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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小說】女博士和她的碩士老公 (第一部)全

(2005-04-24 01:10:48) 下一個

【原創小說】女博士和她的碩士老公 (第一部)全

 

小羽在她人生的航程中遇到的大多是和煦的東風和燦爛的陽光,即使有點小風小浪,也是波瀾不驚,從小學到高中鮮花雖然沒收到太多,獎狀,掌聲和表揚倒是象家常便飯般稀鬆平常。

 

小羽高中的班主任是教數學的,所以經常給班上的弟子們灌輸些“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之類的神聖人生哲理。小羽於是就響應了領導科技興國的號召,報考了北京那所鼎鼎大名的紅旗大學的化學係。讓大多數人頭疼的高考在小羽看來更多的是娛樂和遊戲,把奧校競賽題當正餐的小羽三下兩下就吃光了高考這盆方便麵,發榜後,毫無例外的被請進了紅旗大學的校門。

 

進了大學才知道,原來這裏衡量學生的歡迎度(尤其是女生)是不大以卷子上簡單的數字決定的,以往同學羨慕崇拜的眼神到了這裏全變成了招呼式的一掃而過了。很不幸,小羽是屬於在馬路上來回走10趟也不會得到多少絕對回頭數的姑娘一族。小羽曾經細心的算過,當把紅旗大學南門前的男性人群平均流量做分母,而把衝他回頭的男性做分子的化,得到的絕對值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或無限趨近於0

 

小羽很快的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終於是狠了狠心在本該裝滿教科書和俞敏洪的紅寶書的女式包裏硬塞進了個化妝包。紅旗大學的氣氛和另一所京裏的拔份高校解放大學相比除了緊張外還多了一份活潑。小羽在紅旗大學舞廳所受到的歡迎指數決不比她在紅旗大學南門的回頭率更高。在一翻飛速的思考後,小羽把目光投向了鄰裏的解放大學。

 

解放大學的自習室似乎永遠是人滿為患,鴉雀無聲的,很不幸,這種嚴肅的空氣也被帶到了解放大學的娛樂場所,工科的棟梁們在異性供不應求的情況下,往往開始嚐試些與同性共舞的幽默,也許還帶點帕拉圖式的精神幻覺愛戀。少數勤勞睿智的解放學子總是在周末踏上破車去光臨京師醫科大學和中國平民大學溫柔浪漫的舞會。剩下大捆樸實誠懇的解放學子自然隻好在本校的舞池邊坐等天仙下凡了。

 

亮子是個絕對模範的解放學子,除了學習外他的業餘愛好隻局限在遊戲和足球上,亮子從沒交過女朋友,因為在他的嚴厲的母親眼裏這是屬於墮落的早戀。亮子的母親常常苦口婆心的教育亮子:“我們這輩子是毀在文革上了,我不能看著你也被毀了,除了學習甚麽運動你也別參與。” 亮子是個孝子,母親的話總是奉為精典絕倫的,因為亮子是被母親每天早上一杯牛奶兩個雞蛋喂大的,亮子長這麽大沒自己洗過衣服,上了大學才勉強學會係鞋帶,至於說和女生拉手之類的事,用亮子的話來說,那都不是好學生幹的。當然亮子還是和女生私下裏拉過一兩次手的隻不過臉比較紅而以。在亮子的母親眼裏,亮子就是他的全部希望,也是她以畢生經曆雕啄出來的一件完美寶玉。

 

亮子的同學很喜歡亮子的憨直,總愛向亮子借飯票而有又總是意無意的忘了還,而亮子當然更加記不起來。所以亮子周圍的朋友一直是很多很多。終於有一天,有位常常忘了還亮子飯票的同寢大哥良心發現,把亮子叫到自己的計算機前,塞進了盤光碟,諄諄教誨,給亮子生生補了堂後來的生理衛生課。不出意外,生的白白胖胖高高大大的亮子對男歡女愛還是有著天然的正常的反應的,在硬邦邦的挺了一個多小時後,亮子終於也成了那個著名的電子市場一帶販賣生活片的兄弟的忠實顧客。

 

那個名震京華的電子市場一帶一年四季都是人來人往,熙熙嚷嚷的。在穿梭的人群間通常零星散布著些樸實無華,懷抱小孩,口帶鄉音的勞動婦女。這後來幾乎成了生活片小販的典型標誌。在人流中俳徊的亮子很快被慧眼識英才的大娘發現,然後飛速的被領到個陰蔽角落,亮子小心的問了句:“多少錢?”大娘咧開嘴一笑,:“10塊,要的多還便宜。” 亮子沒還價,哆哆嗦嗦的掏出張老頭票遞上去,大娘爽快的從身上的某個隱私處變戲法般的拉出一疊表麵塗的肉花花的光碟。亮子也沒細看,隨便抽了一張,往懷裏一揣,然後慌忙奪路而逃,很快消失在了滾滾人流之中。

 

