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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 三部第五章 空巢家庭 (一)

(2014-10-10 15:46:12) 下一個

        

  我是67年結婚的,687月,我迎來了第一個寶貝,我的大孩子出生了。 老婆懷老大時,臉上長了好多色斑,人家都說懷的是男孩,那個時候,產假隻有35天,所以老婆挺著大肚子上班一直到臨產。她的臨產期估計在七月中旬。記得到七月十七日的時候,她還在上班,下班時她覺得肚子痛,告訴我後我有點緊張,就送她去醫院。那時正當文革期間,廠裏的汽車控製在聯總手裏,我是逍遙派,根本要不到廠裏的汽車送,隻好自己用自行車送。記得那是在傍晚,我騎著自行車,老婆挺著大肚子一下子就坐到我自行車的後座,那是相當有水平的。我們一路上顛簸著來到醫院後,醫生檢查說宮門還沒有開,但是鬆了,所以不能回電廠,得留在醫院觀察。那整晚整夜,仍舊是痛一陣好一陣,我也不敢回電廠,弄得大家都沒有睡好。一直到天快亮,痛的更厲害了,我看她痛的拉著床沿蹲在床邊,嘴裏還不斷地叫喊,那個難受勁真無法用言辭來表達。這時我想,女人生孩子真是磨難,而男人則也受夠了焦熬,作人真是不容易。我們以為要生了,但是醫生檢查宮門才開一點,這樣,一直熬到快八點了,醫生才叫她進產房。我則在外麵等,快十點時,隻聽到一聲宏亮的哭聲,我的寶貝出生了,護士出來告訴我,生了個胖小子。

  老婆回產房不久,護士就抱著我的孩子到老婆床邊,讓我們父母看看自己的小孩。我們隻見到我們的孩子又白又胖,烏黑的頭發一直長到耳邊,兩隻大眼睛黑亮黑亮的,十分有神,鼻子又高又直,小嘴巴紅紅的,沒有人說不漂亮的。護士告訴我們,我們的孩子重七斤半,非常健康。同房的還有一位奶牛場的產婦看了我的孩子後,不斷地讚美說,我還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孩子,說的我們心裏樂滋滋的。孩子出生後,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取名,我當時覺得自己一生太軟弱,希望孩子剛強一點,就取名叫剛。老婆說叫剛的人太多,還是叫鋼吧。她說當年周總理給一名產婦的四個孩子取名為,鋼,棉,油,糧。我們叫鋼,粘點運氣。

  由於當時醫院產房緊張,我們隻在醫院住了兩天就出院了。我仍然用自行車馱老婆,老婆則用毛毯包好孩子後抱著坐到自行車的後座,車前把上還掛著住院時的用品,就這樣一路騎回電廠,這在現在是矣非所想的,但是當時都是這樣,也就不覺得稀奇。

  老婆回家後,想不到不到幾天後就得了一場大病(產褥熱),為了送醫院我又惹上一場生死的災難,這一切我在“生死之間”這篇文章中已經有所描述,這裏不再重複。好歹老天有眼,讓我們平安渡過。由於當時的條件差,我的孩子經常得病,而且很不好帶,白天睡覺晚上不睡,睡覺時還得我們抱著睡,不然就哭鬧,弄得我們筋疲力盡。老婆由於產後得過大病,所以奶水就不夠孩子吃,我得天天早上很早去離電廠六公裏遠的奶牛場打牛奶,回來後還得上班,長期如此也弄得我神魂顛倒。好歹那時我在外線班上班,班裏的同事很照顧,遲到一點也不顧問。當我有困難時,例如老婆上夜班,白天要在家裏睡覺,不能在家裏帶孩子,班頭就按排我值班。值班就是在辦公室聽聽電話,有事通知班長派人處理,沒事可以在辦公室帶孩子,洗衣服等幹家務。我就這樣糊裏糊塗混到我的孩子滿周歲。在這之前老婆妹妹為了前途去了伊犁,老婆又懷上第二個孩子,我們心想,我們實在沒有能力在這種情況下再要一個孩子,所以就決定把這孩子刮掉,現在想起來也有點後悔,不知這刮掉的孩子是男是女。如果是女孩就可惜了,因為我以後生的孩子還是一個男孩。

