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住在爸爸的工廠宿舍區。宿舍區有一排排的平房、還有四座四層高的紅磚樓。爸爸的工廠裏工人幹部來自五湖四海,所以我們這些年齡相仿的孩子們也經常打的頭破血流,其實就是為了老大的虛名吧了。在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一個上初中二年的東北孩子取得了廠宿舍區under 16 group 老大的寶座。記得大家叫他小元。其特點是下手又準又狠,什麽磚頭、斧子、匕首都用過。不但在廠區、就是在附近城區都有了名聲。
那時,離宿舍區走路十五到二十分鍾有一片空地。是爸爸工廠傾倒煤渣的地方。為了給家裏省些買煤的錢。我們這些半大孩子就去撿煤核。那高高的煤渣堆吸引了很多廠外的孩子也來撿。於是打架鬥毆的事情時有發生。
廠子弟的理論依據是這些煤渣是父母工廠的,廠子弟當然擁有無可爭辯的主權。但廠外城區孩子的依據是這片煤渣堆離他們的住房近,走路隻有十分鍾。於是爭鬥不斷,城頭變換大王旗。後來有點擱置爭議、共同開發的意思。但總得有個頭決定一車新的煤渣來了,誰先撿誰後撿的問題。由於小元的崛起,我們本已丟失大半的江山開始逐漸恢複。一車新的煤渣剛剛傾倒,我們也可以和城區孩子一起衝上去特製的夾子撿煤核。
一個秋天的清晨,我和一群年齡相仿的孩子一起去撿煤核,沒想到的是城區的孩子在一個叫六子的孩子率領下,手拿棍棒對我們宣布這裏再也不許我們廠區的孩子撿了。而且是最終裁定,因為在包括我們廠區在內的一大片城區under 16 group稱霸的國慶已經發話,這些煤堆應該屬於城區的孩子。國慶的名聲太大、實力太強。我們隻能是在表達嚴重關切和強烈抗議後铩羽而歸。
回到自己的地盤,我們就去找小元。小元的火爆脾氣並沒有發作,他就在那裏沉思了一會。拿起筐和夾子就領著我們向煤渣堆走去。我們看見他腰裏已經別了一把斧子。那把他從不離身的軍匕也一定藏在身上。於是有人問大家要不要帶家夥?小元說不用,要大家都聽他招呼。
到了現場,大家發現國慶已經到了。可能他在我們早晨去的時候他就在那裏,但看見小元沒去,殺雞焉用宰牛刀。就不屑於露麵。
人家可是刀槍棍棒、斧鉞鉤叉俱全。我們隻有小元帶著家夥。我的心怦怦亂跳,我們這邊很多孩子在四處觀望準備逃生的路線。這群毆一定要將逃跑的路線事先規劃好。
看到國慶到了,小元做了一個大家誰也想不到的動作。脫衣服。脫到就剩一個象日本兵兜檔布的內褲。然後將斧子和軍匕向身前一扔,開始說話。那時的我們那的群毆基本上是一呼而上,現場講話的不多。國慶的人馬在小元開始脫衣服的時候就全都愣住啦,所以小元開始說話,也沒有人衝上來就打。
小元的話的大意是:“國慶大哥,今天的事就是你和我的事。我現在也基本脫光了,你也看見了。沒有什麽藏著的武器。我的弟兄也沒帶家夥。現在麵前有斧子和槍刺。你是大哥,你先給我一下子。然後我再給你一下子。跟別人無關。”這些話給國慶留了麵子,但又將群毆改成了單挑。而且是一對一的他殘。
國慶震驚啦,看看煤渣堆。可能覺得為了這些破東西,往自己身上進行斧砍槍刺太不值得啦。國慶大喊了一聲:“六子,過來。”,六子的腿抖了,估計心想你這也太他媽不地道了吧,臨陣換將;自己逃跑。國慶的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六子,:“誰他媽告訴你,我把這地盤給你啦。我說了麽?”六子躲閃著國慶凶狠的目光,半天沒說出話來。良久才回過味來,結結巴巴地說:“沒。。好像沒說過。” 國慶一個大嘴巴就扇了過去,:“沒說過,你在這裏胡說什麽。”
小元這時接話道:“國慶大哥,原來是誤會。對不住。”
國慶推了一把六子,喊道:“滾開!”然後說:“你們為這點東西爭來爭去不值得啊。我看還是象以前那樣吧,大家都有飯吃。今後你們的事情我不管了” 小元答到:“那好吧,謝謝大哥。”國慶又罵了一句六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