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晨起我就坐在這窗前,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想。隻是將我的目光放在我的院子裏。我看到的是春天的茸茸嫩草在陽光下微微顫動。草綠中間夾雜著些淺黃,那是冬季殘留下來的印象。有兩隻黑白相間的烏鴉在草叢中溜達,它們是唯一陪伴著我的動物。此時,往日樹叉上成群結隊,嘰嘰喳喳的彩色鸚鵡現在不知道哪裏去了。想必要它們回家,還得有段日子。院子裏的蘋果梨桃剛剛開花,離結果的時候還遠著呢,鸚鵡現在是不會來的。那麽我就隻好觀賞眼前這倆烏鴉吧。它們像是一對,分不出公母,但是從走路的樣子我判定它倆是夫妻,和許多中國老夫妻一樣走在街上男的不總要和女的保持半臂距離,一前一後的麽?
院子裏除了中間的草地和圍成一圈的各種果樹外還有花。我最喜歡花!從近到遠,是天竺葵,蘭花,玫瑰,馬蹄蓮和我那荒蕪了一年的菜地。蘭花和玫瑰沒有開,馬蹄蓮不值得一提,天竺葵倒是一年四季不斷地開放,紅的,粉的,紫的沒完沒了,可惜它不是我的最愛。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越多越不珍貴?我隻想告訴您的是院子裏屬於花類的客人,那些不知名的小野花。一種就是長在玫瑰腳旁的“紫羅蘭”。姑且冒充紫羅蘭吧,因為它的葉子細細長長的鋪在地上真像是蘭花的葉兒,隻不過稍瘦些。花葉中間有一尺長的莖,莖上頂出串藕荷色的鈴鐺型花朵,有的已經盛開好像風鈴能發出聲音,有的卻還沒有,隻把那淡紫色羞澀地藏在麥穗似的花蕾中。我是很為這些假紫羅蘭驕傲的,曾剪了一把插在水晶玻璃瓶裏,照了像發朋友圈,並得了十幾個讚。如今它們又開了,時間,時間過得真快啊。
還有一種野花大家都知道的,叫做小黃花。長相實在太普通,不能引起我描述的欲望。但是它們以量取勝,使人不得不注意。秋去翠鳥無可覓,春來黃花隨意發。看吧,柵欄邊,果樹下,水泥小道旁到處都是,甚至花盆底下因常年不動而長出來的一撮小草間,也少不了它們的影子。那些身影漫漫散落在院子各處,有一絲風吹過,便搖搖曳曳跳起舞來,簡直是風姿卓越!不由得人想起一句詩來“雨洗娟娟淨,風吹細細香”。昨晚沒下雨,但的的確確有花草氣味隔窗滲入。不遠處草間還有一種花也是黃色的,像雛菊,或許真是雛菊的一種,野生的。它們因為個兒矮,倒在風來的時候比較安分,不搖頭晃腦地顯擺。可那顏色真“正”啊,正黃旗的黃色,正宗的原色非常老實地向世界展示著自己的麵貌。就像我現在一樣,認認真真地描繪黃雛菊是怎麽個黃法兒。不知道這一切的努力有效嗎,不知道您是否和我一樣看到了那種黃色?如果沒有也沒關係,反正您不會跟我一樣無聊到對一種野花的顏色斤斤計較吧。
股票要跌了,房價要漲了,孩子要去訓練了,老公又要回家晚了,楊改蘭“滅門”了,G20閉幕了,希拉裏暈倒了,小紮善捐了,時代在高歌猛進,世界每時每秒起著變化。大事小事奔騰洶湧而至卻都被擋在窗外,裏麵那個女人也就是我艱難又固執地守住自己的一份閑情。
下雨了,....隨著光線的改變,草色花色都不對了。乘心情沒有相應地變化之前讓我用筆記錄下這又一個上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