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惋惜的一對---我那不成功的“紅娘”史(續一)
(2014-03-01 10:26:03)
下一個
說倒韓靜,不由得想到我母親的娘家---解放前旋風橋的韓家,那可是大名鼎鼎的。90年代,國內有一部連續劇"大秦腔"裏麵的劉鎮華圍城,炮轟的韓公館,就是我母親的娘家。那是一個大家族,我母親的輩分很高。國內有名的考古學家韓偉,是我三表哥的兒子,年齡比我大十幾歲。而韓靜的父親排行為六,我叫他六哥。就因為我們家人的輩分高,所以在上輩人離開這個世界後,我們就很少來往了。韓家這個大家族,就像巴金寫的"家、春、秋"一樣,充滿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我母親看了這三本書以後,直說:"這裏麵寫的,和我們韓家太像了。"
韓靜的父親對這個家庭非常不滿,早早就離開這個家。我母親說:"家,春,秋"裏麵的覺慧就像老六。話扯遠了。言歸正傳。
過了幾天,又是晚飯後,韓靜來了。我讓韓靜在校園裏等我。我就去找小範,然後把小範帶到韓靜麵前,說:"小範,韓靜,你們自己聊聊吧,我不多說了。我先走了。"然後我就離開他們回宿舍了。
第二天,見到小範,趁沒有人的時候,我問他:"你們昨天談得怎麽樣?""還行吧。"看樣子,小範似乎不想多說。我就沒有再問。我想,這就像學藝一樣,"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這個紅娘的任務完成了。
我們這個展覽會除了小範,還有兩個大大雙雙眼睛的小夥子,也很招人。有一個叫昌文的,好像是陝西師大畢業的,是四川人。一口四川普通話。人很好。每到周末,就有一個姑娘來找他,我們就知道,這是有主的了。另外那個大眼睛,是從一個中學來的工人教師,是部隊子弟。他也是一個複轉軍人。我們展覽會裏一個郊區學校來的女教師似乎對這個大眼睛小閻非常感興趣。可這個小閻卻對這個叫琴的女孩不感冒。對我卻表現出過分的熱心。我呢,卻是對他不冷不熱。我們一般,周六下午,講解任務一結束,就會坐公共汽車回家,周日晚上再回來。有天晚上從家裏回來,就聽到女同胞們嘰嘰喳喳的議論。我就向我們同宿舍的小李打聽,出什麽事了。這才知道,下午有一個電話打到傳達室,是找小閻的。但是小閻不在,勤剛好在,就自告奮勇地去接電話,問對方是誰,找小閻什麽事。沒有想到,得到的信息,讓勤大吃一驚。對方說,她是小閻的妻子,女兒有病,讓小閻趕快回去。因為展覽會的人都認為小閻是個單身漢,從沒有聽到他提起過有老婆和女兒的。所以,大家才議論紛紛。
聽到這裏,我慶幸自己沒有陷入這個感情漩渦裏,否則丟人就丟大了。但是勤,盡管小閻對他不感興趣,她卻對閻付出了真情,所以,接到這個電話後,受到很大的打擊,情緒低落,沉默寡言。我為勤感到不平。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小閻才從外麵回來。他對發生的事情還茫然不知。看到他回來,大家都閉口不言。也都不理他。他莫名其妙,看到他們宿舍聚了那麽多人,連連問:"怎麽了,見我像見到陌生人一樣,到底怎麽啦?"我忍不住了,說:"今天下午你愛人打電話來,說你女兒病重,讓你趕快回去。"聽到這裏,他傻眼了,一下子坐到床上,底下了頭,雙手捂著頭,一聲不吭。我說"你還不趕快回去看你女兒。"他這才抬起頭,眼睛紅紅的說:"現在哪有車。""你家在哪兒?"臨潼。""好了,大家都回自己的宿舍吧,讓小閻也休息吧,他明天還要趕回臨潼。"大家這才散了。
再來說小範和韓靜吧。自那天以後,他們就談起 了戀愛。每周見一、兩次。我呢,從不主動詢問他們的進展情況,倒是小範自己給我說了幾次。他說,韓靜是一個很有才華,很有品味,很有理想的女子。和他也談得來,就是感覺韓靜的一些想法不切實際。他隻是泛泛地說,並沒有說實際的實例,我也就不好多說什麽。隻是祝他們能有好的結果。
時間如梭,一晃,一個學期就過去了。寒假來臨了,學生也放假了,可我們展覽會又對各個區的教育係統的領導幹部和一部分的工礦企業的領導開放了,忙得不亦樂乎。總算給我們放假了,也快過年了。好在,市教育局看到我們的辛苦,放假前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包禮品。以示慰問。我們也就不好多說什麽了。