  到七零年八月二十三日下午三點半,我的第二個孩子又在州醫院出世了,生時重七斤二兩,隻比老大少三兩。當護士把孩子抱給我們看時,我們滿希望是女孩,但是護士告訴我們是男孩,但是長的很可愛,像女孩。我們一看,果然如此,兩隻眼睛也是大大的,臉型像我,隻是皮膚沒有老大白。我們心裏想,我們沒有女孩,就把他當女孩養吧!我們給他取名為強,就是要他自強不息的意思。因為我覺得我們這樣的平民百姓,要得自己維持生存,就得靠自己的努力,得不斷自強不息才能在社會上有立足之地。也許是因為第二胎的關係,老二生的倒比老大容易的多,從老婆肚子疼到出生,前後也不到十個小時,不同於老大,老婆整整受了一天罪。老二出生後我們就是四口之家,家務的負擔也就越來越重。為了減輕我們的家務負擔,同時也為了幫助老婆的二姐減輕負擔,經她二姐要求,我們同意,到這年十月,我們把二姐的大女接到新疆一方麵在我們家幫助幹家務,另方麵是為她自己找出路。所以到新疆不到半年就急著要我們給她找對象出嫁。當時像她那樣的條件在奎屯已經很難找合適的男人,我們就提出要她去伊犁我老婆妹妹處想想辦法。她同意了,就在來新疆八個月後去了伊犁,後來在伊犁找了一位種田專業戶,很有錢,她的後半生過的非常幸福。

   ‘華’去伊犁後,我們的家務就非常繁重,好歹老二比老大好帶的多,他是白天玩的好,一到晚上睡覺的時間,他自己就會乖乖地爬上鋪去睡覺。這時老大也大了,不僅自己能料理自己一般的事,還會幫助照顧弟弟。但是就是這樣,也把我們倆忙的屁滾尿流。沒有辦法,老婆工資低,工作又辛苦,就隻好她常常請假幹家務,以維持家庭平靜的生活。

  歲月在不知不覺中渡過,那個時候,雖然家家不富裕,日子卻過得實實在在。我們一日三餐,就是白菜蘿卜加洋芋,一個月隻有半斤油,少有吃肉。但是孩子們還好,在兩歲以前,隻要我肯出力氣,跑奶牛場還可以買到牛奶,但是兩歲後就是你再有錢,也不供應牛奶。我們那個時候生活條件差,尤其是在冬天,兩個孩子整天悶在不通氣的家裏,空氣極差,一到晚上,還有草蹩子咬人(一種寄生在雞身上的虱子,晚上就爬到人身上吸血。由於我們家裏冬天雞也是養在家裏的,否則不下蛋,所以冬天家裏草蹩子特別多,為了消滅它們,我們經常半夜裏起床打草蹩子)。因此,我的兩個孩子小時候病多,老大會經常感冒發燒,一發燒就容易轉成肺炎。多次住院,把醫院小兒科的醫生護士都熟悉了。我們每一次來,護士都會說又來了,但是每次都有驚無險,平安地回家。記得有一次在冬天,老大又發燒,我們倆抱著他去醫院,因為怕他再受涼,出門時用毯子包的嚴嚴的,到了醫院後,打開包他的小毯子,隻見他滿臉通紅通紅,叫喊著:“水,水!”我們急忙給他水,隻見他一把把水奪過去,咕嚕咕嚕就喝完了。當時我們想,因為是在冬天,隻怕他再受涼,所以把他包的嚴嚴的,沒有想到他已經發燒,不能再受熱,不應該包的過嚴。另外也是因為我們當時年輕,沒有帶過孩子,沒有經驗。後來孃孃(我朋友楊順餘的母親)告訴我們,小孩子火氣大,你們的孩子每次都是衣服穿的太多才感冒。從此以後,我們知道衣服不能穿的過多,感冒的情況也就少些。老大除得過幾次肺炎外,還得過肝炎和腮腺炎,都是在托兒所傳染的,所以我的老二就很少上托兒所,我們盡量自己帶,也就少得傳染病。老大一直到五歲後,才不怎麽得病了。老二小時候由於少去托兒所,則少得感冒和傳染病。但是頭上經常生瘡,還老流鼻血。有一次腳背被蟲子叮了一下,從此腳背就經常生瘡,還流膿,醫生不管給什麽藥擦都不管用,它自生自滅。頭上的瘡也一樣,自己發自己好,好了後一樣長頭發。頭上的毛病一直到上中學後才完全好愈不再發。腳上的瘡則到上大學後才完好。後來我們想,這可能是他小時候出痲疹時沒有出好,導致體內的毒素沒發完,體內的抗體就把毒素從頭和腳倆處往外趕。這也是自身免疫功能的體現。

