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 045

 

第四十五章

吃完晚飯，曉波帶著曼妮開車離開市區，往城外不遠的明陽山開去。明陽山離市區不遠，一條盤山公路剛好彎過靠近市區的山體一側，成了很有名的觀光地點。曉波把車開下公路，停在一片沙礫鋪就的簡易停車場上。曼妮不說話，靜靜的看著車窗外遠處燈火通明的城市，心裏默默的想著，這世間繁華，哪裏才會是自己的歸宿。曉波熄了火，把車燈關掉，黑暗中，曼妮的側影隨著呼吸緩緩起伏，撩動著曉波的心。

曉波把手放在了曼妮的胳膊上，曼妮微微抽動了一下，沒有拒絕。曉波按捺不住心裏壓抑已久的欲火，把手放在曼妮的腦後，將她撥向自己。曼妮大大的眼睛看著曉波，她明白曉波想要什麽，而且知道這機會就是自己給曉波的。她說不清楚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是報複？是禁忌的快感？還是自己並不那麽討厭曉波？曉波向著曼妮的臉靠近，幽香鑽入曉波的鼻孔，他決定不顧一切了。

終於，曉波吻在了曼妮飽滿的雙唇上，他的心顫抖著，貪婪的品嚐著曼妮唇間的香甜，他更是大膽的探出舌尖，想要得寸近尺。曼妮默默不動，任由曉波肆意探索自己的隱秘，良久，她突然張開嘴狠狠的咬了下去，曉波吃痛之下飛快的放開曼妮，捂著嘴，吃驚的望著曼妮，他的舌頭劇痛，說不出話。黑暗中隻見曼妮的波浪長發披下來，遮住了臉。曼妮冷冷的說道，“你以為我是什麽？送我回家吧”。說完，曼妮轉過臉去，身體斜靠在車門上，再也不理曉波。

曉波以為自己明白了什麽，有點後悔自己太急躁，見曼妮動怒不理自己，無奈之下打著火開車送曼妮回家。曼妮看著車窗外麵，臉上陰晴不定，隨著車子的行進路燈交替著亮起暗下，正如她心裏思緒流轉，無數念頭紛至遝來，隨之又紛紛散去。下車的時候，曼妮拿紙巾擦拭了一下紅唇，隨手把紙巾留在了副駕側的車門儲物盒裏。曉波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沒有去驚動妻子和女兒，悄悄的將小雨的車鑰匙放在飯桌上，簡單洗漱之後就去書房睡下。曉波躺在小床上，舌尖還有些許的疼痛，慢慢的，他開始笑了起來，這匹倔強的野馬，終於還是讓自己得手了。臥室裏，小雨睜開眼睛，她沒有起來，隻是用手輕輕的攥住床單。

第二天，曉波的車還沒有修好，小雨開車送曉波去上班，曉波下車的時候，小雨注意到他的背上粘著一根酒紅色的長發，她還來不及說什麽，曉波已經匆忙趕著走進省委大樓。小雨把車找地方停好，跳下車走到副駕一側細細查看，還有四五根同樣發質的長發留在白色真皮座椅上，自己和女兒各是短發和長黑發，這酒紅色的長發，肯定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就在小雨打算關上車門的時候，她瞥到車門儲物盒裏的有一張白色紙巾，她的心裏抖了一下，這絕對不是自己留下的。小雨伸手拿起那張紙巾，隱約可見一個紅色的唇印。

小雨在去公司的路上，回想自己前半生的道路。這世界就象一張大網，每個人都陷在其中，決定自己命運的同時，也在影響他人，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過去，現在，將來，哪裏是可安息之處呢。小雨是幸運的，她有一個成功的丈夫，乖巧美麗的女兒，物質生活優越，過著人上人的生活。小雨又是不幸的，為了爸爸忍心離開至愛，心底的傷痛至今無法彌補，如今，丈夫的心終於發生了變化，小雨彷徨著，有什麽東西可以讓自己握住，成為穩穩的幸福，填滿內心的孤獨？

小雨知道，如果自己現在去找文林，文林會毫不猶豫的接納自己，可是，這對他公平嗎？對Cindy公平嗎？文林受傷最需要關心幫助的時候，是Cindy一直在他身邊照料看顧，現在Cindy已經走進文林的心裏，自己有資格去傷害這樣一個無辜的女孩子麽？自己當初決然斬斷這份情緣，難道是為了今天再重圓嗎？小雨的心完全亂了。

曼妮好幾天都沒有接到曉波的電話，她把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人們隻知道她在電視上風光無限，卻不知道曼妮私底下是個工作很勤奮的女孩，一點一滴的成績都來之不易。曼妮很好勝，她不能接受別人用看待花瓶的眼光來評判自己，凡事都親力親為，其中的各樣淒苦，她誰都沒有告訴，就連浩都知之甚少。晚上，曼妮又在台裏忙碌到很晚才下班回家，她在準備第二天的訪談節目，收集整理各種材料，紛亂的信息填塞在她的腦海裏，頭好像要爆炸一般。回到小區，曼妮把車在自己的車位上停好，朝公寓樓走去，突然，旁邊有一輛車嘀嘀的按響喇叭，大燈也一閃一閃的。曼妮停下腳步轉身看去，見是曉波從他的白色Prius裏鑽出來，手裏捧著一大捧火紅的玫瑰。

曉波走到曼妮身邊，柔聲說道，“曼妮，那天是我不對，傷害到你，很對不起！” 曼妮伸手接過花束，鮮嫩的花朵正在怒放，濃鬱的香氣在夜色中彌散開去。曼妮的身體微微的左右晃動著，帶著發梢也在輕輕顫動，一雙翦水秋瞳靈動地掃視著曉波，她才要張嘴想說什麽，曉波已經朝她揮揮手，回去自己的車上開走了。曼妮感到些許的詫異，她以為曉波會借著機會得寸進尺企圖一親芳澤，不料這人居然就這樣走了。曼妮輕笑了一下，這位倪廳長果然有點不一樣，她搖了一下頭，轉過身朝樓裏走去，經過垃圾桶的時候。曼妮略微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把花直接丟進垃圾桶，而是抱著那束花，乘電梯回到自己的小屋裏。

曼妮的小屋簡潔溫馨，和她的火辣外表不一樣，曼妮把自己的小屋裝扮成粉色的童話世界。曼妮換下衣服，穿上一件淺粉色無袖睡衣，略略洗漱之後便爬到床上。床上是一隻大大的絨毛玩具熊，憨憨的笑著，是幾年前浩送的，曼妮一直舍不得丟掉，每晚都抱著入眠。曉波送的花被曼妮插在一個精致的玻璃花瓶裏，小屋裏因為花束的關係多了幾分浪漫氣息。曼妮靠在床頭，懷裏抱著大玩具熊，出神的看著桌上擺著的那一大束玫瑰。過了一會兒，曼妮隨手把玩具熊丟在一旁，她把腳蜷起來，下巴放在膝蓋上，兩手環抱著兩條珠圓玉潤的小腿，長發披散下來蓋著她裸露著的胳膊，酒紅色的發絲襯著曼妮白皙細嫩的皮膚，宛如一個情竇初開的純情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