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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輕的男人喝了一杯咖啡,似乎並不休罷,他翻看了一下皮夾裏的錢數,神情好像安穩了一些,似乎又要點餐,但出於禮節,他還是問了一下與他共坐的女人,
“已經到了晚上,肚子已經餓了,這裏雖然不是吃飯的地方,但也有一些甜食可以暫時打發打發肚子。”
“是嗎,這裏的甜食並不能當一頓正餐,我極不喜歡晚上吃這麽多的甜食,你要是餓了,點你的東西吧,不要問我了。“
他看她不想吃什麽,自己便點了一份燕麥奶生吐司,這份餐是這裏最便宜的,現在又正在搞活動,低廉的價格讓他頗為滿意。
隻是那吐司麵包一上桌子,他便一陣風卷殘雲般的立刻消化在了肚子裏,似乎都沒有來得及品嚐其中的味道。這麵包雖然並不美味,但卻能讓人很快填飽肚子。
Cindy 看這種東西他也能吃得這樣的狼吞虎咽,不覺得皺了皺眉,她對於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又多了一層好奇心。同時那種揮之不去的好奇心也越來越讓她感到了一種危機感的加重。
她去了趟洗手間,把挎包裏的一條備用的N95口罩拿出,又猶猶豫豫的替下了剛剛戴過的那隻薄薄的一次性外科口罩,這才又坐在了他的麵前。
“這次疫情確實如你所說非同小可,以往這個時候,人們的第一選擇都會是回家,或者呆在家裏不出來。你的家是不是距離這裏很遠?或者現在乘坐交通工具很不方便?”
“方便,現在有了高鐵,還有什麽不方便的呢?”
“如果是我一定會選擇在家,又有什麽非要辦的事情選擇現在出來?”
“如果家已經不存在了,那麽去哪裏都是家。”
他就是避前繞後的不接Cindy設下的問題,他似乎很聰明,不光知道對方想要知道的東西,而且他還會不讓對方生氣的情況下,巧妙的繞過問題去。
“那天我看你要去的目的地是頤和園,你的那位遠房親戚的家是不是住在哪裏?“
男人吃下了最後一口,好像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Cindy覺得如果在他麵前放著三四個這樣的麵包,他也會亳不猶豫的送入肚中,饑餓感在他這裏已經不是按小時計算了。
“你說對了,頤和園這邊確實有一個遠房親戚,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他的眼睛裏出現了一種失望的恨意。因為這種失望現在又重新提起,讓他又陷入了一種無法自拔的痛苦中,他開始從上衣口袋裏找什麽東西,終於找到了一盒香煙,很快他便迅速地把它點上,深吸了一口之後,這才感覺好了些,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世界上永遠都有這樣一些人,當你帶著榮耀和銀子投奔他的時候,他會用一種微笑的擁抱來迎接你,當你什麽都不是了,或者是隻有給他帶來一點點的麻煩。他會把臉皮繃得的很緊,緊到你再也無臉多呆一分一秒了。這時候的親戚連一個普通的朋友都不如。出門踩狗屎,我這是十萬八千裏來,就踩了這麽一泡狗屎。我要知道是這樣子的結果,我還不如南下,直接到廣州,投奔我廣州的朋友去。嗨!一切都晚了,現在走到哪裏都不方便了。”
“你為什麽在這種時候不與你的家人在一起,我指的是你父母或者別人?”
“我從小就沒有見過父親,我是我母親一手拉扯大的,不幸的是去年底她也患病去世了,我是家裏的獨生子。母親死了之後,家裏現在再也沒人了。”
“你母親是得什麽病死去的?
Cindy 似乎嗅到了什麽味道。這種感覺是從他們一坐定到她越來越聽明白的口音逐漸加重。現在她步步逼近想要一步步的解開心中的這個謎團。
“是一種急症,當時送到醫院不幾天便不行了。”
“急症也有具體的病名呀,是心肝脾肺腎中的哪個部位?你能不能具體說清楚點嗎?“
聽到對麵的女人問他這些話,那年輕的男人突然有些討厭了麵前女人的“特別關心“。連忙收住了嘴巴。把那根吸了半截的香煙用自己的手指掐滅。同時臉上的表情也嚴峻了起來。帶著一種罕見不友好的口吻說道:
“你能不能不再問這些問題了。我不想再回憶那些痛苦的過往了。給自己現在的窘境狀態再加上一把鹽,我現在已經夠不好的了。好在還沒有失去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那你現在住在哪裏?即然住不成頤和園了。你不會又改住圓明園了吧?或者植物園什麽的也不遠。”
Cindy想調節一下眼前的緊張氛圍,所以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沒想到那人一下子接過了她的話,一邊說一邊略帶驚訝的口氣,一邊在她的臉龐上下不停的打量著。這一番打量使雙方本來的緊張關係似乎又推近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