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隨筆 四 運動啦

看著兒子們從小就可以隨心所欲地選擇自己喜愛的運動項目，真是羨慕。記得小時候，操場上隻豎著永遠沒有網的籃球架，冰冷的單、雙杠和水泥乒乓球台。一星期一次的體育課猶如放羊，幾個人胡亂爭搶著一個藍球。一年一度的運動會總是第一輪就被淘汰。剩下的業餘愛好就是自製彈弓打麻雀，還得象地下黨一樣怕大人看見。記得兒子小時候有一次問我兒時玩什麽，我用兩個煙盒疊了兩個三角，放在地下扇（六零後懂的），兒子一臉疑惑地問，這有啥好玩的？他們也許永遠也不會懂我們小時候玩這些遊戲的樂趣。
我們大多數人的運動喜好是在大學裏養成的，好一點的大學條件好些，運動的項目就多些。記得當時除了三大球外，還學了手球和棒球，後來兒子學棒球時，我就成了很不錯的陪練。大學時每天一到下午四、五點就穿著解放膠鞋去東或西操場踢球，現在想起來有些可怕，操場上煙塵滾滾，幾百人在裏麵奔跑著，爭搶著（估計和現在的霧霾有一比），被籠罩在幾米厚的灰塵中。踢完球渾身臭汗，到食堂來瓶冰酸奶，再來個小炒，怎一爽字了得！
到了北美，被這無處不在的綠草地驚呆，但踢球的人卻不太好找了，和年青學生們一起踢壓力太大，怎麽也跑不過他們。後來終於糾集起一幫年紀相妨的朋友，每周踢個一、二次，著實爽了幾年。
曾經問過朋友，什麽時候最快樂？各人有不同的答案，對於我來說，打球奔跑時，是非常非常快樂的。所有的煩惱，所有的壓力和痛苦在那時都煙消雲散。
時光飛逝，到了中年，肩上的擔子還在，身體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眼睛開始花了，頭發開始白了（我尚好，有幾十根白發），膝蓋開始不好使了，五十肩開始有了，再也熬不起夜了，也睡不了懶覺了。剛安定下來沒幾天，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身體已經開始不給力了。偶爾打次排球，卻發現跳起來還沒有站著高，鬧的興致全無。踢球的時候在盡情享受著奔跑的樂趣，踢完後卻一瘸一拐地離開球場，到家後上下樓成了最痛苦的事，且需一、二天才能恢複。痛定思痛，兩年前改打網球，又燃起了運動的激情，每周能打三-五次。網球對膝蓋的要求似乎遠小於足球.看著俱樂部裏六、七十歲的人還在快樂地打球，感覺這項運動的生命還真長。
人到中年，留給我們的生命還很長，但留給我們奔跑的時間卻不多了。年輕時喜愛的運動項目，或許已不適合已略衰敗的身體，但享受運動快樂的心情卻不減，故應及時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新的體育項目。很多朋友選擇了高爾夫，我也試玩了半年多，但總覺得不太對自己的路子，也許缺了些大汗淋漓和暢快的感覺吧，繼而改打網球。或許年紀再大些，不想跑了，就可以專心地玩它了。
改換項目的另一好處是天天進步。起點是零，故天天進步，讓人愉快。
最近發現disc golf 也是一很好的運動，起點低，上來就能玩，很適合幾個朋友一起去公園時玩。當然了，這取決於所在的地區是否有此設施。
到了中年，該有的，已經有了，沒有的，或許也得不到了。應該適當放慢生活節奏，讓自己有多一點的時間體驗自然，感受自己的心，想想此生還有什麽缺憾,還能否彌補。同時，也應該讓自己動起來，趁著身體尚好，挑戰一下自己，來個新項目吧。挑戰自己,何嚐不是一樂事呢?
也許到了為自己想想的時候了，盡管擔子仍重，腳下的路仍長。運動吧，綻放一下夕陽前最美的光。

[沈成涵]

我還以為是又搞運動了（群體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