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 046

第四十六章

早晨，曼妮被自己定好的鬧鍾喚醒，她從床上爬起來，拉開窗簾望向窗外。灰藍色的陰雲蓋在城市上空，陽光從雲縫中灑下來，給層層雲朵鑲上漂亮的金邊，隱約可見一束束的陽光照在雲層當中，像天上的幔子。已經是冬天了，曼妮靠近窗子，感受著窗外透進來的冷意，玻璃上模模糊糊的反射出自己嬌媚的臉龐，馬上就三十歲了呢，曼妮在心裏輕歎了一聲，往窗戶上哈了大大的一口氣，隨即抬起手用蔥白一般的纖細食指在窗子上凝結的霧氣中畫了一個心的形狀。曼妮退後一步，看著那霧氣中的心形一點點的褪去。曼妮吃過早飯，換好衣服，拿起手袋準備出門上班，手機叮的一聲響了起來，曼妮看著手機上曉波發來的短信，微笑著搖頭不語。

上次的衝動過後，曉波似乎冷靜了下來變得不那麽急色，他想要小心翼翼的接近這朵帶刺的玫瑰。曉波對曼妮展開了一波又一波的溫柔攻勢，每天下班，曉波越來越不急於回家，他和曼妮漫遊在城市裏幽暗的角落中，體驗著刺激的禁忌遊戲。曉波陶醉在和曼妮的錯位感情裏，忘記了自己早已是丈夫，更是一個父親。在影院的漆黑中，咖啡館的後座上，圖書館偏僻無人的角落裏，還有無人的停車場邊，曉波動情地擁吻著曼妮，象是永遠也品嚐不夠曼妮甜美的唇瓣，聞不夠曼妮發際的幽香，也摸不夠曼妮充滿彈性誘惑十足的軀體。曼妮總是乖巧不動，任由曉波放肆，唯獨抗拒著不肯跨過最後的紅線，她自己的小屋，也一直沒有讓曉波來過。

曉波中年男人的成熟氣質和官場曆練得來的沉穩，讓曼妮漸漸產生了依賴感。曉波會耐心傾聽曼妮講述工作中的不順心，經常會給曼妮一些巧妙的指點，讓曼妮很是受用。再一次的幽會之後，曉波送曼妮回家，曼妮目送曉波開車遠去，心裏遺憾這溫柔體貼的男人其實是別人的丈夫。她心裏絕望的想著，為什麽自己一次次遇到的男人，都不能屬於自己，浩是如此，曉波也是如此，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宿命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曼妮不願意及早抽身，爭強好勝的她，隱隱想要和小雨比個高低。曼妮象一個高傲的公主，在細細的鋼絲上跳舞，鋼絲的一端仿佛連著絢麗的美景，下方卻是隱約可見的深淵和熊熊烈焰，隻要些許的偏差，就足以讓她粉身碎骨。

曉波心裏很煩悶，一直以來，家裏的錢都是小雨管著，本來曉波也沒有什麽大的花銷，買車買房都由小雨一手操辦，自己的工資平時零花也就夠了。和曼妮相處幾個月，曉波為了博得美人一笑，不知不覺信用卡上已經刷了二十多萬。所幸妻子小雨並沒有問什麽，晚飯的時候隨口說起已經幫他付過信用卡賬單了。曉波心裏發虛，生怕小雨問起具體開銷，他偷偷的看向小雨，見小雨臉色如常，連忙低下頭扒飯。清羽開心的和媽媽說著學校裏的事情，小雨也是笑語盈盈和女兒談笑著，家裏是一片祥和的氣氛。曉波心裏盤算著到哪裏去弄錢，他抬起頭張了張口，小雨微笑著看過來，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曉波，曉波猶豫著沒說什麽，繼續吃飯，心裏開始默默盤算著自己手中的權力。小雨看向自己的飯碗，眼光中藏著一絲落寞，還有著些許的失望。