從電子市場到解放大學騎車隻要十多分鍾,那天亮子的車騎的比平時快很多,可感覺上用的時間卻比平時要長許多。當亮子終於回到寢室,封好門,把光碟送入嬌小的CDROM,按下了超極解霸的PLAY鍵,屏幕上卻是一片茫然,電機專業的亮子麻利的把計算機從頭到尾細細查了一遍,在確認計算機本身沒有任何生理障礙,而又無法顯示應該出現的生理運動後,亮子終於明白原來是被賣碟的阿姨涮成了凱子。

 

就在亮子萬念俱灰的時候,外麵傳來的一陣清脆的拍門聲,門拍的很響,卻響的很有性格,決非簡單的粗魯。亮子等到第二十三記敲門聲響起,這才懶懶的起身開了門。門外這位很顯著,一頭淩亂的長發下映著張狡狤的臉,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是自詡的校園歌手“剛子”到了。

 

剛子出身於一個北京小巷的自來水修管工世家。剛子遺傳自父母的智慧也隨著新中國的誕生而得到了徹底的解放,咱們剛子從小就崇拜印在在1元人民幣上的女手扶拖拉機手,而且打小起在街上聞到汽車尾氣的味道時就特別的興奮。剛子為了他當人民拖拉機手的理想奮鬥了很多年,終於和亮子一年昂首挺胸的邁進了解放大學電機係的大門。上了大學,剛子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對硬硬的金屬並不怎麽熱愛,倒是在撥弦上跳躍的十分輕鬆自在,在仿惶了1年之後,剛子終於放棄了他當人民拖拉機手的理想,轉而開始他人民樂手的新理想了。

 

剛子是亮子的忠實老客戶,當然是隻有借貸而沒有償還的那種。剛子的外表較貼切的可以用髒和亂來概括,但是當他套上了那條膝蓋破了兩個洞的舊牛仔褲,背上那把貼滿了貼畫的國產吉它,特別是當他那沙啞的嗓音和著有節奏的琴音一字一句的發出時,在大多數樸實的解放學子,尤其是更加樸實的解放女學子眼裏,剛子早已被歸為人民藝術家的行列了。

 

剛子經常在解放大學女生宿舍門前的晾衣場前有意無意的弄指撥弦,引吭高歌,每每引的解放大學純樸的女生從宿舍紛紛探出頭來,如醉如癡。常常有京味女腔臨窗高叫:“再來一個!”,也有東北口音的一針見血:“同學,你哪係的?”私下裏當然也有給剛子暗送秋波,欲通款曲的,不過多是些江南女生當然主要還是那些稱不上是江南佳麗的。亮子就佩服剛子這種風采,每次見了剛子就覺的自己十分的渺小,所以當帶著崇拜的心情為剛子向外掏飯票的時候也就格外的爽快。亮子常想,要是剛子長的再往自己的水平上靠攏點,那從女生樓上不撒些鮮花下來至少也能扔些水果甚麽的。這樣剛子也就不用向自己借飯票了。換過來,自己要有剛子這樣的天才,即使比不過潘安的歡迎度大約也差相仿佛了。

 

不過剛子在女生樓無償表演了幾回以後從此就一躍成了校園裏知名的人民藝術家,大到匯報表演,小到周末舞會,凡是需要鼓勵女生參加的場所那都是無剛不歡,可以說,剛子成了解放大學舞廳歌廳的票房保證了。

 

剛子還是象其他京都學子一樣好麵子,愛朋友,可朋友多了,特別是女朋友多了,這飯當然是常常要搓的,在女生麵前,請客更是免不了的,誰叫毛主席他老人家說了,革命就是請客吃飯來著。革命是這樣,交朋友想來更是如此。

 

剛子今天來找亮子當然又是借飯票來的,剛子最近的麻煩在於和外語係的上海係花有了些曖昧,剛子才和係花學到了些海派品味,享受了幾天的小資生活,可惜幾天一過,剛子那本該化為飯票的現金也隨之無影無蹤了,於是剛子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的鐵磁亮子。

 

看著亮子滿麵的萎靡不振,一臉的憤青神情,剛子趕緊堆出一頭媚笑,嘴裏假模假式的說:“怎麽著,誰惹你丫啦,我打丫的去。”說完斜眼瞅瞅木樁子般立著的亮子,看看沒啥動靜,就又試探的問:“怎麽啦,病啦?失戀啦?怎麽跟個傻B似的,操,說話啊你?”

