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克艾對加拿大的移民生活適應得很慢,幸虧他的英語學的還不錯,這要感謝他老爸。他老爸有二分之一的英格蘭血統。也就是他祖母是英國人。但他在中國受教育,老爸一直督促他學英語。大概想著有一天要送他出國。
但出國後,他受不了隻呆在家裏,極少社交的生活。幸虧盧展很快就生了一個女兒。有她母親飛過來照應。
而他這個風流才子時不時到外麵寫生,逐漸認識了不少華人,生活也就開始活躍起來,在華人社區辦起了繪畫學校。很快名聲在外,也有了收入。但這不是他要的生活,他要有人捧,要開畫展。他在紐約的同學很快知道他的蹤跡,剛好趕上每年一次的世界藝術博覽會在LA舉辦。同學告訴他趕快到美國來,帶著自己的作品參加藝術展覽會。但有一個條件,就是每個參與者要先付五千美元的展覽台的費用。盧展毫不猶疑地將家裏給她帶的錢給他交了這個錢。非常幸運他的作品在展覽會上反映的極好,把那五千美金也賺回來了。他在國外開始走紅。
這時國內又開始請他回國辦展覽,那是他移民的第三年。他安排了家裏盧展和女兒還有嶽母的生活後,協同嶽父飛回了上海。開始了和盧展半分居的生活。
九十年代初的大上海已經繁華似錦。董克艾在那裏的事業如日中天,他辦起了自己的畫廊,他和畫界朋友的作品可在那裏展出,甚至拍賣,他的畫廊整個變成一個高雅的藝術沙龍。應酬也不斷。轉眼半年又過去了。每天給盧展的國際長途變成一周一次,之後一個月一兩次。盧展和女兒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當然每三個月或半年飛加拿大去看望盧展和女兒還是沒有取消。在返國後的第二年,他認識了李涵。
他們在英國相遇,來到蘇格蘭愛丁堡,滿目的海,還有那絲絲的涼風。他們漫步走到沙灘上。莫名的,他說話時候的神情,竟然讓她覺得——好看。三分寂寞、三分空虛,三分執著,外加一分的迷惘,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她被他吸引,但她決不能放棄她目前貴夫人的身份,即使與董克艾在一起,也絕不會與丈夫離婚。所以她的行蹤極為詭秘。經常是她突然出現在董克艾的眼前,否則,董克艾是不能找她的。
看著她被風吹起的發,“冷嗎?”
李涵搖搖頭,“不冷。”在這裏,隻會覺得涼爽,卻不會感到冷。
“通常女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說冷,這樣男人才有機會把外套脫下來給女人披上。”
“那是因為那些女人都太嬌弱了吧。”她撇撇嘴。
“也許吧……”她似乎讓他覺得意外。
“哼,女人不一定非得要男人的百般嗬護,否則若是有一天,她的男人比她早離開世上,她會變得無法麵對這個世界。”
也許,董克艾想他根本就不該去碰觸她,不該去沾染她。心中隱隱產生著預警,在告訴著他,遲早有一天,他會因為她,而變得完全不像自己。
可是……又好像遲了,這預警,來得太遲了,因為他已經被她甜美芳香所吸引了,快要……無法自拔。
其實董克艾找不到理由,就這樣舍棄盧展留給他的溫柔。雖然從前的他,曾經認為那溫柔是一種束縛,當時還年輕的他,一心隻想擺脫這令人心慌的束縛,迎向寬廣的天空,投入外麵五花八門的世界,得到他期盼許久的所謂“自由”!但幾年過去,現在的他更加成熟,回憶從前,想起那個曾經溫柔嗬護自己的女人,才發現,這樣的女人曾經竟令他心動不已!
但現在李涵是那樣張揚的吸引他,但又緊緊的控製他的感情,不讓他失控,以避開造成難以對付的尷尬局麵。使他更是欲罷不能。
所以李涵格外的清醒。她自私地享受他給予的溫柔,但是卻不要負擔。
當你不愛對方,但對方卻愛你,那樣的感情其實是一種負擔。現在她已經看清楚、已經明白、也已經想通了,所以她不怪他。隻是,如果她清楚自己並不愛那個人,那麽不管對方會不會傷心,一定要坦白地告訴他。”
因為她其實不能完全掌握他。除了愛情,她想要控製的,還有他的思想。如果他真的愛她,那麽她不能允許一絲出軌的背叛。即使對他的妻子。即使她自己也有丈夫。
即便當她自我放逐,消失、離開、甚至失聯……愛情也不應該變色。如果他愛她,就算另一個女人進入他的生命,也不會威脅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會永遠愛她。他必須永遠愛她。
這就是她即將要證明,與掌握的全部。李涵就是如此自信自私。
盧展得知董克艾外麵的戀情後,由開始的心痛,到失望,又到最後的冷靜。
她回憶起,當她回上海時所見董克艾的畫廊,裝飾的多麽雅致,內容又何等的豐富,她真為他的成功高興。但她也意識到這個藝術沙龍裏會誕生出風流浪漫的故事。那是她不願意想,也不願意麵對的。本來他可以留下來與丈夫一起經營這個畫廊,並繼續他們的繪畫創作。但女兒在加拿大受教育,她不能放棄。就隻好聽任丈夫自己的決定了。
如今她想,該好好談一次了。十年,人生的旅程上有多少十年?現在出了如此棘手的事情,大概與她和他常年分開,見麵太少不無關係。盧展想了那麽多,但就是沒想到要離婚,這不能不說是她太善良,太愛自己的丈夫。
正當盧展想聯絡丈夫,準備進行一次談話。把未來的生活重新安排時,董克艾如從天降的出現在盧展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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