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川劇絕活：變臉

中國傳統戲劇之一的川劇，主要是名演員變臉的特技功夫賣座。俺曾有幸在成都著名的蜀風雅韻劇場觀賞了名家表演這個絕活。

變臉是川劇藝術中塑造人物的一種特技。相傳“變臉”是古代人類在麵對凶猛野獸的時候，把自己臉部用不同的方式勾畫出不同形態，以嚇跑野獸。印第安人與今日世界還有一些原始部落，都保留這種臉譜習俗，尤其是那些勇士們，都要在臉上塗抹不同的油彩。美式足球隊隊員們也要畫花臉呢。川劇把“變臉”搬上舞台，用絕妙的技巧使它成為一門獨特的藝術。

變臉的手法大體上分為三種： “抹臉”、“吹臉”、“扯臉”。此外，還有一種“運氣”變臉。

抹臉是把油彩塗於額上或眉毛上，如果隻變下半部臉，則油彩可塗在臉或鼻子上。

吹臉隻適合於粉末狀的化妝品，如金粉、墨粉、銀粉等等。有的是在舞台的地麵上擺一個很小的盒子。

扯臉是真正的絕技。隨著劇情的進展，在舞蹈動作的掩護下，一瞬間一張一張地將它扯下來。如《白蛇傳》中的缽童，可以變綠、紅、白、黑等七、八張不同的臉。 

“扯臉”有一定的難度。一是粘臉譜的粘合劑不宜太多，以免到時扯不下來，或者一次把所有的臉譜都扯下來。二是動作要幹淨利落，要巧妙，能掩觀眾眼目。

還有一種“氣功變臉”。 傳說已故川劇名演員彭泗洪，在扮演《空城計》中的諸葛亮時，當琴童報告司馬懿大兵退去以後，他能夠運用氣功而使臉由紅變白，再由白轉青，意在表現諸葛亮如釋重負後的後怕。

據說川劇變臉已列入中國國家二級機密，傳至國外時也會造成文化流失，若不加以保護，則有可能會向宣紙那樣，被日本人注冊成別國的專利。

這變臉就傳到了美國，川普總統就要成為世界最著名的川普劇變臉特技演員了。他在競選期間就使用了這個特技，讓人眼花繚亂。他的“抹臉”、“吹臉”、“扯臉”功夫表演，從競選到當選，已經遠超任何川劇名演員了。可是人們還是不知道他的川劇劇情如何發展，他究竟有多少張臉譜與多少套功夫秘籍。

其實，變臉是世界各國政府以及幾乎所有政治家必修之技。一個國家可以通過大革命大變革大整容，整個變形甚至變性。比如俺們中華民國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比如俺們毛太祖從延安紡紗婆邋遢漢到天安門紅太陽。比如俺們的川劇迷與變臉精老鄧，從平反四五天安門事件到製造八九天安門事件。菲律賓就出了一個變臉總統。美國這樣的國家，則幾乎每四年八年就變一副臉。最大的變臉是八年前一張黑臉進了白宮。如今白宮進來了一位真正名副其實的川譜：川劇臉譜高手演出美式川劇變臉了。

俺對川劇研究不多。但是俺通過簡單煙酒，知道那玩意兒雖然高明，可是劇本有限：您別想讓任何演員變出毛爺或者習近平來。而俺對美國的變臉煙酒則可以車載海量：美國白宮的變臉是美國政治與美國人立國哲學的精髓。神馬？美國人有立國哲學？是啊。驚訝的人一定是雖然熟讀過美國憲法與獨立宣言之類官方文件，但還沒看過俺的大作，《鄧小平如何用信仰贏得美國？》。俺這裏不抄襲自己，給個鏈接，請大家把那篇雌文連著美國憲法與中共黨章一起學習吧。

由於本人大作被人忽視，所以這裏簡單提要忽悠一哈：如同川普無師自通發現中國川劇變臉寶典一樣，俺和鄧小平發現美國的一個秘密，就是這個國家與民眾，真正的信仰叫做實用主義。發明這個主義的人，並沒有被美國人視為神明，因為這個詹姆斯隻是發現了埋藏在美國人心裏的核心秘密，不是他發明出來讓大家享用的。所以他沒法登記專利，人家也不付他任何應得的報酬甚至獎賞。