 

亮子深深吸了口氣,最後費了好大勁又長長的把這口氣原封不動的噓了出來,這才有了點如釋重負的感覺,在剛子的銳利眼光威逼下,紅著臉一五一十的把這掉臉子的事跟剛子磕磕巴巴的嘮叨了個八九不離十。

 

亮子的供詞剛剛完成,剛子的爆笑已經山呼海嘯般的迎麵撲來。剛子學著偉大領袖毛主席那樣朝空中有力揮了兩下手,然後語重心長的對呆若木雞的亮子說道:“我說董天亮同誌,就這麽點小事,你就對革命喪失信心了?要知道革命是曲折的,道路是光明的麻,毛片這個東西,是精神鴉片,沒甚麽用,隻有實踐才是踐才是檢驗行與不行的標準,就拿哥哥我來說。。。。。。”

 

當剛子的吐沫星子第N次有力的如潮水般濺上了亮子的臉頰時,我們可憐亮子才終於想起來該去問問剛子此行的來意了。雖然被剛子的一頓機關炮砍的一頭霧水,可貴為工科出身的亮子問起話來還是一如既往的簡練和富有挑戰性。

 

“你是來找我借飯票的吧。”隨著剛子這句不蘊不火的話一離口,剛子馬上象吹爆了的氣球,一下子啞了火。剛子隔了半晌才回過神,奮力一挺胸一揚脖,舌頭扇的老大的說;“想哪去了,哥哥可不是來打秋風的,我是來請你跳舞去的,最近來了不少外校的亮妞,哥哥是專程來給兄弟你創造機會的。”話說完,剛子也為自己能有這麽天才而自然的表演而驚訝,不自禁的咂了咂嘴巴,點了點頭,好象連他本人也相信了他此行的目的真的是專程來給亮子這種無保戶送溫暖來的。

 

剛剛還三點砸不出個響屁的亮子聽了這話立時兩眼放光,精神煥發。一躍上前,緊緊抓住剛子的手,嘴唇上下抖動,看意思一定是想說:“同誌,我可找到黨了。” 剛子見狀馬上趁熱打鐵的說;“這些日子忙裏忙外的,聯係女生,淨請人吃飯了,吃力又破財。。” 亮子對剛子這樣的老客戶總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馬上習慣性的去掏飯票了。

 

剛子臨走的時候給亮子交待了碰頭的時間和地點,堂堂正正這舞會就定在了周六晚上6點,7食堂的飯廳裏。出門前剛子特別囑咐亮子去換身行頭,人靠衣服馬靠鞍,人民拖拉機手的工作服在這個周末是萬萬進不得7食堂的。

 

送走了剛子,亮子一合計離舞會還有不長不短的三天。亮子的媽媽常教導亮子三天太長,隻爭照夕,於是亮子趁著夜暮剛剛降臨,就開始翻箱倒櫃,搜羅起平時壓在箱底的奇裝異服了。等到翻來覆去的犁了幾遍,亮子終於頹然的得出結論,原來母親給他買的那些衣服全是從實際出發100%取暖用的,而絕非是為社交而準備的。

 

亮子的窘迫很快得到了同寢學友的一致同情,老大捐出了西服西褲,老二湊了雙鋥亮的皮鞋,老三援助了漿好的奔馳襯衫,老四供應了領帶領夾,不到一小時,亮子就鳥槍換炮,武裝到了牙齒,真正成了魯迅先生筆下油光可鑒的知識青年了。

 

與亮子飛快的在人海戰術下大功告成相比,單槍匹馬的小羽在打扮上更加費了翻心思。首先為了突顯青春,小羽決定那天不戴眼鏡,為了修飾自己那平坦的身板,小羽特意買了厚海綿的胸罩,為了突出淑女的形象,小羽把一頭烏發做的直直瀑布般垂向雙肩。小羽的個不高,這可以用高跟鞋解決。小羽的臉色有些蒼白,當然還有化妝寶盒坐陣撐腰。雖然不是天生麗質,但在魔盒催化下,乍一看上去也嘴唇象櫻桃,眉毛似柳葉,再對鏡款款一照,滿眼是一片豐收的喜人景象,正所謂窈窕淑女,學子好求了。

 

7食堂的周末舞會是在剛子的一曲“一無所有”中開始的。紅光滿麵的剛子四處出擊,見了不認識的女生就急忙搶上前去介紹一下自己,生怕冷了場,塌了台。在一片人喊馬嘶中,獨獨被冷落在角落裏的就隻剩下了生平頭一次西服革履,衣著筆挺的亮子。

 

小羽的出現不遲不早是在舞會開始後的半小時,這使她有充分的機會和自信去挑選她的白馬。這半個小時是小羽推算出來的最佳時間,這時該來的解放男生這時想必已到場了,有了女伴的也大都已下場了,剩下的乖乖坐在四邊的長椅上的想必是在等待幸運女神的降臨。而她無疑就是這晚會的主角。小羽到場後馬上就後悔沒有戴眼鏡了,在這人潮人海和忽明忽暗的燈火下要迅速的鎖定目標實在是太難了。

 

