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焦慮

經過了十年的頻繁的國際旅行，早已成為幾家航空公司常旅客的歐傑也越來越陷入旅行的焦慮中。時空在短時間內快速變化，處於經常性時差中的歐傑經常也在想今天自己在哪個國家，是哪一個時區。這樣的旅行生活在兩個月前終於結束了。歐傑被調往一個朝九晚五的不需要出差的工作。

雖然換了職位，常年旅行和動蕩給歐傑留下了深深的焦慮。這一晚，歐傑照例睡得很淺。他又做夢了。

歐傑去參加公司內部的會議，這次他帶著妻子和女兒一起去的。會議的這個城市應該在湖北或者江西這樣的地方。會議期間，歐傑照例開會，下了班就陪著妻子和女兒一起在這座不大的城市逛街，吃飯，購物。歐傑的妻子叫顧晴雅，身高屬於標準，但修長的她看上去比實際身高高出不少。晴雅屬於很跳眼的那種女人，按照歐傑酒後的話說，晴雅的美麗性感知性都壓不住內在的風騷。這天，晴雅照例帶著棒球帽，深色T-恤衫，配上牛仔熱褲，褲子很短，兩隻口袋比褲子長出不少，很是誘惑。她穿著白色運動鞋，輻射著青春。她抱著3歲的女兒，但怎麽看也最多是高中生的感覺。 

吃完午飯，這時天下起了毛毛雨。歐傑對妻子說，我們回酒店就退房，早點兒去機場。

他們回酒店退房時，雨開始大了起來。他們就在酒店門口叫了一輛出租，是私車，沒有頂燈和任何標記。司機看上去衣衫不整，不修邊幅，車裏也滿是煙味。無奈，這時雨中打車的人多，歐傑就對自己說，算了吧。就2公裏，幾分鍾就到了。事實上，他們的酒店離機場很近，近到可以看見機場的控製塔台。車到了機場，一個很破舊的機場。司機說，2000元人民幣。歐傑說，你在開什麽玩笑？那司機看了晴雅一眼，對歐傑說，“看在美女的份上，那就給你打折吧，960元”。歐傑說，就兩公裏的路，就算10公裏也不可能是這個價錢。 司機很吊地說，你上車沒有問價錢，我這車也沒有表，我就要這個價錢。歐傑很憤怒，就說，我給你公司舉報。

那司機說，我是自己出來拉活的，你去哪裏舉報啊。歐傑不示弱，說我去報警，看看有沒有人能管。那人說，隨便，我等你。歐傑讓妻子和女兒下車，在一幢很破舊的建於80年代初的兩層辦公樓等他。這幢樓也是鎮政府服務中心兼候機樓。他拉著司機去找值班警察。結果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看見幾個人在打牌。歐傑說明來意，幾個人眼皮都不抬，繼續玩牌。歐傑對其中的穿警服的說，你是警察，這事情在你們這裏發生，你有責任管。那人不屑地說：我隻是臨時工，這身衣服不是我的，我臨時穿上的。反而，那司機過來給穿警服的遞了一支煙，說：“四哥好！”

歐傑明白了，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那是有理說不清啊。但他咽不下這口氣。就說，你在這裏等著。我把家人送到登機口，我今天還就不飛了，跟你來掰扯這事兒。
他把晴雅和女兒送到登機口，說明自己回去再跟那個司機整。晴雅抱住歐傑，說：你還看不出來這架勢啊，這裏你沒法講理。咱們就付他960元吧，求個平安。

歐傑說，這都什麽年代了，這樣光天化日之下，這屬於明火執仗打劫。我付了這錢，以後想這都惡心。

這時，另外三個一起開會的同事來了，他們都是美國人。也就在這時，周邊的人物都換了，除了那個司機，其他工作人員都是美國南方小鎮的居民。那個穿警服的是個小鎮的痞子。這幾位同事被索要的車費更高。一個男同事還被司機打了。這時，一個女同事從背包裏拿出了兩個33發的加長彈匣，說，我真想有一把槍保護自己。看見彈匣，歐傑想起來，自己背包裏也帶了武器。就從背包裏拔出了手槍。因為要乘飛機，就沒有攜帶彈藥。沒有想到，同事竟然有彈匣沒有帶槍。於是，歐傑從女同事手中接過彈匣，壓在自己的手槍裏。徑直走到了那間辦公室。幾個人在裏麵玩德州撲克。歐傑在桌上拍了100元人民幣。說到，我就付這麽多了，多的一元也別想。兩公裏你們這是宰人啊。你們都不管，那就我和這司機單獨了結。這司機開始耍橫了：“喲喲，來我們地盤上，還第一次見敢不付車費的。不想活了嗎？” 司機從腰間拔出六寸長的匕首。

歐傑從腰間拔出了格勞克17，那33發的彈匣遠遠長於槍管，看著很BT。歐傑說，你再走近，我保證你倒在我麵前。又指著玩德州撲克的幾個人，你們也想玩嗎？ 那個治安官看著掛在牆上的手槍，後悔槍不在手邊。於是，玩撲克的幾位繼續玩撲克，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時的司機懵了。他不敢再向前一步，也不願意認慫。這時，同事和晴雅趕了過來。晴雅又抱著歐傑，說，別開槍。你打死他在他們的地盤很麻煩的。歐傑不聽，對司機喝到，撿起那一百元，扔掉匕首。否則，我現在就開槍。

司機慫了，但嘴上不饒人。扔掉了匕首，說：看在美女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他接著去拿那100元人民幣。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司機拿到那一百元的時候，那張鈔票從紅色變成了綠色，從毛澤東的頭像變成了富蘭克林的頭像，人民幣變成了美元。

歐傑很驚訝，原來說付100元給司機的，到頭來還多付了6倍多。司機拿著100美元立馬開車遁去，沒有了蹤影。

晴雅很驚訝，一把格勞克可以讓一屋子人變得守規矩。

夢醒了，歐傑很慶幸，沒有射擊，沒有人受傷。隻是感覺自己被晴雅緊緊抱著。 

豹子 2020-12-22 洛杉磯-加利福尼亞州-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