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園 (非公開的博客)

高山流水遇知音,從此為你亂彈琴.癡人說夢逢知傻,有空為你胡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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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琳:評周瑟瑟的中產階級勃起

(2007-09-18 04:15:51) 下一個

號稱“卡丘主義作家詩人”的周瑟瑟在《山楂樹之戀》被炒得最火爆的時候,不失時機地拋出了一篇名為《禁欲主義獲得了中產階級的淚水》的貼子,猛批《山楂樹之戀》“反人性,反做愛,反欲望,反高潮”。為行文方便,我把這個題目簡化了一下,本該將其簡化為《中產階級的淚水》的,但為了跟這位“寫情欲多過寫禁欲”的周大叔多少有點共同語言,特借他的“勃起”一用,以下將周大叔的貼子簡稱為《中產階級的勃起》。

周大叔是這樣勃起的:“ 在中國人的情愛道德法庭上,情欲的旗幟永遠是一麵掩麵哭泣的真正陽萎的旗幟,隻有禁欲主義者才是崇高的真正勃起的元凶,禁欲主義者一定是最後的亢奮的發言者,他們高高在上,義正言辭,以至於到了我們這個全麵落實科學發展觀的時代,他們還能博得中產階級熱烈的掌聲。”

關於什麽是“禁欲主義”,我在上篇《偽叛逆遭遇真叛逆》裏已經幫周大叔找到定義了,此處不再贅述,有興趣者請參見我上篇評論。

關於老三和靜秋在故事裏究竟有沒有性愛的問題,我也在上篇分析過了。在這裏隻想問問, 周大叔你“寫情欲多過禁欲”,文章裏到處都是“勃起”和“亢奮”,難道不知道所謂“性愛”是可以有多種形式的?你認為老三和靜秋沒有性愛,是用你自己的性愛技術來作標準的,還是用克林頓的詭辯術來做標準的?

按你的說法,似乎隻有男性的生殖器納入女性體內了才算做愛,周大叔你可不要說你這些年就是這樣做愛的,如果你這樣說,你就沒法擠入八0後的行列了。不管你怎麽削減腦袋,搖尾乞憐,意淫著要減掉自己那多出來的二十歲,又聲嘶力竭地高喊“勃起”“勃起”,那些小青年也是不會讓你去丟他們的人的。

原因很簡單:周大叔你落伍了。現在的小青年已經不滿足於“有了衝動你就幹”了,他們已經從重視 WHAT 發展到重視HOW了。現在是“性愛=性技巧”的年代,你空有“欲望”,空有“勃起”( OR  偽勃起?),又有什麽用?你性愛技術指標不過關,欲望再多也等於零。像你這樣隻通一門技術的人,跟那些六十四般房中術樣樣精通的小青年來比,差不多就等於是性愛白癡。

撇開一切不談,僅就這一點來講,老三也比你強得多,人家三十年前就知道性愛不隻一種形式了,人家是既享受了性愛,又沒給靜秋今後的生活帶來麻煩,愛得深情又智慧。你到三十年後還沒搞清楚什麽叫性愛,你說你是不是有點愧對你這個“性開放”的年代啊?那你在文章裏這麽大談"勃起"什麽的, 是不是有點"偽"啊?

偽情欲, 偽勃起, 偽做愛, 偽高潮, 周大叔一偽到家, 差不多可以稱之為"周氏品牌了", 我就不侵犯人家版權了, 還是來談談周大叔的"中產階級"。

先請教一下,周大叔這個“中產階級”究竟是個什麽定義?是按職業和收入劃分的,還是按政治立場劃分的?

如果是按職業收入來劃分的,周大叔你就又"偽"上了,因為你肯定沒統計過那些為《山楂樹之戀》而流淚的人的職業和收入情況,我敢說你根本就沒細看那些人的發言,你是詩人啊,你不屑啊,你是隻為“小眾”寫作的詩人,你怎麽會看那些“大眾”的感想呢?

