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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相男這麽一問,那男人立刻精神抖了一下,神氣頭也慢慢地提到了他那張蠟黃的臉上。鼻子兩旁的法令紋突然舒展開來,一閃一閃的掠過縷縷的榮耀感來。
“你們知道府右街上有一條很長的胡同叫什麽名字嗎?這條街雖然現在的名字已經更新,叫什麽“力學胡同”。但它的前身可不是這個名字,而是以一個人的名字命名的。”
說著他把剛才從那張桌子挪到這張桌子的二鍋頭酒狠狠的又斟滿了他麵前的小酒杯裏,又不虧自己的連夾了幾口青椒肉絲中的肉絲進口,緊接著又把那一杯小酒一飲而盡,這才抹了抹嘴巴,牽著相家期待的眼神又接著講了下去。
“這個人的名字要說起來當時也是如雷貫耳威震八方呀!明朝那時候一般百姓都不敢提起,因為隻要是一提起就立馬知道他的身份,知道意味著什麽,那隻有皇家才能有的稱謂。”
相爸聽到這裏一臉的不屑快要掛不住了,相爸人越到老脾氣越亢奮,年輕的時候他就最討厭別人在他麵前自吹自擂又虛張聲勢之舉,現在隨著年紀越來越大,這種從骨子裏散發的不卑不亢又增加了幾分火藥味來,這種火藥味隻要是踫對了茬,他便不分時候的發作起來,你看這會兒聽到這裏的他終於忍不住了。
“從打你一進來就目中無人的自飲自醉,鬧半天都是因為這瓶貓尿作怪,現在你又說了這麽多不沾邊的話,讓我們一家老小陪著你聽故事呢?現在我倒要問一問你,你到底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呢?還是水仙不開花,裝了一兜子蒜而來?你這不是越說離題越遠嗎?什麽明朝又是什麽前身後身的,你再說遠點,從秦朝開始行不行?你要是願意找閑得沒事聽故事的人,等明天太陽落山了,你到大街上人多的地方去講去,我們現在可沒有時間聽你這兒慢慢的翻片兒說書。”
相爸這毫不掩飾厭惡的一串機關槍,讓那人剛剛從內心升起的自沾自傲,現在好似被槍托子狠狠的回敬了一下,他的舌頭開始像是短了半截似的,竟支支吾吾的半天湊不出一句話來。
“有頭…才…有尾,有根…才能…有果結呢。你得聽我…慢慢說起。”
相媽的反應與丈夫截然相反,她倒是覺得幾杯酒下肚,這人也越來越步入了主題,你就讓他傲去,你也讓他吹去,那都是鞋旁子撣土礙不了什麽大事。男人嘛!不管落魄到什麽程度,那張臉還是要不失時機地再裝裝門麵。再說從打這人一入相媽的眼簾。相媽心裏就有了數,你看他不管怎麽的潦倒,神情中又是怎麽的失意。但從他的舉止言行一舉一動來看,還是多少有一點根正不怕苗歪的善氣在。骨子裏嘛,還是多少有一些天生的桀驁不馴藏得蓋不住。因為相媽感到這個男人的臉麵很薄,簿得連孫子陽陽要嚷嚷著要吃炸雞腿,本來這不關他的事兒,他都看不下去。他都做不到充耳不聞。這可是從娘胎裏捎帶出來的,而不是後天長成的。
所以現在聽到丈夫沒有耐心的半截插了進來。知道兩個男人之間在麵子榮耀方麵總是不能互忍的,知曉丈夫的老毛病又犯了,相媽瞪了一眼相爸,這一眼瞪也算是把丈夫內心深處的軟弱不加掩飾的給挖掘了出來。老伴老伴嘛,知根又知底。所以讓相媽這一瞪目,相爸也像是被踩了一腳尾巴。連忙低下了頭,又忙亂的點上了一根煙,算是平息了一下自己剛才躁動不安的情緒。知趣的開始閉上了他那張帶刺的嘴巴。
那人一看相媽這一瞪目,把相爸給壓了回去,算是也給自己出了口怨氣,雖然他看相媽並沒有說話,隻是正襟危坐的瞪了丈夫一眼,但還是一臉的感激之情連外星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會兒他也不再忙著喝酒了,搓了搓他那兩隻幹涸的大手。又回想了一下剛剛的話茬,清了清自己卡在了嗓子眼的寒痰,正了正削瘦的身子,正色莊容的又開始了他還沒有講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