假期很快就過去了。我們隨著開學的日子又來到展覽館。一見麵,大家問長問短,好親熱。一切又回複正常了。
我們展室那個小李姑娘,和我是一個宿舍的。她利用假期趕回老家看父母,來去匆匆。帶來了一些小吃分給我們品嚐。如天津大麻花,北京酥糖,糖炒栗子等。大家好高興。
小範和一些家在外省市的同學,無處可去,就隻能呆在展覽會。過年那些天,大師傅也放假了,他們隻好自己在廚房裏為自己做飯。倒也其樂融融。小範講,春節期間,他去過韓靜家一次,感覺韓靜的父母對他有些冷淡。韓靜的哥哥對他還熱情。我說,你不了解她的父母,他們對人一貫如此。所以,韓家的其他很多人都看不慣他們,和他們很少來往。實際上,他們人也不壞,就是清高一些。小範聽我這麽說,就說:"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們不喜歡我。"
又開始每周六天的講解工作了。和我同宿舍的還有一位原西安工業學院的畢業生,姓岑,長相一般,但盛氣淩人,認為她們是最虧的了,每天擺出一副臭臉。有一次,我實在看不過,說:"你好了不起,好像誰都對不起你。實際上,你的運氣夠好了,說你是大學生吧,你大學才學了一年,就搞文革了,你究竟學了多少東西,你自己心裏有數。你真沒有比我們多學很多知識。可你現在卻是大學生,享受大學生待遇,我們隻不過比你晚一、兩年高中畢業,就因文革而失去了上大學的機會,待遇就差遠了。可我們也沒有抱怨。人要知足。"我的一席話,說得她無言以對。從此,再不亂說話了。
過了幾天,我們東一路小學來參觀了。見到學校的主任和老師,大家都很高興。王主任問我怎麽樣?我告訴他,不錯,就是寒假太短了。王主任笑嗬嗬地說:"結束以後,給你補放幾天假。"我說:"那太好了。"然後我就開始了講解。講解完了,大家都誇我講得不錯。我心想,每天都是同樣的內容,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能講不好嗎?"我嘴上卻說:"謝謝捧場。"
我們展覽會還有一個交大的畢業生,和小範是同學,姓李。個頭還好,臉圓圓的,可就是小鼻子,小眼睛,小嘴,放在那一張圓圓的臉上,怎麽看,都覺得好滑稽。他在另外的展室。每見到他,我都忍不住會笑。他看到我笑,也笑起來。眼睛就越發的小,隻有一條縫。我和他也會隨便聊聊。知道他們家在交大,他父親是交大的教授。
有一天,小範和我聊天,說到這個小李,告訴我,別看小李其貌不揚,腦袋很聰明,在他們班上可是個高才生。說,:"我看他對你蠻關心的,總向我打聽你的情況,要不要我給你們牽牽線。""千萬別亂點鴛鴦,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你名花有主,我怎麽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哪。"小範一臉失望的表情。過了幾年,那時我已經到翠花路小學,且有兩孩子了,有一天,碰到小李和我們宿舍的小岑在一起。聊了一會,原來他們離開展覽館半年後就結婚了。他們就在離翠花路小學走路五、六分鍾的37中。我不由得說:"你們可真是保密,在展覽會竟然一點也沒有看出來,原來你們在搞底下戀情,你們的保密工作可做得真好啊。""咱們離得這麽近,竟然不知道,以後可要多來往。"小李熱情的說。後來聽說,小李當了37中的校長。
展覽會結束了,我們回到了各自的學校。這些大學生也分到了不同的中學。小範和韓靜繼續談戀愛。小範分到西安市的 一所中學,有時會騎車到我們學校找我聊天。也會談到韓靜。看樣子,他和韓靜感情很好。我衷心地祝福他們。
然而,世事難料。半年後,韓靜到我們學校來找我。非常苦惱地告訴我,小範回上海有半年了,她寫了好些信寄給小範,卻石沉大海,一點回音沒有。我吃了一驚,說:"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半年前,小範告訴我,他父親來電報,說他奶奶病重,讓他趕快回去。他走前留下了他家的通信地址。我送他到火車站。可他走後隻來過一封信,我回信給他,他沒有回信,後來我又去了好些信,她都沒有回。""那他給你的那封信,寫了什麽?""很簡單,說他奶奶是腦溢血,已經搶救過來了,但需要他照顧,他爸爸身體也不好,他可能短期內不會回來。""這就怪了,不回來,也應該有信來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他回上海前,你們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吧。""唉,怎麽說哪。"看到韓靜為難的樣子,我不由得著急了。"別吞吞吐吐了,這時候還有什麽不好說的哪。"