   到七五年和七七年,老大和老二相繼開始上學。那時候工廠就是一個大社會,除了管生產外,還管職工的生活,從吃飯到小孩上學。所以工廠裏還要辦食堂,托兒所,學校。我的兩個孩子就在電廠辦的子女校上學。也是我們的機會好,我的兩個孩子正趕上粉碎四人幫後,學校的教學比較正常,而電廠學校的教學質量還是比較好的。那時候校長是李克義,是上海知青,老高中畢業生,有相當水平。在教師中,能力比較強的有朱新倫和潘蘭迪。朱是天津知青高中畢業,潘是湖南知青,也是高中畢業,這兩位老師,一直教我的兩個孩子。所以他倆在小學時學的比較紮實。我的兩孩子上學從來不需要我們督促,他倆一般在學校已經完成作業,回家後就好玩,我記得冬天他倆最喜歡在雪地或者冰場玩滑爬犁,爬犁是我在鉗工房做的,他倆坐在爬犁上,手中拿兩根鐵推杆使勁地往後推,那爬犁就飛快地往前滑。他們玩的滿臉通紅,非常高興,還和其他小孩比賽。我們在旁邊看著也滿心歡喜。夏天的時候玩的種類就多了,什麽蘭球,足球,排球,乒乓球,羽毛球,不管什麽球,隻要孩子們喜歡我們都給他們買,所以我們家什麽球都有。孩子們玩起來都很來勁。當時在電廠的孩子們中間,我的孩子玩具是最多的。他們倆除了玩球外,還喜歡玩打三角,滾鐵環。滾鐵環就是自己作一個鐵圈,用一根鐵鉤推著它跑。孩子們玩的十分高興,我也喜歡玩,因為那是自己做的,不費錢。我當時在鉗工房,做這些東西很方便,我就做了兩隻,孩子們玩,我也玩。但是玩昏了也容易出事。記得有一次是星期天,我的兩個孩子回家,滿身濕漉漉的,也不啃不喊,滿臉一付做錯事的樣子,我們就懷疑他們幹了壞事。仔細追問後才知道,他們聽了收音機裏教解怎麽樣學遊泳後,就自己兩人跑到當時農科所雞鴨場的水庫去學遊泳。但是他們絲毫不知水庫水的深淺就冒然下水。結果那水非常涼,凍得兩個孩子直發抖,老大下水不久腳就抽筋了,老二看見就嚇呆了,不知所以然。好歹老大還算聰明,馬上抓著岸邊的一棵葦子,就算平安地爬上岸來。他們倆自己也嚇得不行,就趕緊回家。我們得知後狠狠地教育了他們,並告訴他們,那個水庫年年都淹死人。他們聽了後,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去水庫玩了。

