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荷亭

我現居住在加拿大,是陝西人。我新建博客園地,以後會發出幾十年生命中的曾經和感悟。簡單介紹到此。謝謝。博客主人:激揚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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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土裏'拱'出來---與白鹿原互為兒子的陳忠實(C)轉載

(2014-08-21 12:17:22) 下一個
幾年之後,陳忠實原先那一幫朋友,個個都成了精,有的搞遊樂賺了幾十萬,有的開工廠腰身一變成為富紳,有的則在責任田裏種藥材,大發特發。

而陳忠實,還是騎那輛破舊的"28"加重自行車,買炭拉蜂窩煤仍需自己拉架子車,還得種家裏那二分責任田。而他也樂此不彼。

有時正在"激揚文字",有人叫他下河灘遊逛,他筆帽一套,起身出門;有人叫他下棋,他支起小方桌,在二尺見方的陣地上擺設楚河漢界;有人串門,他煙茶招待,一聊就是大半天。有人說作家的時間是用金子計算的,而陳忠實似乎是"揮金如土"。

逢著下雨天,他便扛起鐵鍁走上街,修水道,平泥路。村裏有紅白喜事,他又似乎找到了用武之地,上下張羅。寫對聯,燒鍋洗菜擺桌子,有時候,在抬靈柩的壯漢中他還抬"大頭"。

在單位,他自個兒做飯。常做的"絕活兒"是熬苞穀粥兒。逢著一幫小字輩的文學青年來,他便拿苞穀粥兒招待客人,每人一碗,誰要推辭他便麵露不悅。

小字輩們動輒以"XX文學社"的名義邀請他到某村小學講課。這時陳忠實寧可推掉電視台的采訪,也要滿足這些小青年的願望。有時還把作協一些名家說動,幾十公裏之遙下鄉"講學"。

講完課,一口飯不吃,一分錢不拿,騎上自行車逍遙回家。往往把那些給他準備了"講課費"、"紀念品"的晚輩弄得極為尷尬。

一個小青年在偏僻的小鎮開書店請他題詞,他再三解釋自己那"幾刷子"不行,但看到年輕人失望的表情,他沒有讓家裏那幾分薄田荒蕪,甚至與小字輩的文友們照樣聊天下棋。《白鹿原》進程緩慢卻在步步向前。

寫作完成三分之一時,是一個夏天,屋前誰家粉草機的聲音令他頭昏腦漲,加之天氣悶熱,蚊蟲叮咬,實在難以忍受,不得已,便抱了稿紙到半塬上的土窖裏。塬上無電無水,他的工作隻能在白天進行,黃昏時分下塬吃飯。因這種工作方式,被一些好事的朋友譏為"山頂洞人"。天涼了,窖裏也住不成了。他便又思量著到區文化館借個地方。

天有不測風雲。

他托一位朋友把稿子捎到文化館,再三聲言"保密"。卻被另一位文友發現,搶過便讀,讀著讀著便"走火入魔",連連拍手稱妙。接著,這位文友好意地連夜炮製了一篇《陳忠實采訪錄》,在《西安晚報》發表出來,欲為陳忠實這個"悖時"的作家捧場。不料一文激起千人怨,北京、甘肅的朋友紛紛責備陳忠實:出版大作還對"自家人"保密?北京有位編輯嫌陳忠實"不夠意思",大為生氣。陝西、西安電視台的幾個記者去陝西作協采訪撲空,便趕赴灞橋,圍追堵截。

陳忠實很納悶:他們要幹什麽?

記者拿出那份晚報。他讀了晚報,突然狠力一甩,咆哮起來,—他責備那位寫他的朋友。

"俺的饃剛蒸到一半,讓你把籠揭開,氣跑了,饃塌了,你,,,,"他噎得說不出話。

記者們莫名其妙。

陳忠實又說:"人為什麽這麽虛榮,為什麽不去做些實實在在的事情!"

他思維混亂,再也寫不下去了。悲憤,絕望,—《白鹿原》是否就此夭亡?

