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甘肅一家人（引子）

【原創】甘肅一家人（引子）

 

一個寒冬的夜晚，馬二垮子家那盞小油燈上還在一明一暗的跳動著火花。陳年的舊窗上帖著厚厚的報紙，幾處有洞的地方是用拾來的塑料袋補齊的。在懍咧的寒風敲擊下，窗台有些抖動，帶出一片沙沙的聲響。

 

馬二跨子在屋裏不安的踱著步，不時地往炕台的灶上添些枯柴小枝，爐火和油燈交相映射，有點閃耀不定，平平的大炕上躺著的是個大肚的孕婦，全身無力的伸著。在炕下候著的是鄰家的周二媽，周二媽的手邊是一瓷盆的熱水和一條磨褪了毛的舊毛巾。二跨子身邊圍著幾個瞪大了眼的娃子，臉上的鼻涕稀裏滑拉的，從大到小一瞅，那一定是二跨子的大娃，二娃和三娃了。

 

沉重的喘息聲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呐喊宣告了一個新生命的降臨。周二媽也終於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抬起頭對二跨子說：“是個妞妞”。 二跨子歎了口氣，揭開家裏的大鍋，裏麵隻有幾個發幹的饃，看上去空空蕩蕩的。二跨子從褲腰上哆哆索索地解下個小包，撿出些零七八碎的角票，湊了個整數，送到二媽手裏，實實的說：“家裏沒啥好的，累了一宿了。到鎮上吃碗麵吧。” 二媽一把推開了二跨子的手，拾掇好了嬰兒的行頭，搖著頭便默默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