  轉眼到了八一年,我調到城建局後分到房子,孩子們就需要轉學到市中心的學校。老二很容易就轉到了一小。但是那時老大念初中,在四中讀書,卻無論如何都轉不到一中。奎屯初中是分區招生的,高中則是全奎屯統一招生。一中說我們住的地方不屬於一中的招生範圍,是屬於三中隊範圍,老大隻得去三中讀書。但是我們聽說二中比較好,雖然我們不屬於二中的招生範圍,但是二中我們有熟人,通過關係也就進去了。老大進去學了一個月,覺得還不如四中。我就去三中打聽,我的一個要好朋友童耀南的女兒童衛也在三中念書,和我老大同年,我問童衛三中怎麽樣。童衛說:“我覺得三中很好,一點也不比一中差。尤其是我們班,我們班的班主任是上海知青,很有水平,我們全班同學都很喜歡他。他不僅課講的好,而且很會作同學的思想工作。我們班在他的帶領下,學習成績一直領先其他班。”我聽了後就去拜訪她的班主任,因為我也是上海知青,我們立刻有共同語言。我問他能不能把我的兒子轉到你的班上,他說:“當然可以,本來你兒子就應該在我的班上學,你自己把他轉到二中去的,其實二中名義上是老二,教學質量一直很差,主要原因是它的生源不好,二中的生源主要是建築公司的子弟,不像三中和四中,生源都是工廠職工子弟,家教比較嚴。”我聽了後很高興,當即就去二中辦理老大的轉學手續。老大去了三中以後,自己感覺比四中和二中好的多,這樣,老大就在三中念完了初中。由於二中和三中離開我們家都有些路程,老大上學都是騎自行車的,這就落下一個慢性咽炎的毛病,多年不好,一直到出國,國外的空氣質量好,而且身體也健壯些了,自己痊愈。

   一眨眼就到了上高中的年紀,我的兩個孩子都考上了奎屯重點中學一中。在高中階段,是我兩個孩子學識和才能飛速成長的時期。他們倆都非常熱愛學習,自覺地貪婪地吸取知識。老大特別喜歡數學,自己到書店和讀書館去買或者去借有關數學方麵的書,自己學完了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考題,在高二時代表學校參加全國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並且得到全國優秀獎。(也是新疆自治區內多年來唯一得獎的參賽學生。)同時他的語文寫作能力也特別強,自從小學開始,他的作文經常得到老師和學校的表彰,發表在校刊上。甚至連我們電廠的黨委書記李文合,也有一次在全廠職工大會上,朗讀老大一篇描寫電廠工人生活的文章,得以電廠為驕傲。以此推之,他的英文也比較強;老二則比較喜歡物理和藝術,他從小寫字就寫的很好,多次參加學校的書法比賽得獎,他又喜歡自己拿泥土捏成各種各樣動物或者人物,非常像會事。又喜歡拿雕刀雕刻,刻成各種各樣人物或者山水風景。在物理課學習上,他也一直領先同學,以致在高二時,自治區舉行一次中學生航模比賽,一中派出了五名代表中有老二一名,結果老二做的航模子自治區的比賽中得獎。而且那時一次自治區高中物理競賽,老二也代表一中參賽得獎。我現在有點遺憾,如果我在老二高考時選專業選北航而不是華東化工,不知現在有什麽樣的結果。總之,我現在想,我的倆孩子,各有所長。老大邏輯思維推理能力較長,表現在他的數學能力超人一等,也表現在他在為人處世上很得人緣;老二則在形象思維能力較強,表現在他的藝術才能和動手能力上。