浩的電話壓碎了曼妮心中最後一根稻草，他要結婚了。曼妮見過浩的未婚妻，姿色平平，浩無法抗拒來自家族的壓力，選擇了和那個門當戶對的女孩訂婚，卻是一直遲遲不肯結婚。曼妮也曾幻想過浩能夠勇敢麵對感情，最終選擇自己，她心裏覺得浩還是愛著自己的。殘酷的現實粉碎了曼妮的天真夢想，浩不是那樣勇敢的人，在反複拖延了數年以後，終於還是要結婚了，而新娘不是自己。曼妮呆呆的站在窗前，自己終究隻是浩生命中的過客，隻是他寂寞時候擺弄的野花，無聊時候的消遣，自己的大好青春年華就這樣白白揮霍了。曼妮緊緊的咬著下唇，鮮紅的血流了出來，將她的唇染得異樣的紅。

曼妮迷茫無助，她不想再做浩的情人，她想要一個名分，想要一個家，想要一個孩子，她覺得自己已經厭倦了這樣飄蕩的生活。曼妮從櫃裏找出幾瓶紅酒，拿出一隻高腳杯自斟自飲著，她平時酒量並不大，如今，曼妮隻想喝得爛醉，好讓自己忘卻前塵往事。曼妮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她的頭腦漸漸迷醉，心裏卻越發的清醒。這麽多年來，和浩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一次次的衝動和瘋狂，回現在她腦海裏，她曾經以為什麽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現在才明白自己在命運的漩渦裏隻是一片隨波逐流的葉子。

曼妮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曉波打來的。曉波在電話裏聽著曼妮迷糊的胡言亂語，心裏吃驚曼妮出了什麽事情，連忙開車過來。曼妮第一次告訴了曉波自己的單元號碼，曉波用樓門旁的對講機呼叫曼妮，大門開了。

曉波站在電梯裏，覺得每一秒都那麽漫長，他的心在期待著，也許今晚會發生什麽。曉波來的匆忙，忘記了今晚本來和小雨約好去看久病的爺爺。叮當的一聲脆響，電梯到了曼妮所在的樓層，曉波踏出電梯，走到曼妮的單元門口，輕輕敲響了房門。片刻以後，門開了，明亮燈光從屋裏照到外麵昏暗的樓道裏。曼妮穿著睡衣，一手端著酒杯，吃吃的笑著，撲進曉波的懷裏抱住他的脖子，曉波下意識的抬起手張開雙臂，兩人的身影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十字形影子，歪斜地印在樓道的地麵和牆壁上，一閃而過。

曉波把曼妮扶進屋裏，他詫異屋內濃厚的酒味，把曼妮手中的酒杯奪下。曼妮也不去管他，徑自走去沙發上斜靠著，胸前一抹粉嫩的雪白從寬鬆的睡衣裏凸出來，美得驚心動魄。曉波把酒瓶和酒杯都拿去廚房，再回來時，見曼妮已經躺在沙發上睡了。曉波愣愣的站了一會兒，他口幹舌燥，心髒劇烈的跳動著，曼妮豐滿誘人的軀體，就這麽不設防的展露在他眼前，可以任由他為所欲為。屋裏的粉紅色調，紅酒的味道，還有曼妮身上的幽香和白嫩，都強烈的刺激著曉波的神經。

曉波把外衣脫掉，伸手去抱起曼妮，曼妮個子高挑，體重卻輕得出乎曉波意料。曉波把曼妮放在床上，讓她可以舒服的躺著。曉波看著曼妮胸前微微起伏的山巒，忍不住伸出手抓住，飽滿的山峰在曉波手掌下隨意變形，誘惑著他的心。曉波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收回手，他想起來和妻子的約定，講好一起去看望久病的老人。曉波急促的呼吸著，強忍住心中翻騰的火焰，準備站起身離開回家，誰知曼妮嚶嚀一聲，已經象八爪魚一樣纏了過來，再也無法動彈。曉波被曼妮緊緊的抱著，嘴裏被滑膩的香舌填滿，他的腦子像要炸開一樣，無法思考。曉波在喉頭低吼了一聲，掏出兜裏的手機靜音，隨後翻身把曼妮壓在了身下，他不顧一切的，把周圍的一切都拋在腦後，隻想要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