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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的一代驕子,除了讀書外什麽都不知、不會、不懂的“溫室花朵”,不知道什麽是社會?什麽是“中國式的社會主義”?隨之留學美國,博士學位拿到後,卻趕上美國金融風暴,美國人難留,奈何?奈何?可是在太平洋的彼岸,偉大的祖國卻欣欣向榮。於是,塗博士按奈不住的報國熱情,高唱著“不願做美國奴隸的人們,偉大的祖國需要我們繼續長征,下世紀一定要美國人來中國留學!”的革命歌曲,博士提“前結束了”美國西北大學的博士後工作回國。可他得到的是自認為與他這位“美國博士”、有一腔熱血歸國的愛國人士、才高八鬥、高人一等的“海歸”身份不相稱的待遇,盼望成為學術骨幹,困難比想象大得多;房子57平米,條件不能與美國相比,距離每平方米價格2萬元的“高樓大廈”、“別墅”有十萬八千裏遠;評副教授職稱沒有“圈子”不行;老婆雖然有美國博士學位,也難找到一個“報效祖國”的門;他開始焦慮,並開始借助於藥物睡眠。意外的抑鬱,才覺得“ 當初決定下得草率”。在“專業技術職務聘任係統”中填寫了申報副教授,可多種渠道的消息讓他知道,像他這種隻有一頂美國博士帽子、主動“送上門”、沒有基礎、沒有“圈子”的草根“海龜”,是很難與“土鱉”競爭的,於是失去了希望,前無路,後退無門(沒有美國綠卡),於是決定與世長辭。遺書裏,他沒有責怪任何人,卻他留下了這樣一段話:“在此時刻,我認為當初的決定下得是草率的,事後的發展完全沒有預計,感謝一些朋友事前的忠告。國內學術圈的現實:殘酷、無信、無情。雖然因我的自以為是而忽視。”
這或正是無數海歸們內心的蒼涼,也或可歸結為塗序新之死的海歸群體心理因素。當然,作為一個有誌於學術,在SCI核心期刊均有論文發表的年輕學人,現實困境完全可以視為短暫問題,真正壓垮他的,或正是他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學術。盡管網絡盛傳其申請職稱失利、學校口頭承諾未能實現等問題,我們已無法考證。但從其留下的的遺書中,談及“國內學術圈現實:殘酷、無信、無情”,卻似乎已經說明他最後的學術信仰斷裂。
的確,當下國內高校的高度行政化、學術圈子化,足以讓一個長期接受國外自由、獨立學術氛圍熏陶的海歸深感水土不服。正如一位海歸學者所說:“圈子,主要是各種各樣的圈子,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難以理解。”在國外,圈子都是以專業領域集結的學術圈子,國內高校的圈子不但有學術圈,還有行政圈,更有學術與行政相互交融的圈子,其中的利益關係縱橫交錯,各圈各有利益代表。在這樣的學術生態下,做學術更像是做關係,沒有了學術的純粹與簡單。這也許正是塗序新對國內學術圈現實的解讀:殘酷、無信、無情,也或正是其申報職稱所帶來絕望的最終肇因。
無論從個體因素還是從學術因素解讀海歸塗序新之死,都是一個太過沉重的話題。一個生命的逝去,本不應承載太多的猜測與揣度,但卻應有對現實人群的關懷,以及對肇因的反思與改進。唯有如此,這樣的個人悲劇,才不至成為群體症候延續下去。
回顧當年霸王別姬一段,塗博士一定心情相同:
美國博士兮才學高人一等,
金融風暴兮長期居留無門。
祖國繁榮兮激勵愛國熱情,
毅然回國兮幼稚草率決定。
現實殘酷兮草根無力競爭,
領導無信兮待遇未能履行。
同行無情兮申請教授有憑?
嬌妻奈何兮博士學位無用。
時不利我兮為何前途渺茫?
身無綠卡兮欲返美國何望?
心高氣傲兮豈為他人做嫁?
以死警世兮博士自絕天下!
第一,什麽人可以回國“報效祖國”?
懷裏揣著國外護照,
手中拿上五星紅旗。
晚上讓老外隨便操,
白天說祖國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