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發過帖子,關於早期乳腺癌DCIS的治療糾結 - 要不要嚐試海扶刀,還是傳統西醫手術療法。 這裏給大家更新一下,也許對後來的人有幫助。
我谘詢了國內的重慶海扶醫院,這應該是海扶刀發明人所在的醫院,我當時考慮這裏應該應對的病例最多,經驗充足些。 對方讓發病曆和MRI的圖片,我一看我在加拿大的MRI圖片 - 醫院給刻在一個光盤上,媽媽咪呀,3000+ 張圖,光盤裏還帶一個播放軟件, 可以連續播放這些圖片,基本上可以看到連續幾分鍾之內的拍攝的連續圖片。 我想是因為乳腺拍圖的時候有呼吸移動幹擾,為了保證精確, 圖片都是連續拍攝的,所以醫生可以看得更清楚吧。 重慶醫院醫生讓我就發幾張給他們,我哪裏知道發3000多張中的哪一張啊。
後來想了一下這個邏輯,如果國內醫生就憑幾張MRI圖片就定位哪裏用海扶刀,怎麽可能有完美的準確率呢?這個治療方式對惡性腫瘤需要全部根除的從邏輯上就不靠譜了,看來海扶刀治療良性的子宮肌瘤什麽的還行。想到這裏就徹底作罷。 也許以後國內的技術更精細,才可以放心。
另外,我在巡診期間也趕上家裏人有肝部不適,從東北跑到上海看病,也是就拿著東北拍的CT片子,(上麵就那麽有限的幾張圖)。我覺得是不是國內和加拿大的醫療在這方麵有點不同步?真的就那麽幾張CT片子往燈箱上一照, 所謂的專家就能看清楚了?還是加拿大這樣的連續拍電影一樣的拍一定時段的圖片,由閱讀圖片的專科醫生寫出詳細報告,診療的專科醫生看詳細報告更靠譜些?
既然決定海扶刀切除乳腺癌不靠譜,那就難逃手術刀了。
我在糾結局切還是全切的時候,做了基因檢測,沒有BCRA 基因,這讓我更傾向於局切。 其實局切還是全切基本是看病人對複發的恐懼有多大。 和我一起上術前講座的一個本地白人50多歲女士就是在手術前1周突然改變主意從局切改為要全切, 她的原話是‘我永遠不想再回到這個癌症中心來。“ 我覺得她是被恐懼驅使決定全切的。 至於我本人呢?我覺得時間給了我答案,仔細聽內心的聲音,讓恐懼隨時間沉澱下來,沒必要急火火地跑到醫生那裏說‘快點給我全切了,越徹底越好’。我內心覺得局切是現在的正確決定。全切是被恐懼驅使,不應當把身體的一部分就這麽硬生生地拋棄,看似和疾病絕離,實際我個人認為癌症是表征,身體得癌是更深的原因,切掉多少肉,不糾正根源,都是沒有用的。
手術後我看了我的病例報告, 上麵寫的”手術有沒有延後?- 有,按照病人意願“。我在被確診後,要求我的手術醫生給我開MRI單子,確保沒有其他病灶。同時又做了基因檢測,等報告時還回國了一圈,整個過程下來快3個月了。回來得知所有結果後,又等幾周手術醫生休假回來,再排期手術,從3月1號確診,到6月14日局切手術,超過了3個月了。 據說一般都是6周內手術,我這個算延後的。 想想我也沒焦慮,有的人認為癌症手術像救火一樣, 越快越好。我反倒不這麽認為。癌症就是慢性病,當然是能要命的慢性病,可是我現在好好的不疼不癢,不就是生活品質嗎?沒有思想準備好之前,幹嘛要急?估計我這樣的癌症病人也算奇葩的了。 我是看過幾次親人癌症生死的了,癌症治療過程不是什麽令人期待的好事,不急也罷。
既然決定了局切,就開始把工作生活準備下。論壇裏的幾位病友給我悄悄話講了她們的經曆,很有幫助,讓內心因為不知而導致的小焦慮減少了很多。手術那天,給我麻醉的醫生很年輕,看起來像印巴後裔,我覺得長就是那種高精尖理工男的樣子,個子很矮。 想到咱們東方人對數學的天賦, 估計他不會給我下藥下多或下少了。 我的手術醫生是個慈祥的大學教授老頭,我見過他幾次,從不施壓,從不嚇唬,在他眼裏,我這不是癌,是Pre-癌。這話我最愛聽!他曾問我是不是吃很多紅肉之類的,我說我很少吃,蔬菜吃得多。他說”像你這樣的,不用怕,你能活到90歲!“我忙說 - ”那太長了, 我存的錢不夠用,差不多見好就轉世就行了“。我倆哈哈大笑。從癌症診室大笑的人估計也是少數吧。