小羽於是坐下來,輕輕甩了甩肩上的長發,擺了個小資的撩人姿態,很快就有知趣的正牌解放學子前來搭訕,可惜在小羽眼裏不是歪瓜爛棗,就是太樸實無華,再不就過於道貌岸然,嬌情造作,總之是都被小羽一句:“對不起,我有點累了”打發了。太公釣魚的方法不能奏效,小羽也隻好親自秀一秀了。小羽很沉著的起身,沿著散在四周的長椅一路挪了過去,看起來象是在找坐位,可眼睛卻一路的在可疑目標上細細掃著,心裏在精密的盤算:“這個個子太挨,那位穿的太土,啊,端坐著的鼻子塌了點,斜靠著的臉上有麻子。” 不知不覺間已經快劃了一個整圈,突然小羽的眼神被縮在角落裏的一個高大身影吸引住了,看外麵這層皮,衣冠楚楚,好一個衣服架子,再往上看,輪廓景然,很可能是白白淨淨的一個大好青年。

 

小羽正不自覺的往前湊想仔細打亮一下心中的帥哥時,對方倒先開口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飄然入耳“張金羽同學,好幾年沒見了。”小羽一驚,臉刷的紅了,想象中的白馬居然是舊日的初中同學董天亮。

 

小羽和亮子的三年初中生活都是在“農民附中”度過的。那時小羽是版主(班長)兼語文課代表,亮子是政委(學習委員)兼數學課代表。兩人的成績永遠是小羽獨占鼇頭,亮子尾隨其後。當時連老師兩人也有意無意的把倆人往一起湊,初中課文裏有一篇王貴和李香香的故事,老師指示,王貴的一段故事當然是由天亮來讀,而李香香的一段一定由小羽代勞,最後一句“王貴娶了李香香”則是全班同學異口同聲導讀出來的。按說兩人本該是伏龍鳳雛,該相得益彰才對,可實際上亮子卻很少和小羽說話。雖然亮子每學期都憋著氣寫覺心書要超越小羽,並為此每天從早學到晚,以至後來學的太辛苦而被別人戲稱改名叫董天黑,可惜努力歸努了,直到畢業前天亮子的天還是沒能真正亮起來,當然亮子也沒能在成績榜上越過小羽的金湯雷池一步。

 

小羽其實對亮子還是很有好感的,把亮子這樣的優秀學子踩在腳下總是或多或少可以給自己帶來些快感和滿足的。小羽曾經善意的鼓勵亮子知恥進勇,免得自己獨孤求敗,並且表示亮子造反有理,革命成功後會獎勵他一塊奶油雪糕。可惜亮子的造反總也未能告捷。亮子就這麽鬱鬱的挨過了三年的初中生活後,迫不急待的轉去了市重點“人民附中”,而小羽則去了不遠的“紅旗中學”,從此兩人一別4年,雖然近在指尺,卻無緣再見了。

 

看到了變的高高大大的亮子,小羽的心呼的一緊,第一反應就是這小子怎麽跟上了大糞的莊稼,一下竄的這麽高,看上去還這麽文鄒鄒,有模有樣的。亮子倒是沒客氣,第二句就老老實實的對小羽說:“你現在會打扮了。”小羽聽了倒真有點哭笑不得了,也不知是該感謝還是謙讓,最後嘴裏冷不丁的冒出了句:“你的變化也挺大的。”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老同學見麵兩人倒有點局促不安起來,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亮子鼓足了勇氣提議一起去壓壓馬路,小羽顯然也沒了繼續追蹤白馬的興趣,很爽快的對昔日的手下敗將點了點頭。當兩人快步邁出食堂的時候,後麵傳來了剛子一記長而響的口哨,顯然,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亮子下意識的捏了一下衣袋,知道很快剛子又要來找他借飯票了。

 

初秋的傍晚,天高氣爽,路燈照的地麵一片燦然,兩條修長的人影迎著一眾行色匆匆的學子悠然的移動著。兩人就這麽並排靜靜走著,突然,兩人幾乎同時

 

張口問對方:“你常來舞廳嗎?”而後兩人又忙不疊的對答:“我頭次來。”這隻後又是一陣尷尬的寂寞。

 

小羽當然沒再提當年給亮子定下的一根雪糕的賞格,而是輕聲的問:“聽說中國第一輛汽車的心髒就是你們那兒給搞的。” 談到了本專業,亮子一下就如夢初醒,變的滔滔不絕,從地上的三輪到天上的衛星好象一下都沾上了解放的邊,最後亮子的總結就是沒有解放就沒有新中國的工業。當然亮子臨了也沒忘了一筆帶過紅旗大學在中國革命史上的卓越貢獻。小羽的心思倒沒怎麽在亮子的長篇大論上。她在心裏不斷的給亮子打著分。“形象85 智惠80,忠誠度90。。。”最後小羽決定給亮子一個超越自我的機會。臨分手時,當一張端端正正寫著小羽聯係地址的紙條被鄭重送到亮子手上時,亮子從此糊裏糊塗的開始了他的戀愛生涯。

 