問題是你既然沒看大眾的感想,你怎麽敢說大眾是在為老三的“禁欲主義”感動流淚呢?看來你根本不適合寫評論文章,因為你缺乏寫評論的最基本的技巧。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寫點詩算了,因為詩人有“詩人的豁免權”,事實有出入,思維不縝密, 用詞不嚴謹,語法不正確,句子不通順,都是可以原諒的。詩人嘛,不寫些出格的東西就不叫詩人了。但如果你想做文學評論,你就沒這豁免權了,你說話得有證據,評論得依據文本,不然就會寫出你這樣的文章,邏輯混亂,思維不清,概念模糊,缺乏證據。

現在回到“中產階級”來,作家王朔說:“中產階級不見得要從經濟收入上劃分,安於現狀的,尊重既有社會等級和道德規範的都可在觀念上列入中產階級。”

既然周大叔的“中產階級”不可能是按收入來劃分的,那就隻能是按政治立場來劃分的了。如果按照政治立場來劃分,我們可以說周大叔就是一個觀念上的中產階級,因為他顯然是“尊重既有社會等級”的,即便是在一篇跟政治無關的《山楂樹之戀》評論中,他也沒忘記先跟“上產階級”拋個媚眼,把胡錦濤在 2003 年 7 月 28 日全國防治非典工作會議上提出的“科學發展觀”扯出來,諂媚地將當今這個年代稱為“全麵落實科學發展觀”的時代。

那麽這個“科學發展觀”究竟是個什麽寶貝玩意,值得周大叔一上場就這麽亢奮地拿在手裏當上方寶劍呢?引用新華網的權威定義,這個“科學發展觀”就是“堅持以人為本,全麵、協調、可持續的發展觀”。

我們可以肯定地說,周大叔的文風跟政府的文風是一脈相承的,都是黨內一貫流行, 且通過文革傳播甚廣的“黨八股”“幫八股”,都是那麽一個套路,連篇累牘,詰屈聱牙,說得振振有辭,實則言之無物。就說這個“堅持以人為本”吧,這個“人”是指誰們?什麽叫“可持續的發展觀”?難道不可持續的也叫“發展”?

政府把話說得這麽模棱兩可,是有它的原因的,因為它對法律政策都擁有“解釋權”,所以它要盡可能地保留餘地,讓它隨時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解釋起來左右逢源。周大叔說話雖然也很詰屈聱牙,言之無物,但畢竟隻是個“中產階級”,沒有“上產階級”在中國官場上練就的那身“政治正確”的本事,就難免漏洞百出了。

如果我們把周大叔的中產階級身份搞清楚了,把他對“上產階級”的忠心搞清楚了,那他對《山楂樹之戀》的抨擊也就比較好理解了。

《山楂樹之戀》是個愛情故事,這本來是不關“中產階級”周大叔那“上產階級”政府什麽事的,問題是《山楂樹之戀》寫的是文革時代的愛情,雖然作者沒有刻意去揭露抨擊那個時代,但那個時代的荒唐、殘酷、摧殘人性、扼殺個性、埋沒天才都在兩個年輕人的愛情故事中生動而深刻地表現出來了,這個沒有辦法,曆史的事實,滾滾而來,門板都擋不住。

當人們為老三感動,為老三流淚的時候,也會非常自然地想到到那個非人性的時代是當時的政府一手造成的,而造成那個時代的各項政治因素如今都還健在, 隨時可以卷土重來。

文革那個時代不僅奪去了很多名演員名藝人的生命,也大麵積地耽誤了幾代人的青春, 葬送了五十年代整代人的前程。雖然有一部分人像靜秋一樣在文革後終於考上了大學,但他們很多年的青春再也找不回了,而更多的人則終生失去了進大學的機會。試想一下,那些人從進小學起就碰上了文革,碰上了“停課鬧革命”,碰上了“學工、學農、學軍”,一直到高中畢業文革才結束,他們哪裏有機會接受足夠的教育去考大學?

這些年來,有誰管過他們嗎?有誰為他們平過反,補過錢嗎?沒有。青春耽誤了就耽誤了,前程斷送了就斷送了,誰叫你生在那個年代的呢?但這是很大一批人,如果有朝一日他們都起來要求賠償青春損失費,恐怕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周大叔為什麽對“知青文學”和“傷痕文學”這麽痛恨, 這麽害怕其“死灰複燃”呢?原因很簡單,因為周大叔是中產階級, 是政府的好寶寶,他不希望有人用“知青文學”“傷痕文學”來揭露政府的老瘡疤,他害怕有人會想起三十年前那個荒誕的年代,於是他拿出一顆“性”的棒棒糖來哄大家忘卻那段過去。

周大叔甜蜜蜜地說:“不要學習他們(指靜秋和老三),你們的生活充滿了甜蜜的欲望,你們的愛赤裸裸,你們的性比老一輩們要甜美,要科學,要進步,這是時代的必然,這是一個偉大的和諧的時代賦與你們的情愛的使命。”

毫無疑問,周大叔所說的這個“偉大的和諧的時代”,正是他前麵提到的當前這個“全麵落實科學發展觀”的時代。(還挺首尾呼應的哈?)

