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 5.1 （第五章）1

月餘相安無事，打幾個電話問問客戶對廣告推廣的意見，協調協調幾個報紙的版麵廣告，也沒什麽其他的事發生。沒有出差，沒有古惑仔。陳靜也是意外的安靜，沒有找羅蓉吃飯出去玩什麽的，不是被上次逃跑嚇到就是有了新戀情。羅蓉當然也沒心思想別人的事，自己的事還弄不明白呢。安勇那邊因為IT展後續工作忙的經常加班，幾次叫羅蓉過去羅蓉都謊稱出差搪過去了。這事難辦，羅蓉依然采取拖延戰略，雖然知道這治標不治本。

沒有開會，沒有激情，羅蓉漸漸消沉。那宛如職業女神靈魂附體的隨機應變隻在危機出現的時候靈魂一閃。此時，除了消極怠工就是消極怠工。

“怎麽天天見你就沒精神，要不要弄點口服液什麽的？”劉劍見到羅蓉就開始了話茬。

“失戀了。”

“你還會失戀？有誰那麽不開眼看上你啊，失戀倒也正常，總是會發現本質的。”劉劍一天最大的樂趣就是中午拿羅蓉開心。

“你是不是每天唯一的樂趣就是折磨我啊？”

“也不是。”劉劍突然嚴肅起來。

羅蓉心跳了 一下，等著下句。

“一天折磨你兩次就是兩個樂趣了，不是唯一。”劉劍說完端著盤子就快步走了。

嚇我一跳，我以為要說什麽。羅蓉趕緊清醒清醒，你以為他能說什麽呢？羅蓉及時停住這個題目的思考，看了一下餐盤，也沒什麽可吃的了，就端起來放回回收的地方。蔫蔫的走回辦公室。

還是沒精神啊，心裏突然想起來和陳靜在湖邊的那個下午。那就不是個寧靜的湖，湖上太陽大風大，曬得黑不溜秋，要不怎麽劉劍一眼就看出來出去撒野了呢？不過，要是沒後邊那段還真是個美好的周末呢。

但是劉劍是不會讓羅蓉美好的，即使是腦子裏想點美好的事。電視台的方案沒動靜了，下午劉劍傳過來一個公司的資料，讓羅蓉擬一個整體的廣告方案。

羅蓉打開資料，越看越覺得熟悉，但是就怎麽都想不起來什麽時候好像和這個公司打過交道。從頭捋順，拜訪的新客戶裏麵沒有製造業的啊，我也沒間接的接觸這個公司啊，而且這個公司是本市的，也不是出差見的那幾個。

看資料的時候，裏麵有介紹企業總裁王總的一段話，讓羅蓉終於找到回憶的路了。那是羅蓉第一次跟劉劍趕的那個飯局。差點廢那兒的那個飯局。當時羅蓉提心吊膽就怕劉劍是人販子。還留了紙條寫著電話壓在辦公室桌子的宣傳海報下麵。羅蓉想起這個就笑了。劉劍就是嘴賤，其實還是個回家做飯的好男人的。不至於人販子。不過誰說人販子就不回家做飯呢？

越想越多，羅蓉趕緊收神。還是職場女神附體，開始幹活吧。對比著原資料，羅蓉打開一個文檔，上了個廁所，倒上水，心裏燒了一炷香，就開始了。

這段時間怎麽過去的，羅蓉都不知道。劉劍下班走的時候叫了羅蓉一下，羅蓉才反應過來下班了。可方案才有一個模糊的框架。這幾天大概有的忙了。

剛走出辦公室，電話響了。羅蓉以為是安勇，拿起來一看是陳靜。

“姐姐，吃飯沒？”

“我還在公司呢，剛下班，哪這麽早就吃了啊。”羅蓉心想，直接傳過來一個我並不怎麽了解的公司資料，馬上就要一個廣告整體方案，還下班呢，加班都沒戲。

“那好啊，我在你家附近呢，我等你過來啊。”

“咋的？也不過年過節你要給我送禮啊，直接堵我門口？”

“你趕緊過來再說吧。”

“等著吧。”

公交車這時候擁擠不堪，當羅蓉終於擠下車的時候，就看見陳靜高興的揮著手。羅蓉心想，啥事情這麽高興呢。

和陳靜一起進了餐館，點了菜，陳靜就迫不及待的解釋了。

“今天出門辦事，剛好在這裏了，我一看時間也該下班了，咱倆也好久沒見了是吧。過來找你，你看你一臉愁相不高興見我啊？”

“還不是公司的閻王爺。接了一個什麽整體推廣的，這甩過來就讓寫方案，我又沒跟蹤，不了解這個公司麽。”羅蓉隱藏了和劉劍第一次“合作”那段。那段誰都沒法說。

“就那個‘劍人’是吧，唉，要我說你還待個什麽勁啊，這種人你就別伺候他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壓榨我們這些老實的員工，要是滑頭的他們就沒辦法了，這世道就是欺負老實人呢。”

羅蓉歎了口氣，也是這麽個道理呢，公司裏其實有業務員，有財務，有設計，有編輯，有行政，有人力，為什麽偏偏自己啥都幹呢？劉劍從來都是丟一個東西過來，什麽都不說明白，反正你自己考慮去吧。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懶得說太多。羅蓉現在已經習慣了，也不問，能自己找到資料的就自己找，沒有的就靠自己想，自己編。反正是編給這個“劍人”看，有他把關，還不會流傳出去惹亂子。