愛情有時很盲目,在寢室大哥們一哄而起的勸導下,亮子很快成了紅旗大學女生宿舍前排隊等候的男生一族,小羽身邊從此多了個高大威猛的衛士,春意盎然之時,亮子和小羽常常北京植物園蝶舞鶯飛的花叢下逡巡,烈烈的驕陽下亮子每每登著車把西瓜及時送到小羽的香閨,瑟瑟的秋風中,兩人在香山之顛欣賞著萬山紅遍,冷風如刀的嚴冬,紅旗大學三教燈火通明的自習室則成了亮子一成不變的約會地點。

 

小羽在紅旗大學的學業是一如既往的順利,有機,無機,分析等課學的頭頭是道,在橫掃全班後,小羽的興趣逐漸轉到了各種參數英文考試上。而亮子始終對各種儀表鍵盤,起動原理是虔誠的膜拜,以至當那寶貴初吻發生的一刻,亮子腦子裏出現的竟是副流程圖。

 

小羽和亮子的戀情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剛子,剛子在連續第三次向亮子借飯票被據後終於發出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感慨。在一起享用了幾百個紅旗南門外的煎餅後,小羽和亮子也終於發展到了要和對方家長見麵的地步。

 

自古醜媳婦怕見公婆,小羽自忖決不是貌比天仙,西施嫦娥,私下裏也就不免有點惴惴不安,經過一翻苦思冥想,小羽最終下定決心帶亮子先去看看自己的父母,嚐一嚐小羽媽蒸的白饅頭和小羽爸的拿手京菜紅燒帶魚。

 

小羽的父母住在京裏西城的一個普通的大雜院裏,在小羽誕生後,大雜院裏不斷彭脹的人口使得裏麵違章的建築也不斷增加,各家各戶都趁著改革開放的春風而拚命的添磚加瓦,大興土木,一會兒你修個廚房,一會兒我建個浴室,到小羽長大的時候,原本的錯落有秩的大好一個四合院落早已變的麵目全非,中間隻剩下一條僅能供一人和一輛自行車穿行的小徑了。

 

小羽的父親是個勤勞的人民工人,在首鋼上班,端的是不鏽鋼飯碗,幹的是四化大業。小羽爹業餘的愛好不多,就是下下象棋和看看京城晚報,當然時不時高興了還愛就著鹹帶魚灌兩小盅紅星二鍋頭。小羽的母親在紡織場上班,端著鐵飯碗,這在物資緊俏的八十年代其實還稱的上是金飯碗,無論刮風下雨小羽家可從沒來愁過裁衣服的花布,不知羨刹了多少街紡鄰裏。

 

傻小子去見老丈人和丈母娘總是道要過的坎,當然亮子自從和小羽談上戀愛後這腦子是長進活絡了不少,一年來在小羽的薰陶下沒事也看了不少讀者,黃金時代之類的情感雜誌,久而久之,說起話來也漸漸變的暗含人生哲理,情意綿綿,不再象當年那樣有棱有角,機床般的向外吐字了。人是上得台麵了,剩下的就是給兩位大人準備見麵禮了。小羽爸的禮好準備,老人家好喝兩口,拿兩瓶精裝二鍋頭還是穩穩能讓老頭樂的開花的,麻煩的是小羽媽,亮子旁敲側擊了半天,最後才從小羽嘴裏套出了核心機密,原來小羽媽愛吃京城的果脯蜜餞。亮子聽完二話不說登車就奔了前門,杏,楂,桃,棗,四色蜜餞一樣一盒,還特意用個四喜發財的紅紙包好,給老人家送禮圖的就是個喜慶。

 

亮子最後的準備是搞了一身簇新外掛,代價是解放大學新發下的2000大洋獎學金。一個秋日的爽朗晌午,亮子終於和小羽一前一後推著自行車挨進了那條擁擠的小巷,開始了他相親的第一站。

 

剛進巷口,迎麵撲來的是一陣濃厚的炸帶魚味,再往裏走,更是鍋碗瓢盆的響成一片。裏麵小羽媽正用那工人階級特有的大嗓門不斷催促著小羽爹遞這遞那。小羽爹腰上紮個圍裙,正在專心的把寬大的帶魚段小心的送入滾滾油鍋,看上去幹的是熱火朝天,滿頭冒汗。

 

小羽和亮子剛在門口下了車,小羽媽就一個箭步跨出了屋門,還沒等小羽介紹就一疊聲的叫起來:“這就是天亮吧,快進屋坐,進屋坐。”看著慈眉善目,分外熱情的未來丈母娘,亮子有點心潮翻湧,臉也騰的一下紅了,要不是一手拎著果脯和二鍋頭,亮子真想衝上前去扶住小羽媽的手臂搖一搖,感謝一下這在自家所得不到的一份特殊溫暖。

 

