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予博客
考槃在澗，碩人之寬。獨寐寤言，永矢弗諼。考槃在阿，碩人之薖。獨寐寤歌，永矢弗過。考槃在陸，碩人之軸。獨寐寤宿，永矢弗告。
自愛紅葉美 更喜鱸魚膾
今年秋天去耶魯探望女兒時，我把出發日期定在了10月15日，預計行程可以與新英格蘭地區紅葉高峰期重合。我們按計劃飛扺紐約機場，坐汽車一路朝北奔向紐黑文，但見公路兩邊的樹林依舊是綠肥紅瘦，頗為失望。司機告訴我們，因為今年雨水偏多，秋葉轉紅的日期比往年推遲了。天有陰晴冷暖，樹有葉生葉落，人定哪能勝天啊。
為了不讓我太失望，在到達紐黑文的第二天早上，女兒和女婿驅車2個多小時，帶我們到康州與紐約州交界處，去紐黑文的西北森林地區看紅葉。接近肯特瀑布州立公園後，但見層林盡染、秋色迷人，“半是紅葉半是黃，秋葉更勝二月花。”
肯特瀑布公園的特色當然就是是瀑布，這是一個多級瀑布，最大單級瀑布有20多米總體落差為76米。水溪流過的大部分石灰岩都被雕刻成有趣的形狀，形成了許多大小不一的坑窪。公園景色圍澆著瀑布展開，一條山澗小徑緊貼著多級瀑布的右側向上盤旋，其間設有多個觀景平台，但見“清泉石上流，紅葉風中舞”一路風景如畫。
接下來一天，我們去了 Gouveia Vineyard，這個葡萄園在紐黑文北麵，車程半個多小時。這個莊園佔地共140英畝，種植葡萄32英畝。它有自己的釀酒廠年產葡萄酒7千箱，得獎品牌有11種之多。
該葡萄園的主建築建於小高地上，從那裏可以欣賞360度全方位的自然風光。放眼望去：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這裏有的是各種葡萄美酒，酒庒提供的品酒服務價廉而物美。
告別葡萄園後，去了東紐黑文的 Lobster Shake 用午餐，我們每人要了一個龍蝦卷(Lobster Roll)。龍蝦卷的源地產就在緬因州和康涅狄格州，用新英格蘭風格的烤麵包卷切開，放入1/4磅新鮮龍蝦肉，再加點檸檬和黃油略為烤一下即成。成塊狀的龍蝦肉原汁原味，鮮美可口、唇齒留香。
在到達紐黑文的第三個晚上我們去了(Fair Haven Oyster Company)，這家枕河餐廳環境優美、菜品美味精致，在當地頗有名氣，也特別適合我們的口味。那天形象最深的是稱之為“Branzino”一條全魚。那盤魚剛端上桌，但見口寬齒長，明顯是條食魚之魚，從體形到皮色都像極了我家鄉的鱖魚，我斷定這是魚中之極品。我畢竟生於太湖邊，食魚蝦長成，無這點判斷力哪敢自稱洞庭東山人，嗬嗬。食後再網上一查，果然不出我所料。
這種歐洲鱸魚的原生地在地中海，從挪威到塞內加爾的東大西洋以及黑海也有分布，在北美它以其意大利名字“Branzino”而廣為人知。該魚肉質細嫩成片狀，無腥味且略帶甜味，實屬魚鮮中的上品。我們去的那家餐廳又是烹魚高手，上桌時整條魚是頭尾全齊、魚皮無損，作為配料的蔬菜和芸豆拌在濃汁中為整道菜增添了風味，絕對不輸我家鄉名菜—吳江秋日鱸魚膾。
洛杉磯西餐店的盆中的魚大多是無頭無尾無皮，真的是煞風景。記得張愛玲曾說過人生有三大遺憾：鰣魚多刺、海棠無香、《紅樓》未完。我覺得還應加上一大遺憾：烹魚去皮。
紐黑文的美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個妥妥的三線城市的餐飲行業為什麽竟能讓洛杉磯人刮目相看，這背後的原因一直讓我頗為困惑。思來想去，覺得可能還得用文化決定論來解釋。美國東北的新英格蘭是美國文化的起源地，相對於美國西海岸的南加州有更深的文化底蘊，總體而言這裏的民眾對藝術表演、衣著打扮和餐飲服務有著更高的追求。對比紐約和洛杉磯兩地街道人眾的穿著，其差別是十分明顯的。歸根結底供給是被需求催生和驅動的，這可能就是為什麽像紐黑文這樣的小城市的餐飲行業中臥虎藏龍，實力絕對不可小覷的主要原因。
我們這次的紐黑文之行即賞了秋葉，又嚐了鱸魚，我的那位西晉時當官的張翰同鄉可能也要自歎不如了。這次行程內容豐富，故另作短文兩篇以記之。
作者：徐令予
2023年11月 於洛杉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