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 Gettysburg 古戰場有感

從亞特蘭大訪友回來，一天開不回家。就在馬裏蘭州一個小鎮（Hagerstown, MD）住下。清晨起來，順道去著名的Gettysburg戰場公園一遊。

公園的全名是 Gettysburg National Military Park。入場卷14元，老年人（65+）11.5。觀賞電影，而後是一個聲光電並茂的環形展覽—Cyclorama。從展覽館出來，又化了三個小時駕車瀏覽了戰場的遺跡。真是感謝老同學高建平介紹我們來這裏。應該說，今天的參觀是這次出行最震撼的經曆。（如果僅僅參觀戰場是不要門票的）。

弗吉尼亞紀念碑，坐騎上是南軍總司令李將軍，下麵的群雕代表著“工農學商”誌願當兵救國。中國人可能會想“可惜他們站錯了隊”。

大戰於1863年。1917年立碑，反動立場不變。

一片普通麥田，成了“死陰幽穀”，四千多男兒血染此地。

   

南軍的大炮仍然在陣地上排列，好像沒有折戟沉沙那麽慘。南軍連續兩天進攻失利，左右包抄都不成。這一天似乎孤注一擲。一大早150大炮，轟了2小時。北軍也不示弱，對轟。（不過從結果看，這些炮戰除了造勢，可能沒什麽效果）隨後南軍一萬多步兵，拉開一英裏的戰線，像潮水一般衝向北軍陣地。北軍士兵被命令不準射擊，（可以想象他們多麽緊張恐懼）直到對方十分接近。陣陣排槍，如割草一般（mowing down）射殺南軍。當時的步槍，必須填一槍射一發，據說南軍的武器發射速度稍快一點，有待考證。最後隻有少數南軍攻入北軍陣地，短兵相接後被殺或被俘。李將軍留下大量傷亡之後，有序撤退，從此元氣大傷。

賓州紀念碑，這是勝利一方的。北方各州也都有紀念碑，軍隊各單位的紀念碑塔更是不計其數。

參觀完了不由想起中國上個世紀的內戰。相比之下有一相似之處。都是在同一軍校（西點，黃埔）的畢業生指揮下，人民的子弟兵同室操戈（難道不是這樣嗎？！）。然而在中國，成王敗寇已成鐵律，敗軍被稱作“反動派”，陣亡將士“輕如鴻毛”，連他們的家屬都難逃清算的命運。倒是幾個被俘的高級將領，監禁十年後“特赦”作為花瓶供奉。什麽是民族和解和複興？我看要等到中國大地上的“淮海戰役”（或稱“徐蚌會戰”）紀念館，或孟良崮戰場遺址上也樹立起當年國軍陣亡將士的紀念碑。

和Gettysburg相比， Princeton的戰爭紀念公園要小得多。那是美國獨立戰爭時期與英軍交鋒的一場重要戰鬥，好像也算決定了戰爭命運的。戰場遺址有一個小小紀念碑，紀念著英美雙方的陣亡將士。西方人大概意識到，每一個生命都來自上帝，都同樣寶貴。怎麽可能有“泰山”和“鴻毛”之分呢？“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大概沒錯，不管戰爭目的是什麽，犧牲的總是些還沒有真正明白生命意義的“熱血青年”。希望（其實是幻想）從此不再有人當炮灰。這次烏克蘭青年，盡管數月前不畏強權英勇抗議，卻沒有用血肉去對抗蘇軍的坦克。與其說是懦弱，不如說是文明的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