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據當局公布的計劃,多年來的公共場所 “ 靜園六院 ” 和靜園草坪將被改建成閑人免進的貴族式高級會所,會所隻供"燕京學堂"的100名學生使用,他(她)們將在這裏用英語接受為期一年的 "中國學"教育,並得到碩士學位。據說這是日益腦殘的北大校長書記們為推進北大的國際化,在最短的時間內為追求最大限度的政績和利益而做出的戰略性決策。另外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是急於與清華的國際化項目蘇世民書院競爭。可歎的是,隔壁的清華幅源遼闊,建個書院富富有餘;而北大 “無地可建”(校方對拆掉靜園的解釋),於是急功近利的校長書記們帶著處男初次上床性交的猴急心態盯上了靜園這塊風水寶地,於是靜園遭殃了。
北大的校長們
以下的兩篇文章和一些評論很好地解釋了這次風波的來龍去脈。
這兩篇文章,一篇是《誰的燕京學堂》,首發於《上海書評》,出自北大英語係係主任高峰楓老師之手,另一篇是《“燕京學堂”植根何處?》,首發於北大未名BBS,作者是北大英語係副教授蘇薇星老師。其中,《誰的燕京學堂》一文可謂風波的導火索。高峰楓在文中提了三個問題:北大的教學與學術機構,使用“燕京學堂”這個名稱,是否忽視了燕京大學的傳統和校風,有名不正之嫌?燕京學堂占用北大靜園六院這樣有高度象征意義的核心地區,招收一百名學生,給予他們“貴族式的待遇”,是否有意打造學生中的特權階層,營建“校中之校”?燕京學堂推出的“中國學”這門新的學科,究竟該如何界定,目的到底是進行“高端學術研究”,還是培養“培養未來領導者的精英團隊”?這些問題,後來在相關討論中不斷被提起,在昨天(7月9日)召開的燕京學堂谘詢溝通會上達到了頂峰。北京大學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研究員陸揚作為“燕京學堂”籌備組成員之一參與了項目的課程建構,他在新浪微博上表示,針對燕京學堂的批判的聲音絕大多數沒有超出高峰楓的質疑範圍,令他很失望。這實際上也從側麵反映了高峰楓文章的影響之大。
至於《“燕京學堂”植根何處?》一文,某種程度上則成了這場風波的催化劑。在這篇文章裏,作者蘇薇星把高文中僅僅提及、未曾展開論述的教育公平問題給大大深化了。她也提了三個問題:一年製項目招收的海外學生,究竟能多大程度上理解中國的社會與文化?北大一直積極學習美國名校辦學理念,但是,相較於秉持教育公平理念的諸多美國名校,北大設立“燕京學堂”這樣的“校中之校”,是否有悖於教育公平原則?”燕京學堂”的教師聘任,應該怎樣操作,教師數量、工作待遇這些問題,如何解決?
讀懂了這兩篇文章,對圍繞著燕京學堂展開的種種爭議就會有提綱挈領式的理解。今天北大師生所為之抗爭、守護的靜園,說到底,隻不過是這兩篇文章討論的傳統與破壞、公平與特權、程序透明與暗箱操作、民主討論與個人專斷、自由精神與權力意誌等問題的一個符號化的縮影。
@長弓追翼wzhy:簡單來說,就是要跟蘇世民比賽,你搞國際化,我也搞!但是你沒有中國文化底蘊,我弄一個中國學就分分鍾壓死你!不過以我看來這兩個學院都是扯淡……現在什麽都要往leadership上扯……
@DryfishLiu:都是蘇世民鬧的,隔壁學生倒是屁話沒說,畢竟人家條件比我們好得多也不需要把紫操(按:紫操即清華大學的紫荊操場)端了建蘇世民學院。
“靜園小組”(原名“靜園守望者”)與“啤酒學報”這兩個由北大學生掌管的微博賬號(關於它們,我們後麵再談),網羅、整理了許多有關燕京學堂資料。由它們提供下載的PDF文件《“燕京學堂爭議”資料匯總》(靜園小組整理,307頁)與《燕京學堂文獻匯編》(啤酒學報整理,465頁)中排出的大事記與時間表,我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北大是多麽急於推出燕京學堂與清華的蘇世民書院展開競爭,以至於到了“霸王硬上弓”的地步。不妨擇要作一摘錄——