亮子的這次應考算的上是一波三折,在跨進了小羽家門後亮子除了沒忘記趕快吐出心裏默念了千百遍的“阿姨好”和“伯伯好”六字真言外,大腦裏好象一片空白,再也想不出客套的話了。還好亮子是學機械出身的,話雖然吐不出來,來回來去就那麽兩句“好好”,可伸手卻很矯健,無論是給小羽爹倒酒,還是給小羽媽遞果脯,都是幹境利索,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最讓小羽爹小羽媽感動的還要算是亮子的胃口。亮子的嘴自從上了桌就一直是永動機,飯添了三碗,菜掃了4個盤底。

 

小羽爸看著亮子的吃象心裏覺的樂滋滋的,想來是自己的手藝上佳,這頓飯做的挺有成就感。再說這年月健康最重要,就亮子這塊頭,放到首鋼也能震倒一片,小羽爹砸巴砸巴嘴,兩眼眯成了一條縫,這酒品起來也就格外的有味。小羽媽想的更加深謀遠慮些,俗話說,人好,胃口就好,身體奔兒棒,吃飯奔兒香。亮子這多吃少說的主肯定是個好人。

 

小羽爸還試著問了亮子不少機械原理的問題,不料這下撞上了槍口,亮子講的桌上這三人沒一個明白的,最後還是小羽在桌下狠狠踩了幾下亮子的腳,亮子這才情非所願的住了聲,不過小羽爹已經是聽的雲山霧罩,不由得就著亮子的專業術語下了好幾盅,小羽媽聽著聽著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僵住了,心裏卻把亮子由好人提高到了才子的地步。

 

如果硬要挑挑亮子的相親還有甚麽美中不足的話,那就是小羽當天完全拌演了配角的角色,除了在旁察言觀色外,幾乎沒派上甚麽大用場,到和亮子起身離去的時候,小羽才恍然發現,自己在當天好象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當然,小羽的主角是在下一周,舞台就搭在了亮子家。

 

亮子的母親是京城朝陽醫院的內科醫生,多年滋生調理的經驗有大半都用在了亮子身上,以至亮子的同學看了亮子那白裏透紅,燦若嬰兒的臉,都差點把亮子當作了同誌式的人物。亮子的父親是同醫院的外科醫生,沒事喜歡探求些下刀的部位和力道,一雙銳利的眼看人好象總是帶著透視意味。亮子還有個正上高中的妹妹,在亮子母親的一力教導下,也早早定下了以後上首醫為人民救死扶傷的偉大理想。

 

亮子的父親在醫死了第30個病人後終於當上了醫務主任,從此亮子家病人的家屬總是門庭若市,下刀前的大小紅包把亮子爹的腰包撐的鼓鼓的,亮子爹本意是推辭不要,可在病人親屬的強烈要求下,這才勉為其難的收下,當然本該一個月後做手術的,馬上因為病情需要可以立刻開刀。手術完畢,辦公室的牆上一準又多了一麵繡著“華陀再世”的錦旗。亮子媽這人很有愛心,每次都對前來看病的噓寒問暖,總是說身體是本錢,動員病人沒病藥養,小病大養,在問明公費醫療後,亮子媽立刻毫不猶豫開出數十盒的珍貴補藥,對病人倍加關切。當然亮子媽開完藥後,月底也會有醫藥代表知趣的送上相當於藥價20%的潤筆費,所以亮子媽的圓珠筆下總是下筆有神,落筆如飛。在本該用的劑量後麵往往很熱心的加個0。公費醫療的一眾病友無不感激涕零,三呼萬歲。

 

亮子家比較崇尚西方飲食,亮子媽為這頓重要餐會準備的是,飯前的蘑菇雞蓉湯,俄式土豆火腿沙拉,炸牛排,烤魚,飯後水果,冰淇淋,最後是從老莫買的甜點氣鼓樹根

 

亮子家是間三室一廳的公寓,當小羽小心翼翼的尾隨著亮子跺進亮子家門的時候,迎麵撞見的是亮子妹好奇的目光,亮子媽懷疑的目光和亮子爸審視的目光。

 

亮子妹瞪著雙大眼,仔細看了看小羽,然後轉頭對亮子說:“哥,這就是你女朋友啊。”聲音的力度明顯是向下的降調,小羽聽了,臉上立刻變的不自然起來。

 

亮子媽的語氣很平靜,話也簡練;“小羽坐吧,飯好了。”就算是開場白了。

 

亮子爸寬寬的額頭向下低了低開始發問了:“你家裏是幹甚麽的?”

 

小羽低聲的答道:“都是工人,父親在首鋼,母親在紡織場。”

 

亮子爸猶豫的問了一聲;“那你上的是紅旗大學?”

