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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淺野受中國人士兵邀請去茶館喝茶。那家店與以前看到過的茶館氛圍很不同,原來是越南人開的茶館。一打聽此地距離越南隻有兩百裏地。由於之前不曾仔細看過中國南部的地圖,南寧,欽州等具體在什麽位置腦子裏沒有概念,現在聽說已經到了越南邊境附近,想起從遙遠的東北橫跨中國來到了最南端,淺野心裏不禁感慨萬端。
在欽州開設的野戰醫院裏,數日後,有幾個投降解放軍的國民黨官兵入院。給其中一個懂日語的軍官看病時,他知道淺野是日本人,就用日語與淺野搭話。
他問淺野是否知道岡野進(野阪參三在延安時的名字)。淺野說隻聽說過名字。“那個家夥是共產黨的領導者,但也是個奇怪的家夥”那個軍官說。他告訴淺野日本的近況後說:“那個岡野說美國占領軍是日本人民的解放軍,要給予支持,共產黨的領導者說出這種話來,你不覺得奇怪嗎?”淺野因為對日本的情形完全不了解無從回答。那個軍官又情緒激昂地說:“美國占領軍們是帝國主義喲,看看他們在中國幹了些什麽就清楚了。我也是總算明白了這些事的。那個岡野真不知道在想什麽。日本共產黨的認識是錯誤的。”
這個軍官是個文官,他所說的似乎並非完全沒有道理,淺野對於其中一些重要內容並不是很理解。淺野是後來回國之後才知道這個軍官所說的話是真的,並理解了那些話的意思。但盡管如此,從這個軍官所說,淺野還是得到了一些可以想象日本當時現況的線索。推測到美國占領軍正在推行什麽大的改革,而共產黨正協助美國占領軍。對淺野來說這也是大新聞了。
在欽州迎來了一九五零年的元旦,駐紮了大約三星期後,接到命令出發。一月二十日左右回到廣州時,長子已經出生了。淺野給長子起名為“建”一則意味著建設新中國,二則日本也要改造為新的民主主義國家。三則,日本與中國必須要建立一種新的關係。名字裏包含著淺野的這三種願望。由此也可以明顯看出淺野個人的意識的變化。毛澤東的著作裏“轉變”這個詞匯經常出現。簡單地說,是指資產階級世界向無產階級方麵轉變的用語,淺野回想說:“那個詞語正適合於當時的我。姑且不論階級的問題,但由一個帝國軍人轉變為不同的人正是在這個時期。”
除了西藏,台灣等地,中國基本都已解放。軍隊開始大規模改編,利用這個期間,解放軍將士們舉行了參觀廣州市內的活動。鴉片戰爭舊跡,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廣州暴動舊跡,農民運動講習所舊跡等廣州市內的革命紀念舊跡都仔細地參觀了。淺野通過參觀學習,對中國近現代史的大致輪廓有了了解,並由此對自己的參軍經曆做出了總結。
尤其印象深刻的是在參觀農民運動講習所舊跡的時候。在那裏聽了有關毛澤東思想和活動的具體說明。中國革命果然如毛澤東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裏所論述的那樣展開和結果了。這個事實讓淺野無限感佩。共產黨在井岡山,瑞金創立的紅軍發展成為解放軍,自己作為一員也參加了這個隊伍,淺野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實感。盡管沒有係統地學習過理論,但與從書本裏學習革命史不同,由於有了親身體驗,淺野覺得那種實感融化在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