我是自己從候診的地方由護士帶著走進手術室,自己爬上手術台的。有機會打量了一下手術室一圈,感覺像是Sci-Fi電影裏的人類修理廠,很冰冷工業的樣子。空調開得那個足,嗖嗖地冷,我猜是為了病人血液循環慢點? 為手術室工作的美女帥哥們同情下,這工作環境不得關節炎?躺下後我的手術醫生出現在我床前,戴了個很好笑的小醜帽子,耳朵兩邊垂下各一個量血壓的氣囊,他一捏,帽子噌地立起來,我哈哈大笑。這是個很有心的醫生,看來他真的那我當個活生生的人看,不是台子上的一個需要修理的物件,開刀前逗我開心一下。 我鄭重的告訴他”你要把我胸部修理好看啊,否則我未來男友要有抱怨的!“他鄭重地點頭答應了。然後就是麻醉,我就人事不醒了。 靜脈注射剛有感覺,我就過去了,好強效的drugs,穩準狠!
手術醒來後,從觀察室被送到日診的病房,有點疼,但可以忍受。護士讓我等可以小便後,就可以出院了。 我們加拿大的公費醫療絕對不給你浪費,當天就走,床位給重症騰出來。想想國內那種開個刀住上幾天院,家裏人跑前跑後送飯的情景,多暖心哪!這裏沒機會搞這樣煽情的事啦。從手術醒過來到自己穿好衣服走到地下停車場離開醫院,大約2-3個小時的樣子。我可以自己右手開車門,關車門,當然沒有自己開車,朋友送我來送我回去的。全麻後24小時不許開車。
回到家,吃了點頭天準備好的容易消化的晚餐,上床休息!臨睡前吃了片泰莉諾eXtra strength ,免得半夜痛醒了。這是我整個手術後恢複期吃的唯一一片止痛片。
從6月14號手術到今天7月24號,40天,刀口已經全部長好了,從鏡子裏看去,左右基本對稱沒啥大區別,看來手術醫生老頭說話算數,給我下功夫了。 到目前為止,我已經去社區桑拿蒸了幾回,遊泳可以蛙泳仰泳遊上1000米(中間要停的,我從來沒有連續遊的本事,丟人啊),可以算作”滿血複活“啦。
對了, 從手術到現在,我基本天天都能回複工作郵件。總體來說,沒遭啥罪,一切都很順利。
恢複好了,覺得從此以後咱也是‘癌症生存者(cancer survivor)’了。感覺像進了一個特殊部落的意思。和癌症共存的生活,是沒有癌症的人所無法100%理解的。
囉嗦這麽多,希望對她人有幫助。日子都是一天天過的,有癌沒癌都得過。使勁往好了過吧!
這周五要去看放療醫生,可我對放療沒有信心,也不大感興趣。 前段時間看新聞說,過去若幹年的很多乳腺癌患者做了化療,其實做不做對複發率並沒有改變。為那些經曆了化療的姐妹們鳴冤!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也是一個新聞的報道數據之一,說‘放療也是做與不做沒啥大區別’。何況我是病灶在左側,我可不希望我的小心髒被放療搞壞了。
過來的姐妹們,你們放療前有沒有糾結過?是什麽讓你們義無反顧地躺到了放射線之下呢?
記不得從哪個文章讀來的, 說放療短期副作用有限, 但它的延後副作用可以長達8-10年之後。當然,按照西方醫療,5年後還活著你就算癌症治愈了,8-10年得心髒病,沒有任何一個醫生會承認這可能是8年前的放療結果,他們會給你開一堆昂貴的藥片, 讓你成為一個新的心髒疾病的統計數據,與癌症無關。it doesn't make sense, does it?!
我的健康我做主。我的癌症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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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cer survival rates have many categories: 5-year survival rates, 10-year survival rates, 20-year survival rates, etc. At least by definition in modern medicines, one cannot equate "5-year survival" to "completely cu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