 

小羽敢忙應了一聲。

 

亮子媽開始上菜了,先是一道西湯,小羽以前沒怎麽吃過西餐,喝到盤底的時候不自覺的端起盤邊向唇邊送去,亮子的妹妹看了不由的笑起來,說著一手托起盤底的一邊,一邊用勺去舀聚攏起來的湯。小羽看了滿麵通紅,恨不得要找個地縫鑽下去。

 

好容易挨到了主菜,小羽這回加了倍的小心,吃的格外的慢,當然也就吃的格外的少。亮子媽一看,就有了話頭:“你現在還年輕,還在長身體的時候,不要挑食。” “早上要喝牛奶,補鈣,啊,你是四環素牙,這個現在也可以治了,我給口腔醫院的劉大夫熟,你去看牙就不用排隊了。”

 

小羽除了拚命點頭外,基本沒甚麽機會開口,好在亮子爸沒怎麽為難小羽,隻是淡淡的給小羽講起了家史:“ 我們家祖上自道光爺起就世代行醫,曾祖老太爺還給皇上瞧過病,祖上上過洋人辦的聖約翰大學,到我這代是遠遠不如祖上了。。” 最後亮子爹補充了句結尾:“我們家也算的是世代書香了。

 

亮子家的最後道菜是甜點,小羽雖然勉強下了塊樹根,可基本上是味同嚼蠟。腦子裏嗡嗡響著的全是“我們家是世代書香”這幾句震耳欲聾的話。

 

臨走前小羽沒忘了很有禮貌的送上給亮子媽的禮物,一個精美的電子記事簿,還有給亮子妹的一個化妝禮盒。亮子媽隨手就把小羽的精品禮物放到了桌上。嘴裏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亮子爸這時從屋裏端出一個大方盒,放到小羽麵前,打開裏麵大大小小堆滿了各式扁扁的匣子。亮子爸從容的說;“小羽,你初次來,挑件喜歡的手飾吧。”亮子不由分說,把匣子一隻隻依次的打開,裏麵或項鏈,或手鏈,各各璀燦奪目,滿室生輝。

 

小羽胡亂的指了一件,心中象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該感激還是感到羞辱。臨走的時候,亮子媽熱情而堅定的要求小羽定下日子來朝陽醫院來做個體檢,小羽隻好很不情願的答應了。

 

回來的路上小羽沒對亮子講一句話,這之後小羽學習學的更加狠了,在輕鬆吃掉了那個名叫“豆腐“的考試,和在另一個住名考試中把99%的人踩在腳下後,小羽的天分終於得到了馳名世界的“前進”大學的青眯。一個帶著$$數字的表格也越過千山萬水飛到了小羽的手中。

 

小羽的父母一時搞不清被“前進”大學錄取的真正含意。隻是在小羽把表上的一串數子放大了8倍念給父母的時候,小羽的父母才恍然大悟,原來小羽的前途是如此的光明雖然道路是如此的遙遠。知道了小羽注定要遠走它鄉,善良的老兩口就想到了小羽的身邊沒個照應不行,二老很快把亮子放到了台麵,在猛誇了亮子一通以後,開始旁敲側擊的試探起小羽的心意來。

 

小羽媽說:“我看亮子這孩子心眼好,人也聰明,你也老大不小了,出門在外沒個人可不成。

 

小羽爸趕忙高舉緊跟:“這萬一生個病甚麽的,上醫院也能有個人背著,我看亮子挺結實的,這年月身體是本錢。

 

小羽其實早就在吃飯時把這個重磅炸彈拋給了正在專心致致啃雞腿的亮子。亮子的反應確實不慢說了句:“你走了,那我怎麽辦?” 小羽一聽頓時放了心,不過嘴上是冷冰冰的來了句:“你看著辦吧。”然後脫脫然回了寢室。

 

亮子回到家顧不得擦汗就一五一十的把情況匯報給了正在讀參考消息的亮子爸和正在精心烹飪的亮子媽。亮子的話剛說完,亮子爸拿報紙的手就立時垂下了,亮子爸意味深長地看了亮子一眼,悠悠地說:“前進大學,那可是世界上屬一屬二的啊。” 亮子媽急急的跑出來,一邊用手抹著圍裙一邊眉開眼笑的說:“瞧咱家亮子的眼光,我早瞧出小羽這孩子聰明水靈。”

 

小羽在亮子媽的一再催促下終於來到了朝陽醫院,亮子媽給小羽的體檢做的是無微不至,從血型到肝功,最後連婦科也查了個遍。當然結果也很令這個未來的公婆滿意,反正三災九病未來雖免不了,這傳宗接代看起來還沒甚麽困難。

 

當小羽再次敲開亮子家大門的時候,亮子一家人早已守候在門邊微笑相迎。亮子媽聽說小羽對上回的西餐不大感冒,這次特別抖擻精神,煎炒烹炸,雞鴨魚肉,滿滿擠了一桌,主食竟破天荒的上了精功細做的炸醬麵,麵上堆著的肉沫黃醬炸的香氣四溢,碗上聚著切的細細的黃瓜絲讓人垂涎欲滴,旁邊小蝶裏躺著的幾顆生蒜看上去古色古香。連食量一向不大的小羽見了也食欲大盛,嘴角不由得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亮子媽和亮子爸這次格外的客氣,懷裏揣著前進大學的$$書,小羽也是格外的自信,談笑間神定氣閑,笑語顏顏,不禁讓人想起了金庸先生的名句:“光明頂上,紫衣如花,長劍勝雪,傾倒了無數英雄豪傑。”飯後,亮子一家齊齊把小羽送出了家,亮子爸望著小羽的背影忽然詩興大發,吟出了:“生女當如張金羽。”的不朽名句。