“你說他也是個居家好男人吧，天天洗衣做飯上班賺錢的，為啥就要欺負員工呢？”羅蓉不明白。

“就是居家的時候表現良好，然後在工作上就虐待別人心裏才能平衡嘍，”陳靜專家似的。“對了對了，別提這個‘劍人’了。我聽說一個大消息，說是電視台要辦一個什麽大型的係列活動，正天下的找合作單位呢，我們公司可積極了，現在壓下來很多方案，總之老大明確表示這是個機會，不能錯過啊。”

羅蓉夾著一塊茄子差點掉下來，送到嘴裏嚼了兩下之後，問：“啥大型活動啊，讓你們老總那麽積極的，現在還有這好機會啊。”

陳靜神秘兮兮的：“內部消息啊，是跟推廣優秀企業有關，很多廣告公司都想趁機協辦，和這些大點的公司有個接觸，要是平常連這些公司的門都摸不到啊。”

在陳靜滔滔不絕地詳細解釋這個策劃會帶來的潛在好處的時候，羅蓉心裏琢磨：“這事算起來也一個多月了，江湖上有消息也很正常了，本來廣告界就是個消息滿天飛的行業。”

“你說這個好像聽劍人說過點。”羅蓉倒是不想騙陳靜，不過一般公司業務在沒有簽訂合同之前，不好散播，有的簽了合同都沒法說。但是如果陳靜真的知道羅蓉參加過策劃會議還是被製定所謂“聯絡人”就不好了。以陳靜的消息圈，羅蓉知道確定自己在場不大可能，但是會知道最初參加的公司有哪幾個。還是先打個底好。

“那劍人怎麽說，你們怎麽參與啊？”這就是明碼標價的互換消息了。

“根本就沒法參與麽，電視台有資金有資源，隻是需要各個媒體配合，還有各個協會啥的，有我們廣告公司啥事啊，再說本來電視台就是個廣告公司麽。”這事羅蓉所想的實話，並不是劉劍所想。

聽了這個，陳靜失望的歎了一口氣：“可不，我們私底下也這麽說啊，可是任務壓下來還得做啊，我一個項目組長這次可有項目了，但是我怕白忙一場啊。”

失望？羅蓉心裏沒說，我手裏見過的連第八稿合同都擬定了的項目廢掉的都不少，別說這種沒譜的事了。每次都是白忙活。然後劉劍也連個屁都沒有，拉倒就拉倒了，再也不提。這也不知道好事還是壞事，別的地方怕是要開個內部檢討會吧。或者再接再厲什麽的。劉劍一點表示都沒有。反正做的時候，看起來也是兢兢業業全力以赴的。但是結果，反正結果又不是我們能控製的。就讓他隨風去吧。

“我是沒什麽信心，我那個學生可是很認真努力的，我都不想潑他的冷水，你說我一個項目負責人，在剛開始的時候，不是給他努力打氣，反而是說你別那麽賣力氣了，沒啥結果，這也不行啊。整天他就忙這個忙那個的，圖就開始設計了不少，連動畫都開始著手了。”陳靜好像個姐姐一樣關心弟弟。

“反正人家還年輕嘛，你讓他多幹點活也不壞。”羅蓉不知道什麽時候劉劍在心裏附體。

“什麽啊，我那天悄悄去人力資源問了一下，人家跟我同年呢，就看起來年輕，還一副乖乖樣。”

“喔，怕是你盯上人家了吧，你還去人力資源打聽。”

“嘿嘿。”陳靜倒是不否認，就這麽一樂。

這姐真是不長記性啊，上次那個豔遇不過才一個多月，這邊就又有新人出現了呢。希望別是個隱藏的古惑仔啊，不然這可受不了。

但是羅蓉不好明說吧，這正是戀愛的季節，也正是戀愛的年紀，像自己一樣鬱鬱寡歡是不正常的。該開花得開花呢。

“你呀還是隱藏點，你這麽奔放別在給人小哥嚇到。”羅蓉酸溜溜的說。

“你就嫉妒我吧，反正劉劍是個已婚的，你就別在那自作多情了。”

羅蓉一驚，我說過我對劉劍有意思麽？！為什麽來這麽一句？

還沒等羅蓉反駁，陳靜就接著說：“安勇是不靠譜，就天天隔這麽遠都不知道你們兩個想什麽呢，但是劉劍還是離遠點吧。這種職場的老男人，我不說你也知道。姐妹，小心點。”

羅蓉說不也來不及了，就當“是”吧。整天和劉劍打嘴仗，還得聽工作安排，怕是自己有心無心把全部時間都考慮他對自己的態度和工作了，但是這個解釋行得通麽？

羅蓉疑惑不解，吃完飯也沒想明白什麽。職場總有職場的曖昧，但是與已婚人士接觸還是安全的，羅蓉以這個為原則，因為不會發生什麽。不過，真的不會發生什麽麽？是羅蓉不想，還是劉劍無意？在羅蓉心裏，劉劍是無意的，早就告訴你我結婚了麽，劉劍又在羅蓉心裏出來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