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 （15） 達央

    說到這個時候，邵達央該出場了。達央是達凡的胞弟，現在戶口還在新疆。達央是烏魯木齊陽光產業園的董事，這隻是他名片上的職務，而真實的身份卻是達凡的管家。達凡自己不知道有多少錢，他知道自己很富足，不會缺錢花。他每個月工資打入賬號，存折由九米管，這些對自己的職業生涯太重要了。 九米和達凡的存折一目了然，收入和家庭日常支出，銀行扣款，一起看起來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但達凡知道自己雖不能說富可敵國，也是富甲一方，個中緣由就是達央。 達央和哥哥一樣強壯，雖不如哥哥帥氣，但皮膚古銅色，看上去更像新疆本地人。達央是生意人，利用哥哥的影響，幫助許多家企業走出國門，在歐洲開了展銷會，帶來了國外的資金和管理。這西北乃至全國的企業視達央為及時雨，自然會投桃報李。他們或明著對陽光產業園捐贈，或暗著越野車帶著成捆的現金去新疆找達央開會。在美酒烤羊肉美女的盛宴以後，他們的越野車卸載了人民幣返回各自的大本營。

    達凡從不介入這些盛宴，他隻在歐洲為了國內企業走出國門辛勤勞作。“讓中國產品走向歐洲，讓百姓日子過得紅火”是達凡的口頭禪。

    達央在開曼群島的銀行有著不少巨額離岸賬號，一則是國內外匯管理手續比較麻煩，二則是這是邵家的財富王國所在。 達央交際廣泛，三教九流朋友特多，加上為人很仗義豪爽，江湖上漸漸好名聲越來越響。
    
    邵家兩兄弟感情很深，達凡的秘密達央都知道，但達凡有意不去問弟弟錢的事情，隻是吩咐，你來管理，你看著辦，行事低調。 達央在北京有三套房產，比哥哥的還要貴，出來遛狗都免不了撞見幾個一線明星。他給了哥哥幾張白金信用卡，卡上是他手下員工的名字，有男有女，九米用的卡就是這樣來的。達央交代公司財務，每天付清卡上的餘額。在亞運村第五大道的工行裏，達央給達凡租了三個最大號的保險箱，裏麵放了兩個億的現金和三十根金條。

    當達凡被調到組織部後，一度達央覺得收入會減少不少，因為哥哥不管歐洲的業務了。但很快，達央發現，現在來的比從企業裏來的更多，多得多！ 隻是收入模式變了，每當有幹部為了升職而感謝達凡時，達凡就會說：“我們不搞腐敗這一套。你要給我錢，我不能收。你要有錢可以捐獻給邊疆的發展中地區。我這些年一直在給新疆的陽光企業捐款，他們做很多慈善事業。 ”

    聽者心領神會，每人幾百萬，上千萬的捐款就這樣源源不斷從四麵八方匯入達央的錢袋子。達央門麵上的事情做得很足，捐了小學，醫院，修了公園，全部用公司名義。  

    達凡很小心，絕對不會事先收錢買官，隻接受那些已經決定被提拔任用的官員的感謝。這些官員深諳，不給錢，官運到此為止，京官不敢不孝敬。你送了錢達凡可能記不住你，但你不送錢達凡肯定忘不了你。 
    
    達凡有那個保險箱的鑰匙和密碼，他打開其中的一個箱子，自己也嚇住了。天哪，達央這是玩大了！達凡沒有數錢，隻拿了一根金條，迅速鎖好了保險櫃，再也沒有來過這裏。 他曾對同事說自己最大的悲哀在於房子不知道以後留給誰？這多少是他的真心話。
    
    昨天從佳佳那裏回來知道她懷孕後，達凡今天在午休時叫司機開車到第五大道等著，自己取了十萬元現金，以現金方式存入佳佳的卡裏。 

    佳佳接到達凡電話後，到小區外麵的ATM上一查，真的多了十萬元！她眼眶濕潤了，這一刻能夠給她支持的隻有達凡。正在這時，一輛摩托車突然橫在她麵前，後座竟然跳下她的男友。 他不由分說，拖著佳佳就回他們以前的租公寓，佳佳一路死命抵抗。他的男友破口大罵：“臭婊子，看我怎麽收拾你！”男友在光天化日下，對佳佳拳打腳踢，嘴裏罵著“我找我的哥們去收拾你的奸夫。”男友在盛怒之下，強奸了佳佳。

    這是達凡第一次接到了佳佳的電話，她大哭著說：“斯乾，我沒事兒，你要當心！他們會找你的，注意安全！” 
    
    達凡今晚要參加部裏的高層幹部學習，部長也來，達凡絕對不能缺席。  達凡撥通了達央的電話，給達央佳佳以前的住址和現在的住址。對達央說：“把女孩接來你那兒。 給我收拾那個男的，不要出人命就好！”

土狼 2014-11 寫於Virginia