2013年3月23日,王恩哥任北大校長。
2013年4月22日,清華蘇世民項目在京啟動,習近平和奧巴馬致賀信
2013年4月24日,蘇世民稱,想要在清華打造第二羅德獎學金項目
2013年10月25日,清華蘇世民書院奠基
2013年10月31日,北大學生會、研究生會發布《關於靜園一至六院修繕及區域綜合改造事項的說明》,文末特別指出,“如果靜園及周邊地區進行修繕加固和綜合改造,學校將充分考慮把靜園一至六院作為文物進行更好保護,靜園草坪以及周邊格局保持不變”。
2014年3月27日,北大人事部發布燕京學堂招聘信息
2014年4月22日,美國總統夫人米歇爾·奧巴馬為燕京學堂留言
2014年5月5日,燕京學堂正式啟動,宣布選址在靜園一至六院,並向全球發布消息,網上曝出靜園草坪及一至六院酷似高級會所的效果圖
應該說明的是,這張大事記和時間表是極簡主義的,但從中依然可以發現關於“燕京學堂”的豐富信息。清華蘇世民書院剛奠基一年不到,北大就搞一個燕京學堂;清華弄到奧巴馬賀信,北大就請來奧巴馬夫人留言。至於去年10月份說好的保留原貌的靜園草坪及一至六院,今年5月份就成了修繕一新的高級會所。
如果這些都還可以解釋為時間上的巧合和順序上的先後,那麽,燕京學堂籌備組另一位成員、紐約大學東亞係係主任張旭東教授就此項目答紐約校友群問的一段話,就很說明問題了:
“先談談我為何覺得值得做:大家都知道牛津的Rhodes Scholars Program有多牛,肯尼迪、克林頓都是Rhodes Scholars。北大這個項目的長遠目標是做成中國的Rhodes,延攬全球精英學生到北大學習,一是促進北大內部的教育和研究,二是他們將來在各國各行各業,或許也可以為中國說些公道話。”
這裏提到的Rhodes Scholars Program,也就是蘇世民聲稱的想要在清華打造的羅德獎學金項目。由此細節,即可清楚窺見北大意欲與清華競爭的急不可耐。於是,蘇薇星老師好奇的“校方為何在不讓師生知情、不同多年任教於北大的老師們交流協商的情況下規劃和決定”,北大學生困惑的之前說好“格局保持不變”,接著卻又大大改頭換麵的靜園草坪及其一至六院,以及其他一切操之過急的、“在未與師生充分交流的情況下作出的決定”(蘇薇星語),也就都有了再明白不過的答案。你懂的。
北大的校長們
北大學生:守護我們的靜園,捍衛教育的公平
在這場風波中,為了靜園而發聲、因為燕京學堂而質疑的北大學生,扮演了主力的角色。前麵提到的兩個賬號,原名“靜園守望者”的“靜園小組”6月6日發了第一條微博“歡迎大家關注‘靜園守望者’~”,“啤酒學報”7月2日發了第一條微博“是時候了”。在這場風波中,這兩個賬號起到了北大師生的傳聲筒與相關資料的後備箱的作用,經由他們,來自不同方麵的聲音得以源源不斷地傳出、保存。
尤其值得稱道的,是“靜園小組”於6月8日至19日組織的一場“關於北京大學燕京學堂項目的問卷調查”。根據“靜園小組”公布的數據,共有3082人通過微博、BBS等網絡平台填寫了在線問卷。對燕京學堂項目持支持態度者308人,中立者1341人,反對者1433人;對學堂選址靜園持支持態度者83人,中立者270人,反對者2729人。這一數據,後來被廣泛地引用。
6月25日,“幾名關心學校發展的北大學子”在新浪微博上發了一封名為《就“燕京學堂”項目與校領導的通信三則》的公開信。公開信談到:一、對北大學生而言,靜園是北大核心區域僅有的一塊集中、開放的大型戶外空間,它不僅是承載著“北大精神”的文化符號,也是大家散步、聊天、聚會、仰望星空的地方,此外,靜園六院的公共性還有另一個層次,即作為文化遺產和記憶空間的公共性;二、校方目前對“中國學”項目提供的信息不夠具體和充分,希望學校能夠廣泛征求相關人文社科專業專家學者的意見,召開更大規模的學科合理性論證,就學科的具體設置、教學資源的分配方式、課表與學製的設計、招生和人聘任製度等基本問題進行公開的討論與充分的說明。
