,那個名字曾幾何時一直長駐在她的內心深處,那個名字曾經讓她那麽躍躍欲試的甘心把自己再次嫁出,那個名字也曾經像一把帶刃帶刃的刀傷到自己喘不過氣來。如今他離她這麽近,而卻是陰陽兩隔,天人永訣了。生命,是一場來不及擁抱的告別。而這個最後的擁抱他選擇了交給別人。
想著想著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眼角已經滲出了濕漉漉的眼淚來,泣數行下,一直流延到了她的嘴邊,鹹澀澀的就像此時她的心境。
來之前她己打定了主意,來這裏隻前不近,選擇做一個不近前的哀人,為了他人的安靜。更為了自己的顏麵,但願他的在天之靈可以看到,也會感應到她的這份心情。
人們聚集的差不多了,大家開始緩慢的走進告別大廳,而她也找到了一個靠近窗口的位置站定。小心翼翼地朝裏麵張望著,她本來想找一下停放他的位置,沒想到送入眼簾的卻是一個老太太的慟哭聲,當然什麽悲傷都敵不過白發人訣別黑發人所帶來的痛心入骨。李炎的母親佝僂著衰老的身子,一聲聲一泣泣的涕零如雨下,那悲聲淒然悲壯。而引起她側目的是扶著那老太太的一個女人。那女人看上去年齡有二十來歲,苗條的身材,在一襲黑色的西裝下更顯得修身,一張白暫的臉上雖是點點雀斑隱現,但是一個直挺微翹的小鼻子似乎又遮蓋了許多,特別是一雙彎彎細長的秀眼,雖然有些疲倦又哭腫的許多,卻是秀眸惺忪的更令人生憐,總是不失她本來的風韻。
她的淚算是止住了,心裏卻是澀澀酸酸的味道。她應該就是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那個情敵了。雖然她的出現是自己早已料到的,但是這麽出色的一個年輕可人兒,還是自己始料未及的。無論是年齡還是風韻她都在自己之上,還有那梨花帶雨的感情,李炎在她身上的瘋狂和愛意她似乎都找到了答案。常言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而這朵牡丹花卻妖豔得即讓自己嫉妒而又生寒。她也多多少少悟到了很多: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正常是滿分,如果是十二分呢?這才有了男人的愛順著血液流進了心髒,隨之才會有血液流淌的結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