 

小羽和亮子的婚事在這次中餐後很快就敲定了下來,時間就是火熱的7月,小羽和亮子畢業後的2周。婚禮的酬備大多是亮子爸亮子媽的傑作。雖然時間有些匆忙,可在前門飯店的這一聖典也算的上是中西合壁,獨樹一幟。典禮上一邊坐的是衣著款款,文致斌斌的醫療工作者,另一邊則是大模大樣,無拘無束的身為無產階級先進生產力代表的工人老大哥。典禮剛開始時兩邊看上去有點壁壘森嚴,隻有在一瓶瓶白酒漸次倒空後,才終於實現了工農兵學商的大聯合。

 

典禮的主角女小羽是一襲紅旗袍,男亮子是一身白西服,在主持人山呼海吹一通後兩人出示了蓋著鮮紅大印的執照。亮子本來是不夠年齡,至少是不夠晚婚晚育標準的,好在有小羽出國這個擋箭牌,最後街道居委會的大媽總算不情願的給放了行。這執照算是來的頗為不易。典禮上亮子的伴郎選了剛子。一來剛子的真名“魏剛”和那個著名的能增進生活合諧藥物的名稱很象,圖個吉利。二來剛子的身高比亮子差了幾個公分,婚禮上不會搶了亮子的風頭,當然剛子還是海量,在典禮上能代表自己和人民群眾喝成一片,來者不拒也是亮子所需要的。小羽的伴娘無可避免的選了亮子的妹妹,幸好小羽的一身紅旗袍花團錦簇,不然風頭就可能被五大三粗的亮子妹搶去了。

 

儀式的最後就是要用實踐去檢驗真理了,苦熬了二十於載的亮子和小羽也終於走到了他們人生中隻能有一次的一刻。

 

盡管沒喝多少酒,亮子在幸福將要來臨的一刻臉上還是泛起了幾絲緋紅。新房裏亮著的是落地台燈,光線很柔和,看上去有點羞答答地。亮子拉著小羽的手,停了好一陣才鼓足了勇氣,期期艾艾地說:“我們那個吧,那個做。。。” 亮子嗓子眼裏含糊了半天最後還是說不下去了。小羽在亮子手上狠狠一掐,嬌怯怯的喊了聲“傻人兒”,就縮身斜斜的躺倒在了床頭。

 

望著小羽的嬌態,亮子不由得心潮起伏,想湊上去,卻又有點躊躇。亮子的心中不自覺的翻湧起了主席的著名詩句:“宜將勝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在這偉大精神力量的激勵下亮子這隻笨鴨終於要自發的上架了。

 

亮子最終還是湊到小羽身前,開始細細打亮著自己的新娘,新婚夜的小羽身上散發出的是幽幽的如麝似蘭的氣息,鮮紅的旗袍下呼之欲出的是光潔的大腿,胸前的大紅繡花下襯著的是微聳的小丘。亮子渾身忽然大汗淋漓,又有點口幹舌燥,心髒好象一下大了一倍,心跳的如同打開了的馬達,砰砰的飛快上下竄動個不停。

 

當亮子的手哆哆索索的向小羽的身上滑去時,小羽卻把衣襟攥的緊緊的,嘴裏喃喃的吟著:“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這個壞蛋。。。”可在亮子操作機床的大手堅決持續有力的衝擊下,小羽的手還是不由自主的漸漸鬆下了,這從羅衫輕解到最後的坦誠相見,雖然時間並不很長,可對亮子來說卻如幹了一天的苦功渾身上下早已是鬆軟無力,近乎精疲力盡了。

 

亮子在小羽的一再要求下關上了燈,在無盡的黑暗中摸索著引導自己那聳立的偉岸通向那個曲徑通幽的角落,準備迎接人生中一個重要時刻的到來,可迎接亮子的是卻是無盡的艱難,無數次的努力都在一道軟綿綿的障礙前受了阻。倒是遭受了痛楚的小羽用剛利的指甲幾次劃開了亮子光溜溜的背。最後亮子大叫了一聲,還是沒能等到敲開那扇緊閉的大門就丟盔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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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金書龍 回複 悄悄話 好風景
三十沒立 回複 悄悄話 哈,七食堂是我年輕時看風景的地方,舞會到不常去...
金書龍 回複 悄悄話 謝謝您,嗬嗬,好聯好聯
瀟湘遊子 回複 悄悄話 送你兩副聯,已發在遊子軒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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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書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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