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海軍小兵和艦隊司令的一次偶遇

(2014-02-14 07:47:19) 下一個

海軍小兵和艦隊司令的一次偶遇

俺是北方人,來到浙江海軍航空兵某基層部隊當兵。在入伍不到兩年的時間裏,由於水土不服,始終被各種過敏困擾著。首先是北方新兵夏季經常會遇到的“濕疹”,嚴重時走不了路,連食堂都不能去,一日三餐都得戰友幫忙打回宿舍裏吃。其他季節經常動輒身上起各類皮疹、水泡疹等,苦不堪言。

1978年秋天,俺部隊衛生隊實在沒辦法了,建議俺“轉院”到100多公裏外的寧波海軍412醫院看過敏病。在寧波看病期間,俺坐長途汽車,輾轉到艦隊機關,看望當年俺爹在蘇聯伏羅希洛夫海軍學院留學時的一位朋友C伯伯。晚上在C伯伯住的招待所吃晚餐,順便向C伯伯請教了近海島嶼防禦布設水雷的有關問題(C伯伯在海軍雜誌上的文章)。

由於晚上沒有長途汽車回市裏,當晚隻能借宿在艦隊招待所1號小樓(隻有艦隊的幾位首長在此居住)的客房裏。俺那時是小戰士,沒出過遠門,在陌生的地方睡覺不習慣(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擇席之疾”),故第二天早早醒來,在樓下的花園溜達。遇到一位老同誌在晨練,俺很有禮貌的立正,敬禮,問好。

老同誌晨練完畢,見俺還在花園裏瞎逛,就問俺是否會下象棋?俺回答:還行,就隨老同誌回到1號樓的接待室,他拿出棋盤、棋子,俺倆就“開戰”了。

說實話,俺們基層部隊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就是象棋、乒乓球、籃球等,正好俺宿舍有位東北大連的老兵象棋下得不錯,曾拿過俺單位的冠軍,所以,俺沒事就拉他“來兩把”,慢慢自己的棋藝也有了很大的“長進”,雖算不上“高手”,但在一般場合也能應付幾下,水平也還說得過去。

老同誌讓俺先走,大家開局還比較謹慎,按照常規攻防走法,隨後俺就一陣猛烈進攻,曾一度占據了上風,但是,老同誌很快適應了俺的棋路,發現了俺防守的弱點,又過了幾個回合,消耗了俺的銳氣和有生力量,開始反功,俺隻能棄子認輸了。

第二局俺學乖了,采取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的戰術,老同誌雖然幾次進攻,都被俺化解了,最後大家握手言和。不知何時,旁邊來了個戰士,手裏拿著老同誌的軍裝外衣和軍帽說:首長,該去餐廳了,一會兒還有會議。老同誌對俺說,下次再戰,就走了。

俺回到1號樓洗漱後,隨C伯伯去了樓下的餐廳。餐廳不大,隻有幾張鋪著雪白桌布的小餐桌,小戰士穿著白大褂當服務員。俺才隨C伯伯就座,就看見剛才與俺下棋的老同誌吃完早餐走到我們桌子旁邊,與C伯伯招呼,然後指著俺說:小夥子棋下得不錯,有時間再“殺”兩把,俺告訴他一會兒俺就搭乘艦隊的班車趕回寧波市裏,下午要返回100公裏外的部隊了。他說:太可惜了,隻能下次來再說了。C伯伯告訴俺,他就是東海艦隊的謝正浩副司令員(後來任司令員),也住在該招待所1號樓。

誰知道這一別就俺再也沒有機會去艦隊了,後來俺經曆了考學、上軍校讀書,再回寧波已經是好多年以後的事了。

這就是《海軍小兵和艦隊司令的一次偶遇》,現在回想起來,算是對已故謝正浩將軍的緬懷吧。



















 

謝正浩將軍簡曆

謝正浩(19141992)江西省雩都(今於都)人。1931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1932年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同年轉入中國共產黨。曾任第一軍團連長、防空大隊副大隊長。參加了中央蘇區反“圍剿”和長征。後任八路軍一二九師作戰參謀、偵察科科長。1941年後入延安軍政學院、中央黨校學習。1946年後,任陝甘寧晉綏聯防軍團參謀長、西北野戰軍旅參謀長、第一野戰軍師參謀長,哈密城防司令員。參加了香城固戰鬥、百團大戰和青化砭、羊馬河、蘭州等戰役。

建國後,任鐵道公安部隊參謀長。1952年參加抗美援朝,任中國人民誌願軍軍副參謀長。回國後,任海軍基地副司令員兼參謀長。1960年畢業於海軍學院。1965年任海軍艦隊參謀長時,參與指揮崇武以東海戰,擊沉台灣國民黨海軍永昌號炮艦,擊傷永泰號獵潛艦。後曆任海軍艦隊副司令員、司令員。是第六屆全國人大代表。1961年晉為少將。曾獲二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二級解放勳章。

謝正浩同誌,因病於199299日在上海逝世,終年78歲。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