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霓暉擁入懷中的姍然,零距離地感受著男人那柔情如水,但又如波濤滾滾般的愛的強烈呼吸,在涼寒的早春之際向自己的最脆弱的心靈襲來,感覺到自己有一種久違的激情在她的胸部和心中以至身體的每個角落竄動翻騰著,她低著頭,但遮蓋不住臉頰兩側的紅暈泛起陣陣的灼熱,與這春寒料峭夜色的涼氣形成了鮮明的對照,也讓近在咫尺的男人更感受到一種早己被自己遺忘的一種情緒的高漲上升,
霓暉的臉慢慢地移動著,終於湊到了姍然火熱的同樣也帶著強烈呼吸的熱唇邊,他想再表達一下心中的聲音,想湊到她的唇角邊把我愛你這三個字讓她聽得更加的真切和清晰,可是此時在寒冷的夜色中,已經緊緊相依的兩顆劇烈跳動的心髒,此刻的真情美語已經顯得格外的多餘和滯礙……
當兩顆心的跳動已經連接在一條線上的時候,兩個熾熱的嘴唇也已經貼近到了一起的那一瞬間,姍然這時候隻感到自己的嘴巴已被另一個溫暖的異物封住占滿了,這軟軟的東西火熱傳情地開始親切地轉動著自己的舌頭,一股濃濃的暖流像被電擊到了一樣的傳遍全身,像是被一種甜甜的愛意團團地占領包圍住,時間仿佛凝固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浪漫氣息,肢體的接觸變成了一種無聲沉澱了的愛的語言,
這時候一輛大貨車緩緩的駛來,貨車的司機也許是發現了街道旁的這一幕,故意放慢了速度,想把這裏發生的一切看得淸清楚楚真真切切的,燈光下的他直視著兩個激情中的男女,看就了一會兒,沒有找到更多的他想要的節目出現,直呼了一聲,武鬆喝啤酒; 幹得不過癮,便又開足馬力緊逼著兩個人的身影直駛而去。
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在忘情中似乎此時也感受到了外麵的窺視,姍然警覺地推開了霓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此時此刻在強烈的車燈麵前,女人看到了一麵忘情而又生動的男人臉,那臉上也許因為剛剛的愛情滋潤,竟尋不到一絲一縷的皺紋,那張臉好像幹淨得像一張還沒有來得及下筆的白紙,在寒氣逼人的夜色中,在暖燈的烘托下顯得更加的純淨無暇,那是歲月的鹽水還沒有來得及更多浸泡的結果,那也是大自然生長規律下的年輕的映畫。
姍然的腳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剛剛幾個鍾頭前的陰影又重新襲上心頭,一種無法言語的翻悔感覺像一塊驅不散的濃重烏雲一般的堆積在了胸口,她的雙腳也像是有根線牽著般的一直向後延伸後退著……
姍然,你這是怎麽了,還是……
男人以為女人的羞色使然,便隻好讓自己停了下來。
霓暉,我不能夠……
她想說,你怎麽能夠隨便這樣的年輕呢?你怎麽能夠在我麵前把自己已經有的細碎皺紋隱藏得完好無疵呢?你又怎麽能夠天不該地不欠的偏偏要生就與我弟弟相仿的年紀呢?這一切又怎麽能夠讓我在雙目都健全的情況下,對於這些而熟視無睹呢?站在我麵前的分明就是我的弟弟,腦子裏也開始不聽話地不斷地映現出小時候帶著弟弟去接媽媽,又保護著弟弟不受欺負的片段情景,從遙遠的記憶又切換到了眼前的一切,她感到一種情欲的塌陷短缺; 自己怎能忘情地與比自己小六歲的,這張寫滿了比自己還稚嫩的臉龐上親吻呢?
警醒了之後的她,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可能把這場真情的纏綿再繼續演繹下去了,這種“福氣”對於她來說簡直就像是一種已知錯誤的就犯,她仿佛看到了遠處有一雙雙充滿了責備的眼神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那中間似乎也夾雜著上帝責難遣罪的目光,那深沉而又含愛的眼神中似乎在輕聲說這也許是一段不對等不現實的感情,這個故事不應該再有延續的可能,愛情雖然是沒有對錯的,但愛情卻是往往被錯位的,這種錯位的結果往往會被招來更多的不幸的。因為這種錯位的情感就等同於愚蠢的近親結合。
被冷落在一旁的男人,似乎也明白過來了麵前女人的心中所慮,他深情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姍然躊躇的眼睛,那眼神裏充滿透出來的款款深情似乎在說,姍然,請相信我,相信我的愛,也相信我們這來之不易的相遇,我會對得起這份難得的緣分的,我會好好照顧你餘生的……可是你現在似乎太讓我失望了,好像要把這滿滿的緣份毀掉,然後又把它扔到了一個冰冷的垃圾桶裏,你扔掉的也許是一份最真摯的情感和一份幸福……
霓暉還在爭取著自己不能收回的情感,他把她的雙手握在他的手心裏用懇求的語氣說:
姍然 現在雖然是早春,冷風還沒有完全退去,我們何不把當它當人間的四月天來過,因為你在,我心的溫情就在,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有發生了。
姍然把自己的手緩緩地從霓暉的手中收回,望著空蕩蕩的天空若有所思地說道;
霓暉 你看夜空 夜是不是現在真的很空,空得甚至難以讓人容納下一絲一毫的灰塵,想閉上眼睛都不行,
我不明白 這黑色中的茫茫夜空,是你的傷懷還是我的悲哀?你以為放手就可以成全你我的幸福嗎?可是你不知道我感覺我現在與幸福靠得如此之近,也更想用心去好好的珍惜它……
我知道你我都沒有錯,隻是現在放手會比較好過些,煙花遇上流星就注定被錯過,盡管都是一刹那……也許朂美的風景本該就不屬於我們,也許我的奢望太高了。
這種結果就意味著我不想結束也隻能依就了,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告訴我!我怎樣才能忘了你呢?
童話已經結束,遺忘才能獲得幸福,遺忘這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沒有對齊的圖紙一樣的,一切都最好讓它回到從前吧。
遺忘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一項沒有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停頓了一下,不是沒有了話說,而且嗓子裏幹澀澀的,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的,語氣中似乎已經開始接受了這個現實,隻是神態中有一種沮喪中和揮之不去的苦悶低沉,沮喪之中還隱藏不住的絲絲愛憐,
姍然 如果這種愛是在傷害你,我隻好選擇自己現在是一場夢幻而己。如果這樣做還是在困擾你,現在我隻好選擇離開你了……
如果還有來生,最好的選擇是不再遇見你,不是我後悔與你相遇,而是我沒辦法承受這種遇見之後又失去的結局。
姍然感覺有一種苦澀直逼到心頭,隻差從眼眶裏把這扇閘門打開才行,她知道如果不經過大腦,她會說出另一種答案來,但是大腦的血液又在無時不刻地充斥著一種禁區的不可能,這種理智與內心深處藏匿的柔軟折磨著她的神經和此時脆弱的情感,此時她感到自己已經瀕臨到了一條望不到岸的死海邊,現在隻差自己躍身向前一跳了,她不想這樣,她也不想再這樣折磨自己了。
她咽下去了噙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也不再想說什麽,一個冷麵轉身便撇開了近在咫尺的男人,然後又特意讓自己加快了腳步,轉眼間便消失在了一片蒼冥濃濃的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