那位炮製《陳忠實采訪錄》的朋友給他寫信道歉,他苦笑搖頭。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經過不知多少次翻雲覆雨的求索,他才重新找回"感覺。"

《白鹿原》出版後引起轟動。10月12號,他與馬識途等四人組成中國作家代表團遠赴意大利訪問,而東南亞一些國家和地區的邀請函紛至遝來,,,,,,

陳忠實成了熱門話題。

然而,生活中他還是那副老模樣,穿著儉樸,臉上的皺紋沒有因為事竟功成減少一條。
便攤開幾張報紙,說聲:"蒙瞧得起,我寫了。"認認真真寫上"XX書館"幾個字,左看右看不中用就又寫一遍。連寫多次,讓這小青年從中選一幅拿走。

這時的陳忠實似乎什麽都做,就不見他埋頭寫作。

而與他同時從新文學陣營殺將出來的一些陝西虎將,則是聲名扶搖直上。陳忠實,到底在忙什麽?

         成"龍"之後

陳忠實似乎是在"秘密狀態"下進行著龐大的《白鹿原》工程。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創作長篇小說,也是他幾十年前就開始構思的一部"重磅"作品。他要在這部作品裏,寫下白鹿原幾十年風風雨雨。

他和路遙不一樣,路遙為寫《平凡的世界》先花了三年時間深入風沙彌漫的陝北高原,然後把自己關入"牢獄"埋頭寫作。三年之後拿出百萬字的巨著。

他早已心中有"佛",幾十年來他一直再搜集補充《白鹿原》的素材。他無需再體驗生活。

他所要創作的這部作品,規模宏大,因而,他必須對固有的操作模式來一次革命,才能找到一種恰當的框架結構和陳述方式。

對於小說結構的考慮,也許是最令他絞盡腦汁的事情。他眼前出現過浪漫主義、自然主義、現實主義及現代派的許多名作,那些成功的作品使他激動,給他啟發,但最終卻使他陷入無可奈何。他的前方沒有路,他必須走出一條嶄新的路。

他對加.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產生一種強烈的共鳴,漸漸也找到了自己的感覺。

他沒有讓家裏那幾分薄田荒蕪,甚至與小字輩的文友們照樣聊天下棋。《白鹿原》進程緩慢卻在步步向前。

寫作完成三分之一時,是一個夏天,屋前誰家粉草機的聲音令他頭昏腦漲,加之天氣悶熱,蚊蟲叮咬,實在難以忍受,不得已,便抱了稿紙到半塬上的土窖裏。塬上無電無水,他的工作隻能在白天進行,黃昏時分下塬吃飯。因這種工作方式,被一些好事的朋友譏為"山頂洞人"。天涼了,窖裏也住不成了。他便又思量著到區文化館借個地方。

天有不測風雲。

他托一位朋友把稿子捎到文化館,再三聲言"保密"。卻被另一位文友發現,搶過便讀,讀著讀著便"走火入魔",連連拍手稱妙。接著,這位文友好意地連夜炮製了一篇《陳忠實采訪錄》,在《西安晚報》發表出來,欲為陳忠實這個"悖時"的作家捧場。不料一文激起千人怨,北京、甘肅的朋友紛紛責備陳忠實:出版大作還對"自家人"保密?北京有位編輯嫌陳忠實"不夠意思",大為生氣。陝西、西安電視台的幾個記者去陝西作協采訪撲空,便趕赴灞橋,圍追堵截。

陳忠實很納悶:他們要幹什麽?

記者拿出那份晚報。他讀了晚報,突然狠力一甩,咆哮起來,—他責備那位寫他的朋友。

"俺的饃剛蒸到一半,讓你把籠揭開,氣跑了,饃塌了,你,,,,"他噎得說不出話。

記者們莫名其妙。

陳忠實又說:"人為什麽這麽虛榮,為什麽不去做些實實在在的事情!"

他思維混亂,再也寫不下去了。悲憤,絕望,—《白鹿原》是否就此夭亡?

那位炮製《陳忠實采訪錄》的朋友給他寫信道歉,他苦笑搖頭。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經過不知多少次翻雲覆雨的求索,他才重新找回"感覺。"

《白鹿原》出版後引起轟動。10月12號,他與馬識途等四人組成中國作家代表團遠赴意大利訪問,而東南亞一些國家和地區的邀請函紛至遝來,,,,,,

陳忠實成了熱門話題。

然而,生活中他還是那副老模樣,穿著儉樸,臉上的皺紋沒有因為事竟功成減少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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