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H____

致H____

H____
你是我的幺
媽媽的至寶

你的到來是個意料之外
那時的我疲憊不堪
對生活應接不暇
於是我對你
萌生退意，想：
“打掉算了！”

我獨自一人坐在醫院的長廊
左思右想
反複哭泣
突然耳邊一聲怒吼：
“Why me?"
心意堅決
力度充沛
就是日後的你

瞬間我感到了天意

於是我重整旗鼓
帶著哥哥和你
幾次，我感到就要失去你
我摸著肚子，絕望地想：
“也許這才是天意？”

幸運的是
你是你
我是我
在24個小時的疼痛後
我們終於有緣生活在一起

第一眼看到你
在護士手裏
你紅紅的臉
沒有皺
薄薄的唇
緊閉著
眼睛彎彎
中間兩道青筋
像兩道閃電

我在床上
腰以下毫無知覺
對未來充滿畏懼地想：
“像隻青蛙”

媽媽讓人把你放在小床上
思緒卻在別處：
“怎麽能不被生活拖垮？
怎麽能讓受傷的腰回複？”
兒啊，
那時的媽媽
像喪家之犬
迷茫無助
不願管你

到了半夜
寒意漸濃
我聽到你急促的喘氣
終於不忍
下床抱你在懷裏

我們在一張床上
一個被裏
緊緊相依
你的頭
貼著我的心

月子裏
你與姥姥在一起
我半夜起床擠奶
聽見你在哭
我硬心腸地想：
“最好不要去”

我淩晨三點被哭聲叫醒
聲音嘶啞淒厲
像刀一樣
插入心裏

我跑過去從姥姥手中接過你
滿懷歉意
我緊緊抱住你
全心全意
希望你感到我的愛意
你已哭得身體發直
手臂發硬
可漸漸地
你還是感到了媽媽的暖意
平靜下來

啊！
讓我們在愛中平靜下來
在平靜中虔誠懺悔
一起走下去

你漸漸長大
附近的公園
總有我們的足跡
處處都有我們笑聲的印記

你和哥哥
是閃耀在我生活中的兩顆靈珠

你天生愛笑
親近有趣的人
你純心至誠
摯愛著哥哥，媽媽和爸爸
你渴望真相
總試圖看出事事間的聯係
你希望好友作伴
喜歡忠誠
你生下來就不屈不撓
從不怕頂撞我，或其他年長之人
哪怕吃盡苦頭
受了委屈
卻隻怕有人看出你的失望
你如此固執
經常讓我心疼抓狂

最近我看出你的難過
頭痛難眠

如果，如果...
如果一切能重來
我願意放下一切傷痛
不顧一切
快樂地生活
同你和哥哥一起
從懷孕時起
我就要精神上快樂

珍惜彼此
一起看四季更替
山河大地

這樣，
也許我能成為你更好的朋友
也許我們的交流
會更加通暢無礙

可是沒有如果

你聰敏執拗
注定要吃苦
可我知道你心地善良
終將擁有你該得的智慧

要知道
大多數人的痛苦
若靜心反省
總源於生命中某一時刻
那一念之差
與環境的陰差陽錯
長時間不知不覺地累積
讓我們越走越遠

我相信
我們最終都能自省
在過往生活的廢墟上
我們收割智慧
成長

有一天
我們的肉體歸於塵土
靈魂升入天堂
平等地站在上帝麵前
上帝的大能之手
剝開層層假象
你會看到
我深深地愛你

此刻
我心潮澎湃
窗外
夜色沉沉
繁星滿天
構成一張網
罩著我
和沉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