韓靜這才告訴了我事情的原委。原來,韓靜的身材,麵貌,和看到的皮膚都沒得說,美麗而典雅,仿佛一個古典的美女,然而,她的身體裏麵看不到的皮膚,卻長滿了牛皮癬。就在小範回上海前不久,她認為他們的關係已經很牢靠了,有必要告訴小範,否則結婚以後小範知道,肯定會認為她有意瞞他,會嚴重影響他們的關係。所以她就告訴小範實情。小範聽了以後,默默不語,什麽話都沒有說。沒有幾天,小範就接到父親的電報,給她打電話告訴了她。
聽到這裏,我心裏也在打鼓,感到事情不妙。韓靜說,肯定是小範知道她患牛皮癬,後悔了,才找了個理由回上海了。所以就不在給她回信了。我說"不會吧,小範不是那種人。"但我的語氣並不堅決。韓靜忍不住哭了,說"我真的很愛小範,我也很想做一個不凡的女子,大膽追求自己的所愛。看來,是癡心妄想,我怎麽辦,難道真要和我不喜歡的人結婚嗎。"她說:"我媽給我介紹的那個外院的老師一直都在追我,這事小範也知道。我已經拒絕那個老師好多次,可他還是窮追不舍。小範走了以後,他更追得猛了,連我告訴他,我有牛皮癬的事,他也不放在心上,還是猛追我。可我實在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小範。怎麽辦哪。"聽到這裏,我說:"看來,你這還是三角戀情,你讓我怎麽說哪。""我不是三角戀,他們兩個都知道對方,我也明確告訴他們兩個,我有選擇的自由,但我選擇的是小範,但那個老師就是不放手,我媽喜歡的又是那個老師。所以,我總得給我媽留點麵子,不能做得太過分。可小範一定是嫌棄我了,我到底怎麽辦啊。"
我說:"看來那個老師對你是真愛,如果你真的認為小範已經不愛你了,你不妨接受那個老師,好了,決定權在你,你自己拿主意吧。"
聽我這麽說,韓靜也覺得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就告辭回去了。
又過了不到一年,小範回來了。那天小範到學校來找我,我那時已經和衛華正在交往。記得小範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我們也快下班了。小範來到我的辦公室,對我說:"走吧,我請你在外邊吃飯。"我說"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有一周了。"我也急於想知道他和韓靜的事情到底怎麽回事,就對辦公室的同事說了一聲,就和他走了。
我們找了一個幽靜的小餐館。坐下來,點了飯菜以後,等的過程中,我就問他和韓靜到底怎麽回事。他卻告訴我一個令我吃驚的消息。他告訴我,他回來以後,就去韓靜的學校找韓靜,沒有想到,韓靜住院生小孩,生了一對雙生兒子,還住在醫院裏。第二天,他就買了禮物去醫院看韓靜。到了病房,韓靜的丈夫也在。韓靜的丈夫看到他,滿眼都是嫉妒和憤怒。韓靜看到他,就想辦法把他丈夫支走了。然後哭著對他說"你既然不理我了,為什麽還來看我。"小範說:"對不起,我寫信給你以後,一直沒有接到你的信,我每天要照顧奶奶,我父親身體不好,又有心髒病。我把咱們的事情告訴父親,沒有想到,他一百個不同意。他中意的是我的高中同學,那個同學常常來我家,還照顧我奶奶,當著父親的麵,我也不好說什麽。可我送她走的時候,明確告訴她,我在西安有女朋友。可那個同學還是常常來。另外,我也納悶,為什麽你就不回信哪。直到我奶奶病逝,我也沒有看到你的信。我父親是個孝子,我奶奶的死,加重了他的病,後來更臥床不起,我隻有端尿端尿地伺候他,後來不行了,住到醫院,臨走的前兩天,才告訴我,你來過好多信,他都藏起來了,現在他快走了,不能再瞞著我了,這才告訴我,還讓我原諒他。那時候的我真是氣壞了,可看到奄奄一息的父親,我又能說什麽哪?"正說著,韓靜的丈夫回來了。小範隻好告辭了 。
博主接著寫續二好嗎?小範後來找了什麽樣的妻子,和韓靜真的斷了嗎?韓靜和她老公還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