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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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繁華笙歌落(19)— 幫忙

(2021-02-05 18:08:07) 下一個

時間偏好,相見正是。Cindy與那個年輕的男人這一聊時間早已穿透了傍晚。表針悄悄的指向了晚上八點。Cindy準備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了。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把它放進自己的包包裏,也把自己就要做的最後告別之辭瓴了出來:

“你現在住了哪裏,需要什麽幫忙嗎?”

那個男人眼見最後時分將要來臨,幾天來的流離顛沛和剛剛產生的真誠相待,使他對對麵這個女人開始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不舍。隻是正好此時他也正處於困境中,確實需要有人的溫暖之手。但在一個女人麵前,他的自尊心卻讓他把話說的很不乖巧。

“如果你說這句話不是為了客套,那麽我告訴你我的住處。”

Cindy怔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對方雖然不甚溫柔,但卻如此直率認真,不過自己此時的內心也不是與願意相違悖背的,從心裏她一直是願意幫助眼前這個男人的。不過她還是不願意把話說滿了。

“當然 在我可以的範圍之內。我願意提供幫助。”

“如果在你願意的基礎上,如果這個要求在……某種危險邊緣地帶徘徊呢?”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麽?能說的更具體些嗎?”

“具體些嘛,其實我已經說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多少?”

“差不多就是基本上已經告訴你答案了。還要讓我再重複一遍嗎?”

他不光不友好,而且說話還很梗。Cindy反複推敲他的話,在他剛剛的話語中找尋著答案,而且很快就她似乎也找到了。

“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這個差不多就應該你現在的停留狀態?”

她表達的小心翼翼的,就是不願意捅破無家可歸這個字眼。

看那個男人沒有立即出現否認的表態,她又連持著自己剛剛的話言道:

“你投奔了錯誤的目標,現在早已不住在頤和園的親戚家了。那麽現在隻有一個WH來的不速之客,一個關於居無定所的故事了。”

那男人沒有想到Cindy會用這樣一種調侃的口吻道出自己現在的窘境,他的臉色在一種難堪和更難堪中變換。雖然是認定的事實,但他話語裏依然還是那麽不肯認輸的嘴硬:

“沒有什麽故事可言,隻有一個最後的結果,既然已經知道了一切,為什麽還要再來重複一下已經認定的事實呢?”

顯然他是一個非常要麵子的男人,特別是在一個他剛剛自己才認定的女人麵前。他的窘境已經讓他的臉皮快要撐不住了。他不知道一個男人變小應該從什麽時候開始,不過現在他已經體會到很真實了。而Cindy卻早已思考下一個問題了。

“不過 第一你一定要讓我知道,你確確實實與那病無緣,”

“慶幸無緣吧!現在站在你麵前的這個男人與正常人有什麽區別嗎?我指的是我的精神及身體狀況與常人有什麽異樣嗎?”

“有緣無緣不是你說了算的,你現在急需找一個酒店,完成最後的認證。”

男人立即領會Cindy指的是什麽。不過他似乎還需要得到進一步的認可。不光隻在嘴巴上的,囊中羞澀的他需要的更多。

“最後的認證?”

“不過這一切需要你的幫忙……”

剛剛還在理直氣壯,最後的口吻卻已經變得越來越低微了。

Cindy馬上意識到他所說的幫忙又意味著什麽。不先在金錢上,按現在形勢的原理,他的WH身份是根本不會得到任何酒店的居住許可的,隻有用另外一個人的名字,才能得到酒店的房間。她也想到了自己的風險,但那也隻是閃念一過,卻被另外一種東西所取代。她覺得這個麵前的男人還應該與一個詞有關,他是無辜的,與這場疫情而言。從小到大她總是願意做一些事情,這事情多與母親的教育有關。花要葉扶,人要人幫。這句話媽媽總是掛在嘴邊,剛從母親墓地回來的女人,現在彷佛覺得母親現在變成了一個影子,就在咖啡館的某個角落裏,就在窗戶外麵的那一處處燈光處。她離的自己很近,近到自己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關鍵時刻再加上傾談之後,使她對麵前的男人不肯回縮自己的雙手。

她的手不自覺的開始在自己的包包裏尋找著什麽東西,終於找到了,她把它用手指小心翼翼的夾了出來。雖然臉上的表情同樣的嚴峻,但心裏卻呈現出另外一種感覺,一種替人善後的釋然,還有一種感情夾帶其中,隻是這種感情她的內心還暫時不願意承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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