你叫周大叔怎麽能不讚美這個時代呢?他在這個時代活得多麽如魚得水啊 ! 又是 IT 的“周九爺”,又是“詩人”“作家”,上可以跟徐靜蕾爆出風流新聞,下可以對著“窮人的女兒”放肆地意淫,他是多麽自由啊,他又是多麽感恩啊:你瞧,咱們政府多人性啊,允許我在書裏盡情地寫“情欲”,寫“性”,是“赤裸裸”的喲,是可以一直把男人的那玩意寫進女人的那玩意裏去的喲,而不是《山楂樹之戀》那樣隔著軍大衣的喲,你還敢說咱們的時代不偉大不和諧?

周大叔這個中產階級做得徹底, 用打壓"知青文學" "傷痕文學" 來表示自己對政府的感激涕零還是小CASE,他還自創了一個叫“卡丘主義”的“文學流派”,幫政府排憂解難。

周大叔這樣解釋卡丘主義說:“卡丘主義認為,‘無聊’與‘無知’是人類生活的最基本形態,隻有通過故意的‘有趣’與‘認知’,才能消除‘無聊’與‘無知’對人內心的傷害,達到‘卡丘的彼岸’,獲得‘卡丘的快樂’,成為擁有‘有卡丘精神的人’。‘有趣’其實是人類戰勝自身的最好的方法,讓你的夢變得‘有趣’,讓你的愛變得‘有趣’,讓你的生與死變得‘有趣’。在‘有趣’中去認識你自己,認識你生存的世界。這就是卡丘主義,因為它沒有真理,所以更加重視接近真理的快樂。”

毫無疑問,周大叔的博克不必擔心被封掉,因為即便“上產階級”都是傻瓜,也看得出這個“卡丘主義”是非常有利用價值的。如果全國人民都成了卡丘主義者,那這個“偉大而和諧”的時代就更“和諧”了。

喂,那些被礦難埋在井下的煤黑子們,還有你們井上的那些家屬們,聽見沒有?別在那裏吵吵嚷嚷要追究責任,要申請賠償了,還是自己找點樂子,讓你們的生和死變得“有趣”;

喂,那些小小年級就輟了學的農村女孩們,別怪咱國家太窮,別怪咱國家貧富不均,隻怪咱自己“無聊”與“無知”,你們也來卡丘一下,讓你們那“家裏揭不開鍋”的日子有趣起來;

喂,還有你們,50年代,60年代那群人,還在想著你那些年受的那點委屈?算了吧,這世界沒有真理,隻有強權,你就認了吧,別再想著挖出耽誤你們青春的罪魁禍首了,那會給“上產階級”帶來麻煩的。 還是象周大叔我一樣, 多想想自己的生殖器, 保持跟"上產階級"的和諧吧.

《山楂樹之戀》裏的靜秋和老三沒有按咱們周大叔的“卡丘主義”去做,而是反叛了那個時代, 並且有可能喚醒幾代人的反叛意識, 這叫周大叔怎麽能不痛恨?給《山楂樹之戀》戴幾個“反人性,反做愛,反情欲,反高潮”的帽子還是客氣的,不然的話, 周大叔早把你們交給"上產階級"處理去了。

恭喜你,中產階級周瑟瑟,你已經向著“上產階級”“勃起”了,繼續努力吧,如果你能弄個宣傳部長什麽的當當,一定能把中國文壇改造成清一色的性壇(當然是以完善你的技術為前題的),讓人們徹底忘記中國曆史上還有過文革這回事。你就把牆壁清空了,等著掛獎狀吧。

但是作為一個作家與詩人,你的文學氣數就到此為止了. 縱觀古今,橫貫中西,你可曾見過哪個媚上的中產階級能有作品流傳的?



