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孩子的出世,讓小趙極為煩惱。三個孩子的重擔,在生活上不是問題。但在精神上確實分外沉重。他羨慕那些單身漢,羨慕不用承擔家庭責任的男人們。他在公司的工作如日中天,餘閑時的生活花天酒地。幾乎不願再回家聽孩子們的叫聲,鬧聲。他感到那聲音幾乎讓他發瘋,讓他覺得自己被圍城禁錮的幾乎窒息。在兒子兩三歲時,他做了一個決定。。。
在2010年時,慧寒讓父親給他們買一棟大房子,要有三個主人套房,另加三間房。他父親一時找不到合適是的房子,隻好買一塊地,請人蓋房子。當然就像慧寒要求的一樣外加一套兩房一廳的unit.一年後慧寒帶著三個孩子回到悉尼。沒有小趙。慧寒的沉默,堅強,冷靜讓她母親吃驚。
那個夜裏,她對母親敞開心懷:“媽媽我像做了一場夢,現在夢醒了。趙焦榮,他不要我們了——我和孩子們”
媽媽說“叫他到悉尼來,我們要和他談談。”
慧寒說:“媽媽,強扭的瓜不甜,我們的學校已經出手了,我有了一千萬的資產,能養活孩子。”
媽媽說:“你才三十五歲呀?”
慧寒說:“這不重要,我要的是真愛,沒有愛的婚姻是無法忍受的。”
但媽媽說:“孩子需要父親呀!"
慧寒說:"一個把孩子當作精神負擔,當作他享受生活的絆腳石的父親,又有甚麽意義呢?這裏也有我的錯.我不應該以為有了孩子就能栓住他,更不應以為有了兒子,就是一個平衡的砝碼.”
媽媽一定要趙焦榮到悉尼一趟。否則她要回上海,到他公司去質問他。正在慧寒與媽媽僵持時,慧寒的父親卻已打電話找到小趙.並對他說:“你不能過河拆橋。一定要到悉尼來一趟,我絕不讓女兒被你這樣欺負,遺棄”。
趙焦榮還是去了悉尼,他知道他躲不過的。
在趙去之前,慧寒告訴父母:“為了孩子,我甚至同意他有情人,不管他。隻要這個家還在”趙卻回答:“我就是不想要這個家,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三個孩子,等他們長大了,我也老了,我不甘心。我要的是自由,聽見沒有?自由!”“我可以給贍養費。1.5個孩子的”你出手學校的錢,本應有我一半,但我不要。算給你的撲嚐。”
慧寒說:“你簡直無恥,你何時為這學校做過一件事?花過一分錢?怎會有你一半?那是表哥和我的血汗錢。”
小趙說:”我們是夫妻呀!”
慧寒說:“那你要哪個孩子跟你過?”
小趙說:“你也太壞點了,讓我帶著孩子,以後就沒人嫁我了,對吧?你若喜歡,都可以帶走。我付贍養費,教育費!”
慧寒對父母說:“談到如此,你們叫他來還有甚麽可談的?”父親說:“他也是澳洲籍,由法院來判,不能他說了算。在法治國家,我們要動用法律武器。”
終於小趙到了悉尼。作為被告,他被判“拋棄妻子”。一次性付孩子的撫養費,教育費。並且要定時和孩子相聚。”
慧寒選擇了在寫作工作。大女兒十六歲,二女兒十四歲,小兒子十歲。每年春節回上海奶奶家,由姐姐帶著。慧寒則回自己上海的房子。等著他們一起回悉尼。
三十九歲的慧寒想:女子總以為男人眷戀深愛可以依靠長久,卻不知全無思想的攀附,易使男人累,也使男人倦,芙蓉花和斷根草、紅顏與白發之間,原不過一牆之隔。男人一旦變心了,依舊是“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
愛越甚,痛越深。這痛楚,除了自己領受,除了走過千山萬水後,期待有朝一日放下、釋然,別無出路。當年的你我,舍生忘死地交好。我以為,你是我天長地久的主角。
過了這麽久,慧寒才知道,她不過是趙焦榮命中匆匆一筆注腳。挽留不住他,伸出手去,握住的隻是虛空。在天與地的另一端凝望、分離、等待,是宿命。比漫長更漫長的虛妄,得到的是短暫,失去的是永恒。等了這麽久,等得都忽略了時間,當年你看我嬌顏如桃花,可知如今這蒼老了心,隻是為你苦撐著不肯凋零。又是怎麽的不值得!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