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常,生命脆弱---懷建和林義的故事(續一)
(2014-04-16 14: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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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中,雅麗看著慶說:"你也是在這兒插隊的知情嗎?""不是,我和喜是高一時的同學,我們一起到西安郊區插隊,我們為了隊裏知情的利益,把隊裏的頭頭都得罪了,想辦法把戶口轉了出來,但卻沒有合適的地方可以落下去,就成了腰包戶口,還沒有想好下一步怎麽辦,就到處轉悠,一方麵了解不同地方的插隊知情的情況,尋找合適的插隊地點,一方麵混飯吃。這不,就找到懷建和林義的隊裏。""你們怎麽來的。""說起這個,還真有趣。我們不是沒有錢嗎,就打聽看有沒有不花錢可以到這裏的辦法,還真打聽到了。喜的一個小學同學告訴我們,炭市街那裏的招待所,每周有車接送職工來去西安到耀縣的冶金建築公司,打聽好時間,我們就在招待所門口等,果真等到了大轎車。
我們就好言對司機撒謊說:"我們是富平的插隊知情,要回隊裏,但沒有錢,可不可以把我們帶到富平。司機真好,說你們等等,看車上有位子沒有,路途遠,必須有空位才行。我們就耐心等待。終於,他們單位的人上完了,真有空位子,就讓我們上了。開了好長時間,天已經黑了,可到富平的公路因為修路,不通了。司機向我們說了情況,問我們是否先到他們公司,今天晚上先安排我們住在他們公司的招待所,明天再開車送我們到富平。因為要繞路去富平,就要多開近兩個小時,那全車的人都要晚回單位兩個多小時。我們兩個有點猶豫,因為到耀縣再返回到富平,太麻煩。
司機看到我們猶豫的神情,對車上的人說,要把這兩個姑娘送到富平,現在得繞路,回到咱們公司就會晚兩個多小時,怎麽辦?沒有想到,車上的人異口同聲地說,晚就晚,沒關係,還是把她們送到富平吧。就這樣,一直把我們送到懷建、林義那裏。繞了好多路。真難為他們了。"一席話,聽得雅麗連連稱奇,說:"沒有想到,你們竟然碰到這麽好的人,你們也太運氣了。"至今回憶到這段經曆,心裏還是滿懷感激之情。那時候,人們多單純,多熱情啊,現在想都不敢想,當初我們兩個怎麽有那麽大的膽量。
飯後,我們又聊了一會,才依依不舍地告辭了雅麗。因為懷建還得一天才能結束臨時的工作,我們三個就向隊裏走去。天漸漸黑了,有林義陪著,我和慶一點也不害怕。我們行走在田間的小路上,林義顯得特別高興,先是陪我們聊天,講他們在隊裏如何和農民打成一片,以及他姐夫家裏的情況,說明天帶我們去他姐夫家看看。越說越興奮,不由得高歌起來,唱得是一首非常好聽又敘情的歌,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特別是聽到"想給那遠方的姑娘寫封信,可惜沒有郵遞員來傳情。"心裏想,他今天是怎麽了,我和他同學兩年半,後來來來往往也這麽久了,從來沒有聽他唱過歌。
他唱完了,我問:"這是什麽歌,我怎麽沒有聽過。""是草原之歌,是一首情歌。""你怎麽會唱這首歌。""還不是聽到別人唱,覺得很好聽,聽了兩遍,就會唱了。你們要不要唱,我來教你們。""算了,還是你唱,我們聽就可以了。""那你可要細心聽。"說完,他又放開歌喉唱了起來。就這樣,他一路不知疲倦地唱著,我和慶陶醉在動聽的歌聲裏,不知不覺,十幾裏路就到了。
回到住處,林義拿臉盆舀了些水,拿上毛巾,說:"我去學校了,你們洗洗趕快休息吧,今天累了一天。記著,把門插好。明天見。"
林義走後,我們趕快擦洗擦洗,就躺在炕上。慶說:"你們同學都這麽好,真讓人羨慕。我和我們初中同學就沒有這麽好的關係。""那是因為你的初中同學,大部分也是你的高中同學,又一起經曆的文革,什麽血統論啊,不同的派別啊,相互之間傷害很深。像我們26中的高中同學一樣,也隻和同一派的同學來往,至今不同派的同學之間,像有一種天然的鴻溝,感情上是無法逾越的。特別是受到傷害的同學,對傷害他們的人,在心裏上有著深深的抗拒,這種心裏上的傷痕,也許要經過很長的時間,才能慢慢的愈合。好了,好困,睡吧。"就這樣,我們慢慢地睡著了。
我們睡得正香,忽然敲門聲和林義的說話聲吵醒了我們。我們倆趕快穿上衣服,蓬頭垢麵地打開門,林義進來說:"得趕快做早飯了,我這幾天陪你們,沒有上工,今天可得去地裏幹活。你們梳洗去吧,我來做飯。""好吧,我們梳洗完了,咱們一起做。"慶說:"我得先上廁所,這裏的廁所太糟糕了,我去學校那邊的廁所了。""我和你一起去。"就這樣,我和慶到學校那邊的廁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