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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的評論,是受了一本書的啟發:《血腥之所:國會中的暴力與內戰起源》(The Field of Blood: Violence in Congress and the Road to Civil War)》,作者喬安娜·弗裏曼(Joanne B. Freeman)2005年被評為"Top Young Historians" 。這是她2018年出版的新書。我隻是讀了簡介而已。
在各種曆史研究興盛的美國,關於美國國會裏的暴力衝突的曆史卻很少有人問津。不是學者們不關心,而是相關資料少得可憐,國會記錄避而不談,根本無從下手。
功夫不負有心人。對這個問題饒有興趣的耶魯大學曆史係教授喬安娜·弗裏曼找到一個切入點:
一是參議院檔案管理員本傑明·弗倫奇(Benjamin Brown French)留下的11卷的日記。弗倫奇於1833年進入國會,在那裏工作長達30年,其日記中記載了大量相關的暴力衝突事件。二是議員們寫給家人和朋友的書信。
曆史上最著名的國會暴力事件發生在1856年5月22日,南卡的眾議員普雷斯頓·布魯克斯(Preston Brooks)進入參議院,突然用拐杖猛擊毫無防備的麻州參議員查爾斯·薩姆納(Charles Sumner),拐杖被打斷後,他仍試圖揮拳攻擊薩姆納。這是內戰前美國國會中最著名的議員間打鬥事件,佛羅裏達的布魯克斯維爾市即以他命名。
在19世紀上半期,這種暴力襲擊行為,到底是一個極端的個案,還是美國聯邦議會中的常見現象?
弗裏曼的研究發現發現,暴力衝突是內戰前美國國會政治文化的突出特征。在1830年1860年間,國會的議員之間發生了超過70場暴力衝突,地點多是在參、眾兩院、國會附近的街道上,以及角鬥場上。
——1838年,肯塔基州的議員威廉·格雷福斯(William Graves)與緬因州的議員喬納森·西利(Jonathan Cilley)之間甚至發生了一場決鬥,後者不幸身亡。
——1841年,北卡羅來納州的眾議員愛德華·斯坦利(Edward Stanly)與弗吉尼亞州的眾議員亨利·懷斯(Henry Wise)發生衝突,甚至引發了參議院內部的群毆事件。
——喬舒亞·吉丁斯(Joshua Giddings)國會裏反奴隸製的激進人士,至少七次遭到這種暴力威脅和攻擊,其中一次是被路易斯安納州的議員約翰·道森(John B. Dawson)用槍指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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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肢體衝突之外,國會議員之間還經常發生激烈的言語衝突,這些語言在攻擊性方麵同樣今人瞠目結舌。這些議員紳士們口叼雪茄,吞雲吐霧,唇槍舌劍,謾罵攻擊,激動之處不妨一口濃痰射向對方,甚至揮拳相向。弗裏曼筆下的國會辯論現場之“粗野”,令人目瞪口呆,與我們印象中歐美議會現場實在是天壤之別。
弗裏曼認為,這一特殊現象是內戰前特定的政治文化所致。其一,在19世紀上半期,選民與議員之間有著非常親密的聯係。在選民們看來,議員在國會辯論中毫不退步,甚至以暴力攻擊對手,是其堅定地捍衛其所代表的選民利益的表現。有些選民甚至給議員寄去匕首和手槍,鼓勵他們堅定捍衛自身的立場。其二,這與南部特殊的“榮譽文化”有關。總體而言,南部議員在國會辯論中更容易激動,也更傾向於采用暴力方式來危險和攻擊對手。其三,內戰前美國政治的高度分裂是導致這一現象的重要原因。尤其是19世紀50年代之後,隨著奴隸製問題進入美國政治的中心,南北之間開始更加深刻的分裂,在國會中的矛盾更加不可調和。在此之前,多是南部議員以暴力威脅或攻擊北部議員。而在共和黨興起之後,北部議員開始“還手”,這進一步加劇了國會政治的極端化。
曆史可以照亮現實。太陽底下真的沒有什麽新鮮事!
21世紀的第二年,距離那些野蠻混亂的國會場景差不多200年了。1月7日,國會山又重演了曆史的一幕,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參與者擴大到數以萬計的普通民眾,這是民主的幸還是不幸?
弗裏曼寫這本書時仍然堅定地認為,盡管國會中充斥著暴力和極端情緒,但國會的運行還是良好的,能在很大程度上體現民意(public opinion),這也是美國人學習民主政治的一個特定階段。不知她目睹昨日的一切,作何感想?美國人還在學習民主政治的特定階段嗎?
查了一下:這本書Kindle賣$12.99,Amazon賣$16.89。真的不貴。但是可貴。
昨天的事件蠻嚴重的,幸虧隻有4個小時就製止住了。有人說,1月16日,可能還會有什麽事,但願各方能化解,或者能防患於未然。
花似鹿蔥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