詹姆斯厲害之處，是用實用主義這個從根本上說與宗教信仰，尤其是對於基督教信仰背道而馳的學說，來證明了基督教（確切的說，是美國式基督教）在美國的合理性合法性甚至必要性。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在證明基督教在美國立國與運作的必要性合理性合法性的同時，他也證明了幾乎每一種信仰，在美國乃至世界的合理性合法性甚至必要性。因為，任何一種信仰，對於老百姓來說，甚至對於政治家來說，其合理性合法性甚至必要性，在於其有用實用，能夠讓人們得到從心靈的安慰到社會的實惠。反過來說，讓人們乃至國家民族不斷受災受難苦不堪言的任何宗教與信仰，就不實用不適應，就不合理。

當然，作為一種哲學，除了玄妙之外，還很玄乎。詹姆斯這樣正直智慧的哲學家，他的實用主義哲學贏得了美國人廣泛的接受，同時也得到了包括墨索裏尼這樣的狂人的青睞。這位意大利“墨索裏尼總是有理”同誌，就對實用主義極端推崇，並創造性發展，提出了有用就是真理，進而到“對我有用就是真理”。

沒錯。對我有用就是真理。川普也可以這樣宣稱。這不同於簡單的見風使舵機會主義。機會主義者隻管機會沒有主義。川普有自己的川普主義。至於那究竟是什麽，也不是誰給他出主意就是誰的主義。他有他自己的川劇的譜。但是他不能把自己的真實麵目當作真理的化身，因為那張臉有時候沒用，比如說去參加選美。因此他的真理必須是川劇變臉的道具，一張張不同的花臉臉譜。哪一張臉有用呢？那就要看觀眾的反應。觀眾喜歡黑臉時，他必須迅速變出李逵式樣的凶神惡煞黑臉。當觀眾喜歡花容時，他必須借用他女兒的靚麗臉蛋。

這就是說，同蜀風雅韻劇場川劇一個根本的不同，川普不能隻按照自己的套路給觀眾表演，而是美國川劇的觀眾，乃至世界舞台的觀眾與導演，要川普按照他們即興的要求即興表演變臉換臉。而且，無論他變出什麽臉，都不會贏得滿堂彩，而是噓聲與喝彩混雜。

美國並沒有發生大革命。哪怕白宮進了個黑臉房客，俺八年前給奧巴馬發致敬電時就說了，那隻是膚深意義，他不可能把白宮粉刷成黑色。世界好像也還沒有發生大革命，因此，川普的川劇變臉不會太離譜，隻是那麽幾張臉譜變換一下，因為主要是劇院觀眾座位發生了一些變化，一部分川粉擠到了前排座位罷了。可是後麵觀眾如果都起來發噓聲，隻有前排的人喝彩，“川”劇是很難不變或者離譜地演下去的。

具體說，川普在國內不可能滿足向他行希特勒式致敬禮的另類右派的要求，把美國憲法與獨立宣言中的WE THE PEOPLE 換成斯賓瑟的OUR PEOPLE.美國穆斯林不可能期待，希拉裏入住白宮就讓他們的男人合法擁有四個老婆，同樣，川普也不可能把美國的清真寺全部關閉，也不可能拒絕沙特阿拉伯的商人入境美國甚至租用川普大廈。國際上，他不可能讓安培同韓國與金三比試搞核武，也不可能把烏克蘭送給普京，把北約解散或者從北約退出。英國可以脫歐，美國不可能。他這個美國總統，甚至還不得不管金三胖子的家務事。他可以把中國茅台進口美國處以百分之一千的關稅，但是也沒法讓萬寶路以一毛錢一條的價格傾銷到中國。川普以著名精明商人的底蘊，看來主要是如何像鄧小平當年贏得美國與中共延年益壽機會一樣，用實用主義哲學做指導，贏得美國民眾，贏得歐洲，甚至贏得俄羅斯與中國，自己也賺個盆滿缽滿--在美國總統史上有幾筆濃墨重彩。

川普競選時的臉譜大家印象深刻，這是他入住白宮之後繼續表演的很大難處：人家太熟悉了，新花樣就都不新鮮了，甚至什麽簽字畫押的事兒，鬼知道這個鬼畫符算不算數啊。跟他一起的共和黨控製的兩院議員們，有多少是真正的川普黨啊。他加入共和黨的手續好像還沒有正式被批準呢。

黑臉奧巴馬在白宮唱白臉，紅脖子川普在白宮門外唱黑臉。如今調換了位置，馬戲變川劇，馬戲有馬戲規矩，川劇有川劇之譜。世界大舞台，人生小戲曲。再大的總統再大的嘴巴再大的本事，換不了世界的舞台甚至總體布景。

不管怎樣，川劇變臉是很棒的。俺買票，大家坐下欣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