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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西四環的四季青橋附近的一處公共汽車站處停了下來,那坐車就男人開開車門對前方司機喊道:
“車錢下車轉給你。”
便踉踉蹌蹌地邁下了車門,他便立即被公共汽車站一波波焦急等待的民工在幾路合並的公共樞紐站的人流淹沒了。Cindy順著車門打開後湧進來的一股冷空氣隔著車窗望眼看去,等車的人流中,似乎戴口罩的概率並不是太高。雖然當時政府三令五申的發出出門一定要佩戴口罩的命令,但隻奈當時口罩庫存不足,供應緊張。更有商家哄抬物價,使戴口罩的命令並沒有全民落實到位。看看眼前這些流動的民工們臉上佩戴著各種各樣的遮蓋物,有的把圍巾上提,草草潦潦的遮住了下巴,一為保曖二為應景配合,有的口罩算是戴上了,可是看那皺皺巴巴新舊不分的樣子,真不知下一個口罩他還有沒有機會得到。寒風凜冽夾雜著人們急於離去的焦灼心情混合在一起,街頭巷尾呈現一片片的蕭索和緊張的景象。
車子繼續前行,那前麵的司機從那個男人下車伊始,由於聽眾的抗力及少了一半受眾聽客,便突然話少了。仿佛舌頭突然一下短了一截,車子裏又暫時恢複了平靜。隻有那從前邊傳來的老式爵士樂,還在逛逛鐺鐺的不斷的宣誓著車主的主權。
車子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外麵開始下起了一縷縷淅淅瀝瀝的下雨,冷風裹著濕雨讓車窗的玻璃變得模糊而隱晦,滴滴雨水順著平滑的車窗離開了又重聚。這時從前邊傳來了司機一句言簡意賅的聲音:
“到了!”
Cindy 像是馬上就要離開地獄一般的如釋重負。她結了帳,一分鍾都不想停留似的快速起身。這時放在後車座上的左手好像觸碰到了異物,這東西即冰冷又小巧,使她不得不低頭查看,這一端詳才發現是一個男士的皮夾,細長而又敦厚。那皮夾的成色卻是半新不舊的,由於經常揣在兜裏的緣故,介於咖啡色和棕色之間的顏色,已經被慢慢的磨成了單一的顏色。
Cindy 立即想到了那剛才匆匆離去的男人,從自己上車之後沒有第二個人出現在這個位置上,隻有他最有可能是這個皮夾的主人。他下車的時候匆匆忙忙,且又是臨時決定下車,身上的物品肯定會有遺漏,物主無疑了。
前麵的司機看著後麵一直沒有完全下車的意思,在這淅淅瀝瀝的雨中他已經等待得不耐煩了,帶著一種煩躁不堪的情緒,隨口衝後麵甩了幾句:
“這一路都在惦記著你的福田墓地,目的地已經到了,你倒是快點拎包走人呀,剛才你也說了,坐你車不是免費的,讓您說著了,我這車可不提供無償服務,誤了下一單的生意銀子誰掏?”
Cindy本來想與他不計前嫌的告訴他一聲發現皮夾的事,現在一聽他這滿嘴的火藥彈味道。張開的嘴巴又賭氣閉上了。匆匆的拿起了那放在座位上的皮夾,一跺腳身子便順勢立即邁出了車門。
站在福田墓地門口的Cindy一副悵然若失的表情,疫情中的福田墓地一副淒淒慘慘的悲愴景象,大門口以前還有二三個過往的行人,現在隻剩下門口兩個冰冷的石獅子陪伴著裏麵的孤魂了。拿著手上這個不會說話又無處歸還的異物,好像也在與自己的心情一樣同悲同泣,
世間離索人情淡,雨送孤影空對念。
天濕凝佇悲何往,明明相見卻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