附: 周瑟瑟的<<禁欲主義獲得了中產階級的淚水>>

在中國人的情愛道德法庭上,情欲的旗幟永遠是一麵掩麵哭泣的真正陽萎的旗幟,隻有禁欲主義者才是崇高的真正勃起的元凶,禁欲主義者一定是最後的亢奮的發言者,他們高高在上,義正言辭,以至於到了我們這個全麵落實科學發展觀的時代,他們還能博得中產階級熱烈的掌聲。

長篇小說《山楂樹之戀》正是一個奇怪的男人在標榜自己不與戀人做愛,而以高尚自居,而獲取 30 多年後我們這個時代最寶貴的淚水,曆史在情愛中最能反應人性的本質。虛偽得沒有了性生活成了中國人過去愛情生活最偉大的曆史。

如果你非要問我:《山楂樹之戀》是史上最幹淨的愛情,還是史上最不道德的愛情?我隻想說:這是一部有潔癖的中國人的情愛史。那段極左生活中的愛情在我今天看來,既是史上最幹淨的又是史上最不幹淨的愛情。不幸的是,那樣的愛情讓今天的名流與中產階級淚流滿麵。據悉,影視大鱷張紀中因其愛妻被這部小說感動而要改編成影視劇。影星孫儷小姐已經是淚水汪汪,她顯然沒有像張紀中愛妻那麽老,沒有當過知青,但孫小姐無疑是受過虛擬影視愛情的教育。她代表這個時代的男女為《山楂樹之戀》中靜秋與老三無性的純美愛情而哭泣。

《山楂樹之戀》是一部紀實風格的愛情長篇小說,屬於“知青小說”之列,並且我要說這部小說是“傷痕文學”的死灰複燃也並不為過。作者是海外不知名的女作家艾米,她充當的是小說女主人公靜秋的記錄者。這部小說是突然向以安妮寶貝、韓寒、郭敬明、慕容雪村為代表的時尚小說發射的一枚“催淚彈”,它正在奇跡般地讓京城一幫大小名流火速翻找擦拭淚水的黃手帕。他們在問:我們為什麽不能像靜秋與老三那樣擁有純潔、無欲的愛情?在上個世紀 70 年代,靜秋和老三隔著厚厚的大衣,也有類似高潮的反映,但他們到死也沒做愛。而我們為什麽不能?多麽痛苦的發現啊,中產階級們顯然被靜秋與老三的無性之戀弄得做愛也不是,不做愛也不是了,對自己的亂搞而心生悔意了,恨不得回到上世紀 70 年代重做處女與童男。太動人啦,靜秋與老三充當了中產階級的超級愛情教母與教父,他們的故事理所當然要掀起北京城裏一輪“隔著厚厚的大衣,也有類似高潮的反映”的愛情試驗。

這是一個錯誤百出的網絡時代,芙蓉姐姐之後勢必會冒出靜秋這樣幹淨的女性,連電視紅人竇文濤都要“向作者原作者致敬,為了真情實感。那天鏘鏘我還說了這本書,嚴酷環境往往是動人愛情的好舞台。”老竇呀,你嘴皮子可甜啦,你是說你向往那樣的愛吧?向往做老三那樣的男子吧?忽又聽到大頭美媚陳魯豫純純地說:“我喜歡、又痛恨這樣的敘述,到最後還讓人肝腸寸斷!”欲望的車輪滾滾向前,竇文濤、陳魯豫之名流們隻能後悔莫及了,時代不同了,你們永遠做不了老三與靜秋。

在世界文學史上有《金瓶梅》、《洛莉塔》這樣的美好情欲小說,也有《兄弟》、《活著》這樣苦難革命式的哭泣小說。而現在突然冒出這本反人性、反做愛、反欲望、反高潮的苦難愛情小說,大有要打敗瓊瑤阿姨、戰勝欲望橫流的世俗生活之勢,實屬一個異數。但我這個寫情欲大於禁欲的小說的中年人,對靜秋與老三那種誤導人民群眾的神仙愛情生活是反對的,我不提倡荷爾蒙處於激劇上升期的 80 後、 90 後男女學習靜秋伯母與老三伯父,他們是人類情愛曆史中的反動者,他們是肉體的囚徒,他們是人性的罪犯,他們是情愛曆史的撒謊者。不要學習他們,你們的生活充滿了甜蜜的欲望,你們的愛赤裸裸,你們的性比老一輩們要甜美,要科學,要進步,這是時代的必然,這是一個偉大的和諧的時代賦與你們的情愛的使命。

我要反對靜秋與老三的病態之戀 ! 我要呼喊情欲的細雨快快來滋潤我們自由而幸福的年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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