   不知不覺老大到了考大學的時候,老大預考的成績是全校第一,到了正式考試時,由於在他擅長的數學考試中,漏了試卷背後還有一道題,隻得總分608分,變成全校第二。(第一是他同班同學高峰)但是在全自治區理科考生中他仍然排名第三名(第一名是他同班同學高峰,第二名是烏魯木齊的考生,他們的考分都是隻差一分)。按照他這樣的成績全國隨便什麽學校都可以錄取。但是全國重點大學在新疆的招生專業都不理想。他原先是考慮上海複旦大學的,原因是我來自上海,他的一個表哥也在複旦大學讀書,對他有影響。但是複旦大學在新疆招生的專業都是純理科,我們希望是考理工科,這樣今後就業的出路要好一點,工資水平也要高一點。複旦大學考不成,就考北京的大學,首先考慮的也是清華和北大,但是清華和北大在新疆的招生專業也是一點也不理想,這時我們發現中國人民大學有一個很好的專業在新疆招收兩名學生,這個專業就是經濟信息管理專業。我們一般認為,中國人民大學是純文科大學,但是這個專業卻是理工科。我們研究了這個專業的就業前景,發現它的就業前景非常好,我們就敲定了這個專業。為了防備萬一失手,我們還填寫了人民大學另一專業,也是屬於理工科的圖書館信息管理專業。雖然我們對考取這個專業有一定的把握,但是在還沒有得到錄取通知書以前,我們還是不敢大意的。在等待錄取通知書的過程中,我們也是憂心如焚,提心吊膽的。我幾乎天天在招生辦公室前等候消息,還跑到招辦主任那裏打聽情況,盡管他們都安慰我們,讓我們放心,我們還是忐忑不安。一直到錄取通知書送到了我們的手裏,才放下心來。現在來體念當時的情景,也是幾分歡喜幾分愁的。

   老大順利地考取了全國名牌大學的信息立刻傳開了。在我們這個小城市,能考上全國名牌大學都是一件不容易也是非常光彩的事情,所以很多親朋好友都來祝福,連我們局機關黨委書記也對我們表示祝福,我們也確實高興了很久,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興奮也漸漸平淡了。老大隻身動身去北京,那時火車還沒有修到奎屯,老大必須先坐汽車到烏魯木齊,然後再轉火車去北京。沒有像現在的孩子上大學時父母陪著孩子大包小包地送到學校。我們那時都很忙,沒有時間去送,也覺得沒有必要送。老大是和他的同學童衛一起走的,童衛考上天津南開大學,她需要經過北京再轉車到天津。經過四天四夜的旅途辛苦,終於到達目的地北京。我們雖然沒有送他,心裏也是很放不下的,因為終究是孩子第一次隻身遠赴他鄉。所以在沒有接到孩子平安到達的電話以前,我和老婆也是吃不香睡不好,在焦熬中度過日子,一直到接到孩子平安到達的電話後才放下心來。