北大的校長們
而在北大未名BBS以及新浪微博、人人網、豆瓣網這些社交媒體上,北大學生討論燕京學堂的聲音從來就沒消停過,一浪高過一浪,且大都集中在最核心的問題上:為什麽要占用靜園,為什麽要違背教育公平的原則,“中國學”的合理性和有效性何在。比如,豆瓣網友“LePingouin”就在《燕京學堂一事》一文中說:
“作為一個現在在北美從事高等教育的校友,我對燕京學堂選址靜園一事感到於情於理都無法接受。據我本人在北美教學的經驗,一年的碩士項目非常常見,但是從來都不是任何一所高校的核心項目。”
當然,光是網上發聲,是遠遠不夠的。北大學生也組織了多次活動。如由人人網“靜園聲音”公共主頁在6月29日發起的“紀念衫征訂:靜園聲音,讓P大人發出”活動、7月3日發起的“‘靜園回聲’征文、征照片活動”。
凡此種種,都無負於哲學係吳天嶽老師所說的,“這些可愛的小朋友們……對學校、對學術、對公共事業的熱情,都是北大最可珍視的資源”。也正是因了北大學生的不懈努力,“燕京學堂”項目,才從北大的校園事務,成為了事關教育公平、民主討論、程序正義等原則的公共事務。關於燕京學堂的谘詢溝通會,某種程度上,成了他們的階段性勝利。
北大的校長們
北大老師、校友:挺身而出、拍案而起與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有位北大未名BBS的網友曾經感歎,關於燕京學堂,竟然是北大英語係的兩位老師率先發聲。其實,除了高老師和蘇老師之外,北大英語係還有一位微博賬號叫“不加了知”的老師,也在持續地批評燕京學堂。他曾發表一篇《燕京學堂主事者要注意:別把歹話當好話》,批評燕京學堂辦公室主任薑國華錯誤理解美國花旗銀行報告所寫的“if you don’t know the answer to thequestion, the answer is China”(如果你不知道問題的答案,答案就是中國),指出“這句話絕非花旗銀行或什麽其他機構用來讚揚中國或擁抱中國學的意思”。而最新發表的《燕京學堂需要“學術評估”》更是理性批評的典範之作。
至於其他北大文理科老師關於燕京學堂的表態,澎湃昨天的新聞《燕京學堂風波︱北大師生激辯辛德勇發飆》已經部分予以報道,其中激動得拍了桌子、“發飆”的辛德勇老師尤為引人關注,博得了網友“辛辣,有德,尤勇”的稱譽。而信息管理係的王軍老師關於燕京學堂選址“充滿情感,得到掌聲也最多”的發言,也值得特為表出——
“網上有些所謂中西貫通的人物,提到選址靜園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它是以前燕京大學這裏是女生宿舍,這個理由真是有點奇怪,燕京大學宿舍還是1926年的事情,90年前紫禁城還是慈禧的宿舍。……靜園不僅僅是幾個院係的場所,它更重要的是代表了北大的文化,代表了北大的校園生態和北大文科所繼承的‘自由、平等、公正’的精神傳統。……我們校園作為一個教育機構,它的價值跟企業不一樣。企業可以用市值、利潤、人員來衡量。作為一個大學它最重要的價值是它的文化遺產,這是最重要的。”
而哲學係的吳天嶽老師也寫了一篇文章,談到他對北大學生、校友質疑燕京學堂的看法:
“……一個有是非感的人會把他所認同的真和義當作自身利益的一部分,在它們受到損害時為之挺身而出。所以,我看到很多已經畢業的同學和校友仍然熱心參與其中,非常感動。當然,我並不是說有是非感的人所認同的就是真理,就是正義。但是,沒有是非感,真和義就會離我們而去。今日中國,學人好談古今之變,中西之分,卻少有人強調是非對錯,仿佛那是西方白人現代思想的盲目信念。所以,在會上看到這種對於是非對錯的執著,很受感動。這不僅是一個學校,更是一個真正意義的現代社會的可貴品質。”
