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對美國的了解,我二十年前就在美國待了不少時間,但我並不了解美國;後來一直研究美國的經濟和憲政體係,雖然我對美國人的宏觀經濟管理能力不屑一顧,但我對其憲政體係一直非常讚賞---當然這些年,美國政體也走了很多下坡路.最近半年我頻繁出入美國,深入到美國東西海岸的實際生活和商業活動中,我對這個國家有了更深的理解.
有些同胞嫌我羅嗦,認為我在旅行期間吃點小虧就算了.對於我女兒受傷的事情,有人留言說你這人就想著訴訟,意思你這人太搞.而對美國賓館服務的糟糕行為,居住在美國的同胞居然第一個反應不是說:哦,我們看看有什麽問題.而是說:老子在美國住了這麽多年了,挺好,你怎麽這麽多事情?
話說回來,我也能理解,因為同胞在中國糟糕的服務業百煉成鋼,在美國的環境裏就認為是天堂了,你還要怎麽著.
蔡瀾有一次比較美國人的服務,說美國毫無服務可言,我深表讚同.我走過的許多國家,泰國和緬甸是服務最好的兩個國家,香港、日本都屬於不錯,中國的部分省份和領域都非常好,比如說山東和廣東。最糟糕的兩個省份是東北和上海。東北是因為不習慣於伺候人,認為低聲細氣丟麵子;上海則是因為服務業來自底層的人太賤,物欲橫流且不安於命運----不安於命運不是說你要對你的工作不負責任,以狗眼看人---這句話的意思是狗眼看人低,你到上海換不同的衣服去消費些日子就知道了。
然而美國用沒有服務這句話來形容是最準確的。
美國服務最好的地方是餐館,因為你要付小費,服務生的生存依賴於小費。以服務直接交易金錢,不是老板付賬,顧客直接決定服務生的生活來源,所以服務非常好。除此外,無論是航空還是shopping都沒有什麽可以值得誇耀的,包括最臭名昭著的美聯航。美聯航的服務並不是說前幾個月中國人惡意詆毀它,而是包括美國人自己在內都非常討厭的一個航空公司。我個人乘過幾次,沒有什麽大問題,但服務態度稱得上不佳,我的箱子被扔的七劃八棄,中部的空姐態度非常惡劣,當然是對所有人,不牽扯到所謂種族歧視。
美國人承認人性自私,承認人會做壞事,所以他們以法律和規則來約束。如果一個人或者公司不遵守信用的結果會非常糟糕,但這導致的除了美國社會比較遵守信用外,也造成了許多商家利用重重疊疊的規則和法律手段保護自己。在很多方麵顧客是無法投訴和訴訟的,因為他們保護自己太好。相應的,因為普通美國人過於相信這個信用社會,於是在生活中很容易受到欺詐。隻是說這樣做的人和商家很少,但並不是沒有,一旦有許多商家蓄意做了,就很容易成功,不像中國人在欺詐中百煉成鋼,警惕性時刻存在。
比如前麵courtyard的賬單很可能的結果是agoda出乎意料的這次不是自己結算,而是留給了賓館結算,賓館工作人員就重複計算稅費,在agoda的費用上繼續加上百分比來結算。這可以說是一種不負責任想當然的做法,而投訴異常艱難,這樣的大公司官僚主義盛行,且有一套規則,通過保險公司和律師來保護自己,客戶實際上是弱勢的,對他們能夠影響的反而是輿論。但是你要影響輿論要注意,要就事論事,不能去謾罵和鬧事,否則會把自己弄進法律陷阱。就如同上次一個中國人在夏威夷某賓館因服務問題鬧事,卻自己被拘捕了。
美國人毫不掩飾自己的自私,比如說資深的律師一再告誡我:美國的移民官是看你這個人能不能給美國帶來價值,你在中國有無價值和名聲,美國人是不在乎的。美國政府之所以一直不給一千多萬非法移民身份,是因為美國佬心理裏赤裸裸的自私和壓榨理念,是你要到我這裏來的,那麽你就忍受一下做黑工的剝削為我的社會作貢獻吧。你問一下有理性的美國人,美國社會離得開黑工嗎?
同時美國人認為,社會就是階梯狀的,有人就應該呆在底層。因此對於底層的照顧可以說是來自於宗教組織和公益組織較多,來自社會機體本身的很少。比如你買不起醫療保險,去醫院裏承擔可以讓你分分鍾破產的醫療吧。隻是美國法律保護底層,不允許因為你窮就不治療,付不起也得治。於是中產階級就共同負擔了窮人賴賬的成本,整個保險費用越來越高。
宗教組織和公益組織本身有許多是理想主義者和利益團體主導的,你可以理解。一部分美國人是理想主義者,他們覺得要救苦救難,一部分是覺得這個世道就有蠢人可以忽悠騙錢,救助底層是一種商標和手段。你可以看到大西洋帝國這部電影對宗教赤裸裸的揭露,一堆爛人爭鬥,最後巨額財富被一個蠢婦捐給了偽善的神父。同樣的,你看到來自美國的極端環保組織流竄在緬甸北部的鄉村,到處煽動對中國人的仇恨。因為他們可以以一個理念作賣點從歐美社會拿到捐助。而這類活動就是妖魔化一個敵人,從而獲得歐美的傳統價值觀認可。----但我並不是認同大型水電站,但你仔細看就會明白,這些環保組織並不是單純針對水電站。
我昨天問美國人,你們印一堆紙就可以花了。美國人說why not?你們中國人不是在努力向這方麵轉嗎?
美國人從上到下的理念是:人性,是惡的;社會是叢林,你要爭鬥。
因此他們製定了規則和法律,以契約來約束,換言之,任何沒有契約狀態的情況,你都可能受到欺詐。這也是美國公司到了中國不遵守規則的原因,日韓歐也一樣。
同時他們知道華裔天性馴良,性情溫和,因此他們遇見華裔發生任何狀況時,都可能不屑一顧,都可能潛規則歧視,就像華裔的孩子讀名牌必須要高分高能,要遠高於白人族裔,更不用說非洲裔。更何況中國人天生的奴才相,自己同胞一出事情,不是幫忙---不是叫你無原則的幫忙,而是立即跳出來表明自己是和美國主流社會同樣的level,你個黃種奴才能有什麽正解?
好吧,我說這麽多,不是說美國不好。
非常好的國度,你可以以你的強悍、智慧和努力去獲得成就,且不要怕任何人。因為任何事情都在規則下,要是他們因為種族歧視就破壞規則,這個社會的基石也就不複存在,所以主流社會必須按照所有的法律和規則來做事。
你也可以,而同時你要防範所有規則漏洞下的欺詐:因為白人和黑人都不見得因為膚色問題就多麽善良或者邪惡。
當我們昨天經過富人區的時候,我們看見一個日本人體量驚人的花園,在最昂貴的區域海邊,以一種粗俗的樣子,展示雕刻和裝飾,完全破壞了當地的美感。
美國佬說,這是個瘋狂的家夥,鄰居都很討厭他。但是我們能拿他怎麽辦?這是他的地,這是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