   兩年以後,同樣的焦熬又落到我們頭上,因為我的二兒子也要考大學了。老二總的學習成績要比老大差一個等級(就是高考成績差20分左右),不過在學校裏也屬於上層水平,在大學預考中,他的成績是568分,為上中,夠得上全國重點大學曆年的錄取分數線(480分)但是還不能隨心所欲地填報誌願。好歹是老二有很大的潛力,在預考後,他發現自己的差距,預考後他相當努力,在正式考試中,他的成績一下子提高了一個擋次,達到590分,進入全校200多名考生中的前七名,也進入全自治區理科考生中的前三十名。(我們奎屯一中向來在新疆曆屆高考中都是名列前茅的)。這樣我們在填報誌願時就有了一定的廻旋空間。這次我和老二商量,一定要考上海的學校,他自己也有這個願望。他要替父親打回老家去,也要實現老大沒有實現的願望回父親老家上海。另一個原因是他們倆曾經多次去過上海,對上海已經有一定的感情。但是上海的學校沒有北京多,填報誌願有一定的局限。考慮到今後的職業出路,根據上海學校在新疆招生的專業,我們隻能填報高分子化工。因為高分子材料專業在今後的發展中也是前景美好的。這樣就避開了老二原來的強項物理落到化工上。我們第一誌願報的是上海交大高分子化工專業,這個專業上海交大在新疆隻招兩名,我們沒有絕對把握。第二誌願就報上海華東化工學院(現在的華東理工大學),也是高分子化工專業。華東化工學院這個專業在新疆招的名額較多,有三十多名,因為新疆獨山子要新建一座年產三十萬頓乙烯的大型工程,需要大批這方麵的人才,我們估計有把握,而且工作也沒有問題,大不了分回新疆也是在我們家門口。(獨山子離奎屯隻有19公裏,有車的話每天都可以回家)。就這樣定下來了,後來的事實證明,我們的判斷是正確的,老二的第一誌願上海交大隻差一分被淘汰沒有錄取,就落到第二誌願上海華東化工學院去了。好歹所錄取的專業還是我們理想的高分子材料專業。但是我們沒有想到的是,華化的全部錄取生都是新疆乙烯工程的委培生,畢業後都要回新疆工作,這給我後來為老二留上海增加了很多困難。但是當時是沒有想到的,我們也就興高采烈地送他上學。他和老大一樣,也是自己獨個離家,不過那時候鐵路已經修到奎屯,他不需要先坐汽車到烏魯木齊,然後在烏魯木齊再換火車去上海,而是在奎屯直接坐火車到上海,他的命運比老大好多了。因為一起去上海的同學比較多,不像老大隻有一個同伴童衛。老二走後,我們家就空蕩蕩的,隻有我們倆老,我們的家也就成了空巢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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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天金四幸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Jennifer-yan' 的評論 : 你可能和我姐姐的兒子同年代,是我們國家第一代大學生,也是最聰明,最能幹的一代人。我姐姐大兒子是我們國家第一代出國留學的人,又是第一代回國報效祖國的人,他現在在清華任教。
天金四幸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巫山疑雲' 的評論 : 很感謝你的讚賞,如果有人願意出版我的回憶錄,我當然願意,隻怕是銷路不好。不過我覺得我的回憶錄對現在的年輕人有一定的警示作用,讓他們不要忘記那個可怕的年代。願我們的國家不要再搞什麽階級鬥爭了,鬥來鬥去把大好時光都鬥沒了。我現在想想,那些搞階級鬥爭的人晚年下場都是很可悲的,倒是老老實實生活的人,那些有人情味的人,還有晚年的幸福。
Jennifer-yan 回複 悄悄話 我比你的老大大5年
巫山疑雲 回複 悄悄話 我兒子今年大學畢業了。雖然他離家上學已經好幾年了,我縂還是很懷念送兒子上學、每天給他做飯的的那段又忙又快樂的時光。您孫子上伯克利的醫科,一定很出色。讀了您的這麽多的回憶錄,我感覺您仿佛是自己的一位長輩親戚。雖然我不是搞出版的,但我真的覺得您的回憶錄有出版的價值。現在國內不少學者都在呼籲重視當代人的回憶錄,可能哪天就會有人找您來的。
天金四幸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巫山疑雲' 的評論 : 想不到你也進入空巢家庭,說明你的家庭是十分幸福的,我的孫子去年上大學,真是人生如夢,我好像還停留在兒子上大學的時期,現在孫子也上大學了,學的是醫科,在加州伯克利,舊金山,明年我要去看他。謝謝你的一直關注我的博文,如果有緣,我真願意交你這個忘年之交。算起來你可能比我老大大四到五歲,也是文革後第一代大學生,衷心地祝福你一年更比一年幸福。你說到出版的事,我想我這樣的文章可能沒有多少讀者,所以還是算了,我寫這些文章就是為了自我安慰,給自己的人生作一個回顧,算是孤芳自賞。
巫山疑雲 回複 悄悄話 讀您的文章,讓我想起自己考大學時的事,那時還真沒有想父母有多大的壓力,您的回憶也讓我倍加思念我的父母。現在我自己也進入空巢家庭了,人生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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