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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冰消雪融,春暖花開的時候,我總會想起萬裏之外的故鄉,想起村子裏那令人向往的“杏樹溝”。
記憶中的“杏樹溝”,鄉親們叫“西溝”,離我家的瓦房西邊僅約800米之遙,是一條南北走向的窄窄的小峽穀,“綿延”約900米,大約800棵大小不同的杏樹“抱團取暖”,紮根在這塊名不見經傳的彈丸之地,默默地陪伴著這個擁有3000年曆史的古老村莊—陽史村。
不知何時這些杏樹落戶到村裏,但從我記事起,“杏樹溝”就自然而然地嵌入了我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融入了我一生一世流淌的血液。
紅紅火火的正月過後,春回大地的生機已勢不可擋,小麥開始返青,小草開始複蘇,淡綠的嫩芽悄悄地爬上了枝頭,春風輕輕地撫摸著一棵棵穿越冬季的杏樹,於是樹上無數小小的花蕾一夜之間便像天女散花般肆意地綻放開來,演繹著“春色滿園關不住”的動人畫麵!放眼望去,琳琅滿目的粉白色的杏花都張開了盈盈笑臉,仿佛夾道歡迎遠道而來的貴客。
滿階放草綠,一片杏花香。星期天放假,和小夥伴們結伴而行,各自背著小鐮刀和草筐,飛也似地來到“杏樹溝”,割草、賞花,一舉兩得,盡管早春時節隻有少數的綠草如白蒿、無心菜、刺芥等零星地點綴在地麵和溝壁上。夥伴們一邊一起尋小草、一邊像小鳥一樣地嘰嘰喳喳,打打鬧鬧,說說笑笑,一串串稚嫩甜美的歡聲笑語穿過一樹樹杏花,在長長的峽穀中久久回蕩... ...
短短的花期在“春眠不覺曉”的詩意中漸行漸遠。和煦的微風輕輕吹來,花瓣散落一地,那滿地的花瓣宛若懷春少女身披的粉紅色的薄薄的輕紗,飄逸、柔美、浪漫,樹枝吐出的綠葉為杏樹換上了春天的盛裝,花蕊慢慢變成的小青杏嬌嫩欲滴,像一顆顆綠色的瑪瑙依偎在舒展的樹葉之下,在明媚的陽光下越發可愛、迷人... ...
童年就這樣在“杏樹溝”的光陰中日複一日地飛逝而過,後來不得不離開她外出求學,從此,再也沒有機會看到“杏樹溝”的杏花了,更沒有機會看到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的詩情畫意了。
說起青杏,還有一段難以忘懷的童年往事,大約是在小學4-5年級的時候,“杏樹溝”裏的青杏已長出接近1/2成熟的模樣,饞嘴的我迫不及待地想品嚐青杏的滋味。初生牛犢不怕虎。於是就約了幾個小夥伴,從峽穀的後麵坡頂冒著摔傷的危險,跳下約2米的陡壁後潛入了溝裏,爬上杏樹開始貪婪地采摘青杏,結果很快被看護人員發現,他要把我們一行五人“扭送到”生產大隊,嚇得我們麵如土色,戰戰兢兢。雖然後來我們承認錯誤被原諒了,但這件事給我幼小心靈帶來了深刻的教訓。從此警鍾長鳴,用時髦的話說就是“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如今40多年過去了,時過境遷,鬥轉星移,物非人非,當年的那條“杏樹溝”已沒有了杏樹,我再也回不到童年那條令人魂牽夢繞的“杏花溝”,隻有那杏花飄散的陣陣芬芳,常常縈繞在我的心頭。
又到了杏花盛開的季節,我身處異國他鄉,多想乘著天邊故鄉的雲,再次踏上那塊多情的土地,那裏不僅有我的童年的歡樂,還有我對“杏樹溝”刻骨銘心的幸福回憶。
(2/25/2022 Oakvil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