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緣
佛曰:萬物聚散皆有緣 - 緣來則去, 緣聚則散, 緣起則生, 緣落則滅。緣分無處不在, 生命是緣,相識是緣,相伴是緣,同道是緣,朋友是緣,恩怨是緣。 緣是一種必然性, 它是一種不管在什麽地方,什麽環境,冥冥之中,鬼使神差的一支無形的手,一種不可抗拒的趨力,將你和某人或某物係在一起,無法擺脫,無從規避,即所謂命中注定。
回首人生旅途,人緣大千,芸芸眾生,和妻子命定有相親之緣,相伴之緣。然物緣浩瀚,袞袞相迎,無遐細思便發現此生似乎和槍有著難分之緣,相喜之緣。。。
(一)“抓週”
和軍營的緣係在生命的起點 - 生在軍營,長在軍營,清晨被嘹亮的起床號催醒,夜晚隨悠長的熄燈號入眠。
先父所屬的陸軍第29師建製於劉鄧大軍二縱第十軍。 它原是抗日戰爭中晉冀魯豫一帶堅持敵後地方武裝鬥爭的“土八路”,抗日戰爭雖沒打什麽大仗,但內戰乍起,便威風抖擻,千裏挺進大別山,大打淮海戰役,奮勇渡江戰役,雄風直掃大西南。1951年1月由四川緊急調入朝鮮,編入誌願軍第15軍戰鬥序列。 29師先後參加了5次戰役和上甘嶺戰役。湧現了著名全軍遵紀模範邱少雲。1954年5月這些“最可愛的人”班師回國,進駐湖北孝感花園鎮的新營房。這支虎狼之師的年輕的軍官們隨即便啟動了生產力中最基本的“人類自身再生產”的程序。一年後,姐姐小蓮就隨著師裏第一撥“嬰兒潮”在15軍190醫院呱呱墜地 了。 又過兩年,“我”的降生,讓父親大喜過望:“哈哈!又多了一個兵! --- 起名就叫小軍啦”
光陰荏苒又一年。一天爸爸下班回來,看著媽媽擺上的一桌豐盛的酒菜,不禁詫異地問:“啥喜事?”
媽媽笑逐顏開:“軍兒周歲了,怎麽也得慶賀一下。”
專從河南家鄉來探望外孫的姥爺也在一旁幫腔到:“可不是麽,周歲是個大坎 , 得好好慶祝。”
酒過三巡,微醺中姥爺提議道:“咱北方都有抓週的民俗,孩子周歲時,床上擺上各種物什,看孩子的取舍,以觀其日後的誌趣。”
爸爸大位稱道:“好主意! 聽說書人擺徊《紅樓夢》,說賈政要試寶玉兒的誌向,便將稀罕之物擺了一床,讓寶玉選取。誰知混世魔王竟抓了些脂粉釵環,惹得賈政大怒, 認定寶玉長大必為孟浪形骸的好色之徒。”
媽媽趕忙把大床拾倒出來,順勢把錢包,書本,針線缽籮也擺了上去。 姥爺默不作聲地轉到廚房,拿了幾把蔬菜過來,對媽說:“把這些擺上。”
媽不解地問:“擺這些青菜幹啥,莫不讓孩子長大種菜不成?”
姥爺說:“這些可太有講究了: 大蔥-大“聰”明, 大蒜 - 會“算”計,芹菜 –“勤勤” 快快。 快擺上吧。” 姥爺看看床上,遲疑片刻,又把桌上剩的半瓶“地瓜燒” 和腰裏別的旱煙杆和旱煙袋纏巴纏巴小心地放到到床上。
爸爸搖頭連歎:“嗨!俗氣,俗氣。” 隨即從軍裝上衣口袋中抽出“抗美援朝”的戰利品 – 一支派克金筆丟到床上。視乎意猶未盡,爸爸走到門後,把掛在門後的大蓋帽,武裝帶連同手槍套一同取來。先把大蓋帽丟到床上,又取出54式“黑星”手槍,利索地推保險,扳機頭,掛槍機,驗彈倉,退彈匣,回槍機,把彈匣順手裝進褲兜後,把手槍和槍套一並丟到床上。
媽媽後來告訴我,當她把我放到床上,我頓時兩眼炯炯放光,直朝手槍爬去,抱起槍套就啃。。。
爸爸興奮異常,上步將我從床上抱起,尖硬的胡茬把我紮的大哭 – “別哭,這才是我的兒子,天生當兵的料!”
媽媽一邊從爸爸手中將我接過,一邊嗔怪到: “當什麽兵呀,當兵不打仗,打仗不死人嗎?!”
