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想到在科大的日子,腦海就會浮現我在科大最好的朋友建萍。她那亭亭玉立的身影,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短短的頭發,渾身透出的朝氣,再再的吸引人忍不住會多看兩眼。可如今,我們已經天人永隔。
94年,我從加拿大回國,因有些事情需要在北京呆幾天,就住到中國科技大學研究生院(北京的玉泉路)招待所。有一天,碰到科大附中的老師,問起建萍,才知道建萍離開這個世界有幾年了。我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麽年年通信的她,91年以後,再沒有收到她的賀年卡,我去信也沒有回信。真的是人生無常啊。
建萍是科大附中我的同事,給我女兒教數學,幹練,能幹,課教的極好。由於我們年齡相當,很談得來,就成了莫逆之交。她是黨員,曾經動員過我寫入黨申請,可我對此不感興趣。但這並沒有妨礙我們的友誼。她先生好像是二係的係主任,夫妻非常恩愛,有兩個漂亮的女兒。因為她是師範學校畢業,結婚比我早多了,兩個女兒可比我的孩子大多了。
記得,我的口舌有潰瘍時,她會邀請我去她家,專門為我熬綠豆湯,讓我喝。在我借調到西北大學半年後,正式調令下來,去科大辦理手續時,吃住在她們家,她知道我愛吃鹵鵝,天天為我買鹵鵝。我們兩個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她還常常會說一些詼諧,有趣的笑話,讓人忍不住捧腹大笑。在我要離開科大的前夕,她讓她先生為我、她以及幾個要好的同事拍攝的照片還保存在我的相冊裏,她興高采烈講述笑話的神采還躍然在照片上,可現在卻隻能夢裏相見了。
在去廬山旅遊時,我們始終在一起,她看到我的衣服單薄,山上冷,就把她的風衣給我穿。我在廬山上和她以及同事的照片裏,我穿的風衣就是她的。我到西大以後,每年她都會寄賀年卡給我,也常常寫信來告訴附中和她的情況。我離開科大附中後,給老師評職稱,都是她為我張羅,使得我人已經離開的情況下,還能評到滿意的職稱---相當於大學講師。
太多了,聽到她離世的消息,我非常吃驚和難過,在這個世上,我失去了一個情同姊妹的摯友。
當我滿含熱淚地聽完了她去世前後的情況,我為她感到悲哀,感到不平。
事情是這樣的。90年第二學期,建萍帶的畢業班到最後一個學期。建萍是一個在業務上精益求精的人,她對自己的要求是盡善盡美,可以說,是一個非常要強的人。
還有兩個月,學生就要畢業考試了,可她的身體卻出現了問題。大便不正常,整天拉肚子,腰部疼痛,丈夫勸她,去醫院檢查,她說:"堅持兩個月,等學生考完試,再去檢查。同事得知情況,也勸她,去醫院檢查,可她怕耽誤學生,還是說:"要不了多久,學生就要考試了,再堅持堅持。"就這樣,堅持到最後,學生都考得不錯。她這才去醫院檢查。
誰知道,檢查的結果,是噩耗,結腸癌晚期。她丈夫陪她到北京做了手術,不知是那時候的手術不過關,還是其它問題,總之,效果不好。於是又轉到南京,因為她的娘家在南京,照顧起來方便一些。
到南京後,就化療,她的反應很大,惡心、嘔吐,掉頭發,才幾天時間,已經麵目全非。要強的她,想到曾經是那麽美麗,如今卻是這種樣子,不願見人,附中來看她的同事和領導,全部被她拒之門外。無奈,領導和同事隻好打道回府,回合肥。
看看下麵的照片,多麽朝氣,多麽健康,臉上洋溢著幸福和滿足。是啊,這原本是一個多麽令人羨慕的家庭。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從古到今,演繹了多少的”陰晴圓缺和悲歡離合”。
這是一張當年的合影,最左邊就是建萍,這張照片拍攝於87年5 月,不到四 年,建萍就離開 這個世界。。看看她當時笑得多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