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那女人給房主打電話後,就滔滔不絕地說起了這家房主;“人家不愧是化工廠的副廠長,房子裝修的又好又沒怎麽住,人家就分了幹部樓,裏麵家具、電器、廚房用具一應俱全,什麽都沒帶走,人家不大差這點東西。你們提包進住就行。”她這一說,梨花和鳳燕還沒看就已經相中了。
等一行人去看過房子,中介那女人沒說錯,就連暖氣都開著,空調也沒撤走。房子又是在單位宿舍內,門衛盤查得很嚴,安全沒問題。鳳燕和梨花在房間裏各處看了又看,除了有些灰塵,真沒的說。鳳燕尤其看得仔細,她摸摸家具,用手壓壓沙發坐墊說;“這海綿還行!”;走到涼台,興致勃勃地計劃著可以養一些啥花,梨花跟在後麵隻管隨聲附和著,她得看著兒子。兒子這回終於可以下地跑了,正滿屋裏跑來跑去,身上手上到處都是灰,梨花拉都拉不住,隻好讓他跑。
這時又聽見鳳燕在廚房裏喊她;“梨花你來看看這廚房!”梨花急忙過去,“俺剛{很}喜歡這做飯的地方連{了},等俺全家搬來,俺好好給你露一手,做幾樣小菜,請你和劉坤來嚐嚐。”梨花連忙笑著答應,“那好啊!”
“你們不要看了,這房子還有什麽看頭?還有什麽相不中?簽合同交錢吧!”房主有些不耐煩了,鳳燕這才停止審查。一切手續辦完,鳳燕也不再回梨花家了,想直接去火車站坐車回家,收拾好了後天就搬來住。房主有車就順便蔣鳳燕送到火車站,梨花隻好打的去中介,騎她的三輪車帶著兒子回家。
(2)
梨花回到家,王坤已經下了班,正在廚房裏洗菜,爐灶上正坐著稀飯鍋。“怎麽你自己回來了,王鳳燕呢?租到房子了?”
“租了化工廠的房子,她急的那樣子,回桃花嶺了,準備後天搬來。”
“幫她歸幫她,但你不要和她走的太近,她那人心眼很多,吃虧的事情她是不會幹的!”王坤的第六感覺又發揮作用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不要把人看的那麽樣麽?”
“我也是隨便說說,你自己多注意就行。”
王鳳燕所在的溪水鎮和梨花所在的李家鎮相鄰,相隔也就十幾裏路。那年兩人在縣城裏的一個縫紉班同學縫紉,兩人都是高考落榜,相同的命運,共同的話題,讓兩人成了好朋友。三個月學成後,她們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鎮上,可是兩人誰也沒做裁縫,而是都進了工廠上班。
後來有好長時間沒聯係,大概有一個夏天吧。突然有一天鳳燕就來找梨花,說她定親了,男方是她家鄰近的桃花嶺村,還說男方還想年底就結婚。梨花聽了追打著鳳燕;“好啊你個鳳燕!找了婆家都不和俺說,都要嫁人了才來告訴俺,你算啥好朋友?”
“好了好了,俺結婚時讓你去送俺,這樣行了不?”
“不行,不行!”
“那俺把這個新頭花送給你,總行了不?”
“嘻嘻,那 俺就饒你這一回!”
王鳳燕是臘月裏結的婚,丈夫趙剛中等個子,黑黑的臉膛,五官倒是很端正,不太愛說話,一看就是很本分,憨厚的樣子。因他排行老二,鳳燕就叫他“二憨子”。新房是老家的兩間舊房子,鳳燕說新房地基來年開春才能批下來,那時再蓋新房。
之後,兩人又有好長時間沒見麵,再見麵時,鳳燕已有六個月的身孕。因為分家和公婆吵架,也和她家那位“二憨子”吵、他還砸了她的陪嫁。
“你說氣人不?嚎,他爹媽就是看他憨,,才分了俺那些饑荒,讓俺還債。你說他一冬天又沒拉貨,拖拉機成天閑那裏,俺上哪去撈錢去?還不都是俺娘家護貼俺!二憨子他不知足啊!”風燕好看的丹鳳眼裏蓄滿淚水,因為激動和氣憤,整個臉龐都是紅的。
“他還摔我的嫁妝,你說俺能不和他急?我回家和俺娘說了,俺哥和俺兩個弟弟不願意了,去他家好鬧連,嚇那老兩個老東西,插了大門不敢出來。俺兄弟就打了二憨子。俺家裏人都不讓我回去,說趁早打了胎,另尋一家人家。俺剛煩氣連,你說俺還要這個孩子不?”
“你打了胎,和他離婚再找的男家要嫌你咋辦?還是不要離了吧。”
“這些俺都想過,不離以後的日子咋過?還是你現在一個人好啊!”
倆人躲在梨花的屋裏,悄悄地說。鳳燕千叮囑萬囑咐;“這事俺隻和你說,你千萬不要和俺嬸和俺叔{梨花的爹媽}說。”梨花連忙答應著;“嗯、嗯!”
鳳燕在梨花家裏呆了五天,是梨花把她送回娘家了。梨花又替鳳燕去找趙剛,讓兩人見麵,好好談談。這一談就果然談到一塊了。到了冬天還生下了女兒。梨花還為此沾沾自喜過,認為鳳燕的婚姻是她梨花挽救的。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門親。”梨花是也不想拆廟,也不想拆別人親。在她看來鳳燕那“二憨子”並不憨麽?
鳳燕坐月子時,婆家沒有煤,大冷的天連個爐子都沒有,娘家去送米,看到這樣隻好又將鳳燕娘倆接回去住。
後來梨花也是忙著上班,還經曆了一次錐心刺骨的失戀,梨花受此打擊,就離開了溪水鎮。有鳳燕的前車之鑒,梨花就挑剔了許多,總也高不成低不就,心裏很煩惱,也就顧不了鳳燕,鳳燕因為要帶女兒,也不和梨花聯係,直到後來鳳燕在娘家的幫助下,蓋了帶廈簷的新房,才又和梨花聯係。那時梨花在a市打工,已經和王坤在交往了。再後來,梨花和王坤結婚後,就在王坤的工廠附近租了民房住,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離得遠了,又因梨花租房住,就沒安電話,她們之間也就失去了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