姥爺忙在一邊打圓場:“不當兵, 不打仗, 當官,當-大-官!”說著,拿起床上的大蓋帽,把我的頭整個扣了進去。。。
1962年9月1日,8199部隊八一小學正式開學了 – 這所寄宿製的“紅色貴族”學校占用了全師最高最好最氣派的大樓 - 原先司令部的三層大樓。師指揮所隨即移至營區平房辦公。 政委李文堂在師黨委會上是這樣說服大家讓出最好的大樓的:“同誌們,這都是為了我們自己的孩子呀!我們爬冰臥雪,流血犧牲不都是為了他們嗎?!”舔犢之心拳拳,護子之茲念念。
若幹年後, 陳雲也用了同樣的話來說服鄧小平等位列“八老”的“中顧委”成員 - 把權力交給我們自己的孩子:“還是我們的孩子可靠,不會掘自己的祖墳。” “江山是我們打下來的,因此繼承這個江山也應該是我們的後代。” 老子打天下,兒孫坐江山 – 古往今來,曆朝曆代,地義天經!鄧小平沉思良久,不置可否,默然應許了這個提議。為防止將來這些紅色貴族的兒孫們為爭奪“大位”打的頭破血流,目斷魂消,遺老們又在黨內形成了這個規矩,每家隻能安排一人做高幹,其他人就“下海”經商斂財。利益分配,權錢並收,紅朝權貴,皆大歡喜! 現在看來,還不得不佩服陳雲的眼力,“我們的孩子可靠”- 近平大哥上台後重拳出擊,強力反腐,周永康,令計劃,徐才厚,郭伯雄, 加上最近的武警司令王建平等貪官汙吏或鋃鐺入獄,或目斷魂消!在那一長串大老虎的名單,皆是出身平民的“肉食者”,竟然沒有一個出身紅色家族 –可見紅朝二代個個高風亮節,清正廉潔。你不信? 反正我信!
最近,網絡上有個謠言甚囂塵上,說是近平幾年後按照“祖製”退位,讓小鮮肉胡春華將榮登大位 – 謬也!農民家裏出‘狀元’ 如何?有野心,有抱負,有仕途磨練又如何?縱觀曆朝曆代,出自平民的“狀元”臣相無數,而麵南治國的“狀元”皇上絕無!一個“三姓家奴”也配姓趙?!(讀者不必在下麵拚命掐大腿, 你沒有搞錯朝代)。
插圖插言:這裏刊上一張珍藏的1964年花園八一小學的照片。 背景是 小學的三層大樓。姐姐小蓮上四年級,上數第2排右數第9位;“我”上二年級,第三排左起第8位。最上排的現役軍人是警衛,行政和炊事人員。 值得炫耀的是,在我學會敬少先隊禮之前, 就已能向門衛士兵回敬標準的軍禮了。 不知何故,當看到2015年近平大哥在慶祝抗日暨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大閱兵時對受閱部隊那無精打采,魂不守舍,動作不到位的“反”手軍禮時, 不禁為他的軍事素質和統軍能力暗地裏捏一把汗。
插圖插言: 這是本人持有的兩支54式(黑星)手槍。和父輩製式不同的是子彈口徑 – 我的采用9mmx19mm子彈,父輩的用7.62mm x25mm子彈。這兩種製式的槍彈在美國市場均可以買到, 但為了與我的其它手槍子彈通用, 我選中9mm口徑的。左邊的一隻是出口專用品, 精度和手感要稍好一些。 54式手槍在射擊精度,速射功能,彈匣容量,槍械手感(ergonomics),後坐力控製和故障頻率等方麵 都比不上我所持有的格洛克(GLOCK),瓦爾特 (Walther)和魯格(Ruger)手槍,但我對54式手槍卻獨有情鍾,它可是我的抓週之物呀,那是一種難以釋懷的天生的親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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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關注槍緣之二:沙洋“勞改”
哎呦, 兄弟部隊的戰友,敬禮! 你定出自由原河南省獨立師改編的50師,1968年隨17軍軍部駐紮在孝感花園 – 上了花園八一學校嗎(在王家崗)? 沒準咱們還真幹過仗!哈哈哈! 我隨29師(後改為17軍49師)67年到武漢,71年到雞公山,73年又回到孝感花園。。。回首往事,感慨萬千,有遐再續新篇。
先生所言無謬,謝謝指點 - 我的用意不同, 為取萬事無常之意 - 緣有來就有去,緣有聚就有散,緣有生就有滅。
祝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