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風暴 法國大學生的造反 我讀《悠悠歲月》(3)
又是照片,裏麵有了小夥子,三男三女,背景是雲霧繚繞的山穀。安妮在照片裏不戴眼鏡,我也是!照相絕不戴眼鏡!
照片背麵寫:1963年6月,大學城,聖艾妮昂山。
聖艾尼昂位於法國中部,中央-盧瓦爾河穀大區中南部和盧瓦-謝爾省西南部,作家已經離開濱海諾曼底的家鄉了。
大學生安妮讀存在主義,超現實主義,喜歡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福樓拜。
她跟照片裏的女同學不一樣,她們來自資產階級家庭,她來自工人世界。“學業在她看來不隻是逃避貧困的手段,還像是一種特定的鬥爭工具”
這句話的漢語注釋是:“讀書改變命運”。
安妮在大學讀現代文學,夢想用“用陌生的語言寫作”。她開始寫小說了。
60年代的世界是分裂的:東/西,赫魯曉夫/肯尼迪,佛朗哥/鐵托,似乎就應該這樣,老百姓習慣了。
瑪麗蓮夢露死了,接著肯尼迪死了,她無動於衷。因為她已經8周沒有月經了。
又是潔白的短褲後檔,難道是暗指女人的經期?
六十年代的法國物質大大豐富。吸塵器電吹風洗澡的浴液,超市,百貨店免費的食物飲料,調頻收音機,高保真音響組合,帶化妝間的住宅。作者還寫了“撒麵包粉的煎魚)”,原來過去沒有煎魚專用的麵包粉,和我們一樣直接拍麵粉?
“大量的物品掩蓋著觀念的稀少和信仰的衰退。”
“遷移活動從四麵八方傳遍了整個社會。農民從山上走向峽穀。。。從阿爾及利亞被遣返回國的人和熟練工人的家庭離開他們帶戶外廁所的低矮房屋。”
根據史料,1960年代,法國按購買力平價計算的人均國內生產總值也以每年提升5%的速率增長。1954年至1968年間,有浴缸或淋浴的家庭比例從10%上升到50%。有廁所的家庭比例從25%上升到50%。
這個有點像幾十年的中國,經濟大發展,農民工進城,城市房地產蓬蓬勃勃。
安妮結婚了,很快就成了父母,開始終日為生計操心。熱衷於投票反對戴高樂,支持密特朗。
照片上出現了一個少婦和一個小男孩,照片背麵寫著:1967年冬天。
照片上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他是一個山區城市的行政管理人員,周日是一家人唯一能夠待在一起的日子。
原來法國人也有不得不分居的時代啊!
安妮不再夢想當作家,未來很明確:獲得更好的職位,晉升和財產,孩子進幼兒園。
哎,所有的女孩成了女人成了母親都是這樣吧?最時尚優雅的法國女人這樣,中國女人也是這樣啊!
60年代的法國人不再為溫飽奔波,年輕人充滿精神上的追問。
“世界上的年輕人用暴力給出了他們的消息他們在越南戰爭裏找到了造反的理由,在毛的‘百花齊放’裏找到了夢想隊自由。披頭士飆到了春節歡樂的覺醒”
法國允許使用避孕丸,“肉體自由得嚇人,像一個男人那樣自由了”
1968年法國爆發了著名的“五月風暴”持續約七周的學生運動中,後來我們看到的許多文學作品影視作品都以這個學生運動為題材,聯前一段熱播的《人世間》也間接提到了此事。當年運動的暴烈程度導致經濟停滯,連勇敢無畏的戴高樂將軍也不得不秘密跑到德國躲避。
安妮這樣寫:“在攝像機拍攝的畫麵的重複之下,我們五月份親身經曆的畫麵被衝淡:他們既非眾所周知——火車站廣場的一個星期天空無一人,沒有旅客,報停裏也沒有報刊——也不榮耀——當人們擔心缺錢缺汽油特別缺食品的時候,處於遺傳下來的對饑餓的記憶而把家樂福的手推車裝得滿滿的”。
文革武鬥時不也是這樣嗎?在造反派為意識形態、為主義大打出手時,普通百姓關心的依然是柴米油鹽的生計問題
可是安妮也向這些街頭的學生表示了自己的態度:“在比我們年輕不了多少、向保安隊員投擲石塊的大學生身上,我們認出了自己。他們代替我們把審查和鎮壓的歲月、不對反阿爾及利亞戰爭的示威遊行的猛烈大吉、對被廢阿拉伯人種族住一棟暴力型的、被精致的《修女》雜誌和官員們見不得人的秘密文件懷給了當局他們為我們青少年時代的一切爭吵、梯形教室裏恭敬地沉默,在大學城的房間裏偷偷接納小夥子的羞恥感進行了報複。”
這段說得真好,可是翻譯實在太臭。比如“梯形教室”不就是階梯教室嗎?為什麽這麽生硬地翻譯?
風暴終於過去了。法國大學生流行當“青年海外合作隊隊員”去阿爾及利亞或者黑非洲。我們造反完了流行上山下鄉或者偷渡去越南去緬甸支援世界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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