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歲月(一)抗爭(C)
(2013-12-12 13: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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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雙腿疼痛了好些天,開始幾天無法挪動,無法走路。全靠母親照顧。隻好托人為我向隊裏請假。我沒有想到,雙腿竟然疼痛了一周多。我害怕了,其他的幾個女同學早就回各自的農村去了。為什麽我會疼痛這麽久。而且,以往,我的腿有天氣預報的功能。看著陽光燦爛,我的腿卻莫名其妙的疼痛,很準的,過兩天,準變天。我決定去看醫生。醫生告訴我,是關節炎和肌肉組織纖維炎。醫生也沒有良策。隻能開一些膏藥和止痛片。當時,解放軍六零醫院正在西安開展一種經絡療法。我決定去試試,去了才知道,要介紹信,非紅五類,不予治療。
剛好一個朋友的親戚是貧農,也是到西安來看病的,她有多餘的介紹信,就給了我一張。就這樣,我冒名頂替張秀藍才得以在六零醫院進行治療。十次為一個療程,我共做了三個療程。每一個療程結束,需要休息幾天,再做下一個療程。其中所受的痛苦,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說起來,挺簡單,就是把當歸針劑和b12注入足三裏的穴位。但是,十二個小時後,藥效發作,膝蓋痛的無法下蹲,走路也非常疼痛,像瘸子一樣。許多人做了幾次,就退縮了。其中和我們一起去華山的冶院的戰友景誌腿也不好,他也去治。六零醫院當時在陝 西師大一附中。那時候,家裏經濟很困難,治療一次兩角錢,來回坐公車的話也要兩角錢,來回十幾公裏的路,我就靠自己的雙腿走。這樣,就路過冶院。我就叫上景誌一起去。他呢,去了三次,受不了那個疼痛,就不去了。而我想到,堅持下去,以後可能再也不會在變天以前有疼痛。就這樣,堅持下來了。果不其然,從此,就失去了天氣預報的功能。
因此,直到夏收,我都沒有去隊裏。六月上旬,是我們那裏的農忙季節。夏收期間,有兩個我們隊裏的知青找到我家。訴說了隊裏把知青的安置費扣著,該給知青的八元也不給,致使學生沒有錢,無法買糧食和蔬菜(當時政府的規定是,插隊到隊以後,前六個月的糧食由糧食部門供應,但油應該由隊裏按社員的標準分給學生,可是隊裏不僅不給學生那8元錢,連油也不給學生。)隻能借隊裏的玉米,在夏收的大忙季節,一日三餐,隻能吃玉米疹糊糊,醬油鹽醋都沒有的情況。對此,我是一點都不知道。因為我和慶到隊裏的時間比他們晚,已經沒有房間給我們住,隻能安排在隊長家,和他的女兒住在一起。吃飯就在他們家吃現成的。隻知道那16個知青自己做飯吃,這才知道,原來,他們都是花從家裏帶來的錢。現在,家裏帶來的錢花光了,就讓玉海去問隊上要生活費,可隊裏,卻一分錢都不給他們。玉海也不為大家爭。
為什麽學生來找我呢?因為當時18個學生到齊以後,隊裏要求選出兩個學生代表,結果我和另外一個鐵路子校來的玉海被大家推選為學生代表。可是玉海怕得罪隊裏的頭頭,不敢為學生說話。其它的學生就推舉這兩個學生來找我。這其中有個緣由。就是在隊裏,我幹活很賣力,而且敢和隊長對著幹。對於當時的"早請示,晚匯報",就是每天上工之前,全隊的人都要集合在隊部門口,背誦毛主席語錄,再表決心。然後才能去上工。晚上下工,照例又是要先集合,再背誦語錄後,才能解散。對此,我非常反感,拒不參加。隊長說我"你是學生代表,應該帶頭參加才對"。我的回答是"這完全是搞形式主義,我不會參加的。"隊長拿我沒有辦法,隻好每天的公分扣我一份,從7分降到6分。我不在乎。可這些學生,卻對我佩服得不得了。所以,他們就想,我有膽量,會為他們討回公道的。
我想,作為學生代表,我不能辜負大家的信任,我有責任為知青討回屬於知青的東西。況且,我現在腿還沒有完全好,我就利用治腿的空檔時間為大家討回公道。我也知道,憑我一個人,去隊裏,是很難辦好這件事。我就借了一輛自行車當時,慶剛好因她奶奶病故 ,也沒有去隊上,我就和慶一起,好些天,跑郊區知青辦,記得當時知青辦的負責人叫張永賢。我們反映情況後,他表示,理解我們的處境,現在隊裏和知青出現問題的不少,他隻能打電話到公社。去了兩次,沒有結果,我們不耐煩了,就跑到郊區革委會找主任。這個主任態度很好。
就是不解決問題。剛好到吃飯時間,就主動打來飯招待我們吃。我們肚子正餓的咕咕叫,就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吃完飯,我們又提起解決我們隊裏知青的問題。他支支吾吾地說"我回頭打電話問問怎麽回事。"我們一看,他沒有解決問題的誠意。我們也不多說。就告辭走了。然後到傳達室詢問西安市知青辦和省知青辦的地址。
下來連著幾天,就跑這兩個單位。跑了好幾次,終於省知青辦給了我們滿意的答複。他們已經責成郊區知青辦要盡快和隊裏聯係,必須把欠學生的生活費補發給學生。又對我們說,隊裏已經沒有油補發學生,給我沒們開了一個證明,讓我們拿著這個證明,到郊區糧食局,讓他們給學生補發油票,按照隊裏發給社員的標準,每個學生可以拿到一斤二兩的郵票。就這樣,經過我們的不懈努力,維護了我們知青的合法權益,解決了我們隊裏知青的困難。可也得罪了隊裏的頭頭。我們還在這個隊裏呆下去嗎?萬一以後招工的話,難保他們不卡我們。到底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