說到“所謂中西貫通的人物”,說到“學人好談古今之變,中西之分”,這很自然地讓人聯想到燕京學堂的主事者之一,同時也是北大校友的紐約大學東亞係主任張旭東教授。微博網友“楚狂糊塗如故”貼出了他十一年前以新左派大將姿態,針對北大2003年改革發表的《中國大學的精神使命:在美國看北大人事改革》,其中有這樣一段:
“若是非要趕全球化的快車,按種種武斷的硬性標準同美國大學體製‘接軌’,對於中國大學來說就等於將自己有形和無形的總體資源統統按一比八(人民幣和美元的兌換率)縮水,在想象中的國際市場上,以賤價拍賣的方式‘入世’。以這樣的邏輯,中國人文學科‘接軌’的最佳捷徑大概就是同海外‘漢學’或‘中國研究’領域‘橫向協作’。但如果北大文、史、哲等傳統大係的‘學術國際化’隻限於同西方大學的東亞係交往,甚至把西方中國研究的範式和行規視為當代學術的圭臬,那麽中國學術‘走向世界’進軍就隻能抵達西方學術的一個偏僻的角落,中國曆史文化的整體內容就永遠隻能在‘國際學術’體製中作為一種局部的、為外在的意誌所支配的地方性知識存在。在此少數國內學者或可以感受一下‘置身世界一流大學’的虛榮,但這樣的‘國際學術交流’,離學術本身的距離,就不可以道理計了。若再舍近求遠,把近年一些國內讀英文,出國讀中文,在東亞係拿了學位、卻同中國現實和中國文化隔了又隔的海外留學生當作‘國際人材’請回來淘汰自產的‘土鱉’,以正國內‘專業學術訓練’的視聽,中國學術的買辦化、殖民化指日可待矣。”
不妨拿這段慷慨激昂的文字,與《張旭東教授就燕京學堂項目答紐約校友群問》一文對照一下:
“另一方麵,推動中國研究的國際化,也是北大學科發展內部動力。這意思一是要促使北大文史哲等老牌文科院係的教授能夠同國際同行進行實質性、常規性的交流;二是要通過這種交流建立起一個國際性的學術標準(而非關起門來自封老大)。……我參加過一次學生討論,有人質疑為何給外國學生如此待遇,我覺得北大學生這麽說就小氣了。當年我們看老外住勺園留學生宿舍專家樓羨慕得不得了,但也沒有質疑為何給老外如此優待。我們紐約地區校友中拿美國大學全獎的恐怕不在少數,如果美國學生抗議為何給外國人如此優待,總不是愉快的事情。”
前後差異之大,不啻於當年痛罵“在東亞係拿了學位、卻同中國現實和中國文化隔了又隔的海外留學生”的新左派張旭東伸出自己的左手,打了如今為給予老外優質待遇辯護的東亞係主任張旭東的右臉。很容易便讓人聯想起已退休的北大錢理群教授說過的“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我們的一些大學,包括北京大學,正在培養一些‘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們高智商,世俗,老到,善於表演,懂得配合,更善於利用體製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人一旦掌握權力,比一般的貪官汙吏危害更大。”
怎麽跟五十年代拆北京城牆的土八路一個水平? 而且還是為了媚外!!
----以及拆掉校內的國家級文物保護地"靜園六院",代之以高級會所式的"燕京學堂"。
可惜可歎!
不知保護傳統價值,是毀滅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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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美國向全世界吸收人才的一種措施,美國因此大賺錢!
中國培養出一個好的大學生不容易,花費很多,而美國就用一點獎學金給他收買過來啦!
中國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