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

小說《雷雨》                                 

 

佳名著

 

有詩一首曰：

 

花紅陌上行，柳綠雨中情。不敢提她事，傷心淚縱橫。

 

這首詩記述了一個發生在七十年代陝西延安楊家溝裏的故事。是浪漫、是悲涼、是感人、是悲傷，是歡是喜，等作者慢慢道來。

 

初夏，各種野花開滿了那溝溝渠渠、峁峁梁梁，但見那：

 

苦菜花開遍地黃，槐花滿樹吐芬芳。

紫紅苜蓿山坡上，萬隻蜂蝶采蜜忙。

 

從延安城到小村莊楊家溝的彎彎曲曲、沿著一條小河的小路上，一對年輕人有說有笑，不緊不慢、一前一後地走著。女孩子大約十七八歲，白生生的臉蛋、毛茸茸雙眼、紅紅的嘴唇，腦後紮著兩個小辮子。上身穿著一件黃色的軍裝，腿上是一條淺藍色的褲子，腳穿一雙條絨布鞋。肥大的衣服，顯得她更加小巧玲瓏、俊美可愛。她不停地說著、笑著，時而向前走，時而轉向身後跟著自己的一個小夥子，手裏拿著一把貓咪草，在左右手中倒來倒去。身後緊跟她的是一位大約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是來自北京到這裏插隊的知識青年。他大約一米七八，身體修長，眉濃眼不大，鼻直口方，看上去不像是一個莊稼漢子。全身上下都是一色的軍裝，腳上是一雙膠鞋。他跟在她的後麵，聽著她說，看著她笑，話的內容無非是些鄉間見聞、七姨姨、八姑姑的，其實他一句都沒有記下她在說什麽，隻是認真地聽著。小夥子叫牛建國，小姑娘叫揚小芳。

 

 牛建國是來到這個楊家溝的唯一的知識青年，隊長看他體格瘦弱，就讓他在村裏的小學當一名教師，和另外一個女老師一起，教五個年級的學生，由於沒有什麽家庭背景，一直沒有得到回城的機會。楊小芳家有六個孩子，三個姐姐、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哥哥當兵還在服役，所以她就有條件穿上人人羨慕的軍裝，雖然是男軍裝，有些大，反正那個年代的衣服，都是四個口袋，男女沒什麽區別。她初中畢業後，沒有上高中，要回家幫父母，因為三個姐姐都已嫁人，弟弟還在讀書，她當然成為家中的主要幫手。

 

 小芳長得出色，雖然隻有十七歲，說媒的人就不斷地上門，但她和父母都一切拒絕，她知道她喜歡村裏來的“知識分子”，父母也不想把她早點嫁人，就這樣，她就成了村裏待嫁的村花了。牛建國也喜歡這個俊俏的女孩子，可是他一心想著回城，就一直不願挑明兩人的關係。今天他們兩個一起去延安城去買點日用品，順便給學生娃娃們也買些學習用具。

 

離村子剩下不到五裏路的時候，突然黑雲飛來，雷鳴電閃，下起了大雨。大概是二人的注意力都太集中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天氣的變化。直到大雨澆頂，二人才趕快跑到一排柳樹下，試圖避雨，因為這裏的人們都知道，這種雷雨就是幾分鍾的事。

 

可是今天雨，好像不止幾分鍾，二人已經被淋的全身濕透了，雨還是不停。突然，小芳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土洞，在這裏，人們為了山地的勞作方便，隨處可以挖出一些小窯洞，用於休息、避雨、看山等等。二人就跑進了那個土窯洞。

 

 一進去，建國習慣性地把濕漉漉的上衣脫了下來，並說道：“你也把濕衣服拖脫下來晾晾。”小芳沒動，他覺得不好意思，連忙改口道：“我是說，我把濕衣服脫下來晾晾。”小芳看著他赤裸的上體，羞紅了臉，低下了頭。為了避免尷尬，他把衣服甩了幾下，說道：“我看你冷的，就把我的衣服給你披上吧！”說著就將自己的上衣披在她的身上。不知道小芳真的是冷，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這麽單獨相處，如此接近，她的身體在發抖。建國看到了，就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裏：“還冷？那我們就再一起互相暖和暖和吧！”大概被自己喜歡的人擁抱，自然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小芳當然沒有拒絕，而是軟綿綿的依偎在他那赤裸的懷中，忘了一切，隻感覺到他的呼吸短促，心跳在加快。

 

今天他們一起進城後又一起回來，沒想到遇到雷雨，二人為了避雨，進了這個土窯洞，現在又赤身擁抱者一個妙齡少女，他怎能血不沸騰？心不跳動？抱著軟綿綿、白生生的一個大姑娘，建國可以感覺到自己和她的心跳，也可以感覺到自己熱血在沸騰，渾身發熱。他情不自禁地把嘴唇湊到了她的臉上，輕輕地、試探著親起了那個夢想中和小說中描述的關於女人的臉。她不但沒有拒絕，反而用顫動的嘴唇迎了上去。這時候，外麵的山洪在咆哮，裏麵的山洪也在爆發，洞外的山洪卷著泥沙，衝向溝底，洞內的山洪卻隻是由兩顆熾熱的心髒噴發出來的純潔的熱血，匯合到了一起，形成了萬年來一樣的愛河。（此處原作省略500字，老朽隻好用蒲鬆齡的一首詩還原)：

 

又喜又羞，又喜又羞，天賜良機洞裏頭；酥胸露，輕輕舒下手。

委實害羞，委實害羞，事到其間不自由；朱唇顫，半推還半就。

 

他們很快就失去了人生的第一次，但也很快地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